8、楔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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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世纪末的钟声
东京塔亮着温暖绚烂的橙色灯，无声地俯瞰着城市，街心的巨大屏幕右下角显示着距离下个世纪还有5分钟，便利店店员把没能卖出去的1999年最后一期的月刊一本一本摆在门外，从货架前经过的西装白领摇晃着醉步口齿不清地打着电话“我...我一直喜欢你...明年我们结婚吧...”，他撞上了迎面而来有着异色眼眸的年轻男子，慌忙道歉时，却发现面前谁也不在，只有穿梭的人群。
——果然喝多了。
白领摇了摇头，驻足于人群，此刻电话里传来的肯定回答令他喜悦地吼了出来，一些人笑着看他。
而那异色眼眸的年轻男子在越过高楼时回头看了一眼，看着那些被天龙所守护的人们。
如果可以的话，做一个普通人就好，不必背负拯救亦或破坏的沉重宿命，守着每天的日升月落，握紧身边人的手，追寻着或许遥远的梦想。
“昴流。”
这声仿佛来自心中的呢喃让他愣了一下。
他踏过坚硬的楼顶，跃起之后再度回眸，目光扫过人群，本世纪的最后一天，却仍有公司加班到了此刻，很多男人穿着深色西装拎着给家人的礼物，都不是昴流要找的那个人。
也不可能是他要找的人，被樱花所包围的幻境不复存在，即使走遍全世界，从天空到深渊，从一个尽头到另一个尽头，没说再见却再也不见。几十亿的人口中没有那个人，星海中的那颗星已经熄灭了。
昴流收回目光望向今晚依然灿烂的东京塔，一场殊死的战斗在结界中悄无声息地进行，或许是天龙与地龙的最终决战，或许也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愿望实现的时刻，是另一个愿望的结束。
风鼓动着昴流的风衣，他在一瞬间闭上了眼眸，什么也不去做，结局依然会来到，可是他却做不到袖手旁观。
失去了继续作为天龙的理由，继承了一只眼睛以及樱冢护，成为地龙的一员，却放不下天龙的神威。
也许那个孩子身上有自己的影子，被重要的人夺去重要的人，即使撕心裂肺地追问为什么也不可能得到回答，无尽的眼泪在心底汇聚成海，深深地沉下去。
现在的自己什么都没有了，但是神威还有可能拿回一丝，他想要守护的东西。
屏幕上的倒计时变成了3分50秒
在空汰的注视下，岚醒了过来，久久地望着空汰的脸。
“你是谁？”她平静地问着，空汰愣了一下，然后悲伤地笑了起来。
此刻，昴流距离东京塔的结界只剩下200米。
“还有3分钟啊...”
孤身一人的濑川景一坐在台阶上，望着深暗的天空，新的世纪就要来临了，他在此刻想起了神威，那位眼神善良的少年如今在做什么呢？是不是和自己一样，在等待下一个世纪？
而结界之中，神威咬紧了牙关，数百枚尖锐的碎片在此刻撞向他，即使能挡下来，也躲不过封真手上的剑。
所有机能都在高速运转，要在刹那间做出选择，身上的伤都不致命，也因为情绪而忍住了疼痛，但是反应力已经变得迟缓，身体有些不听使唤。
2分40秒。
昴流站在了结界边缘，黑暗中有烟蒂的火光若隐若现，仿佛吸烟的人的视线落在了他身上。
——星史郎....
昴流的大脑轰了一下，被无形的力量钉在了原地，没有可能发生这样的事，他却一次又一次在梦中祈求，永远活在有星史郎和北都的梦里。他们像过去那样一起开车出去，星史郎一边说冷笑话，一边行驶过一个又一个街灯，时不时从后视镜望着坐在后排的姐弟，北都穿着COSPLAY般的衣服，在旁边打趣，而自己则安心地看着窗外的风景。曾经以为，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直到他整个世界都分崩离析，才明白，有些人随时可能离去，随时会卸下假面，温柔地说出残酷如刀的话语。
“时间快到了呢。”在生死对决之中，封真突然笑着说了一句，他们的结界内，东京塔已经被破坏得不成样，在神威发愣的瞬间，他毫不犹豫把神剑从斜上方劈了下去。
赤红赤红的血，触目惊心地沿着剑向外流淌，剑身没入了神威的侧腹。
神威却在此刻抬起了眼眸，深深看着眼前自己一直想要相信的人，他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上，眼眸熠熠，露出了轻柔的笑，看着封真微微诧异的皱起眉头，少年不紧不慢地接过话题“的确，时间快到了。”
“....”封真没有回答，他知道自己赢了，神威这样的伤势是不可能逆转局面。
可是他没想到的是，神威单手抓住了神剑，毫不犹豫地倾身向前，让那把剑刺穿他的身体，用血在掌心写着真言的手轻轻碰触了一下封真的脸。
烟灭了，看着昴流的人似乎走开了，此刻昴流才有了迈出脚步的力量。
“星史郎？”仿佛不是自己的声音，干涩得把被封印的名字轻轻呢喃出来。
没有回应，那里谁也不在。
距离0点还有1分钟，结界消失了。
“是我们赢了吗？”游人等待着人类迎来结局，也许是海啸，也许是流星群，但他只听见节目主持人依然笑着祝贺新年与新世纪。
“结束了。”草薙拿出手机，未接来电12通，以及一封邮件。
“神威？！神威？！”东京塔上，封真大声喊着。
自己为什么在这里，为什么神威浑身是血地倒在眼前？
站在街心的人们开始倒计时，巨大的屏幕上显示出一个大大的数字10，片刻后变成了9。
快要失去意识，却感觉到了过去曾有的安心感，因为他所认识的封真回来了。
下一秒，他被抱了起来，东京塔的彩灯在视野里被渲染成一个又一个圆圈，除此以外什么都看不清了。
太轻了，就仿佛血都流走了。
封真拼命打消内心那些不吉利的想法，抱着神威冲向观光电梯，电梯刚好开了，里面的人没有走出来，仿佛是在等待他们一样。
电梯在快速下行，距离下个世纪还有5秒。
人们开始欢呼，齐声喊着数字，4、3...
当最后的1出现时，人群沸腾了起来，有人闭上了眼睛，在心中默默许愿。
而钟声紧接着响起了，一个世纪的结束，一个世纪的开始。
1999年，成为了过去。
故事停驻，记忆延续。
而你与我，还剩下什么呢？如今是否只余谎言？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楔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