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幸村]五感》拂苔

6、挑衅

　　“嘶~”
　　黄色的小球猛烈撞击在球场边缘的金属网上，高速的旋转骤然停止，球身被压成扁平状，连里面的钢珠和弹簧都差点不甘寂寞地飞出来了。
　　明明站的离球场还有一段距离，但是阿绿却明显感觉到了迎面而来的强大压迫感。
　　这真的……只是一个小小的网球所具有的威力么？
　　发球的那个人膝盖微曲，左手上抬，右手握拍，深色的棒球帽遮住了他此刻的神情，让所有的情绪都显得有些晦暗不明。
　　不过，刚刚那种如同烈焰燃烧的感觉……
　　“侵略如火……”阿绿无意识地喃喃道。
　　“啊咧，你看得懂网球么？”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文太双手插兜，有些好奇地看向阿绿。
　　“是丸井君啊，”阿绿把脑袋摇成拨浪鼓，“真遗憾，完全看不懂呢。”
　　“可是，你刚刚一下子就看出了真田的招数呢！”文太吃惊地睁大了双眼。
　　与此同时，敏锐地嗅到数据气息的柳正带着诡异的微笑迫近。
　　“那个啊，”阿绿尴尬地笑了笑，“你是说——‘风林火山’？”
　　“哇塞！真田的绝技你都洞悉了！”文太的泡泡“啪”地一下熄灭了，“好厉害啊！所以说你怎么可能完全不懂网球嘛！”
　　“……”阿绿已经完全不知道怎么解释了。
　　“我要击垮你！”
　　阿绿皱了皱眉头，立即转头看向球场上的“红烧海带”，脚步也不由向那边迈去。
　　真遗憾呢，就算是浑身都变成赤红色的海带，依旧毫无悬念地倒在了绿色的场地上。
　　“请问，”阿绿转向离她较近的柳，“赤也的网球……很差么？”
　　这么容易就被击垮了，刚刚还放出那样的狠话……
　　那个笨蛋现在就宛如戏台上的老将军——
　　背上插满了flag……
　　笔记本不离身的柳，一脸诡异微笑地抬头。
　　“啊，不好意思，忘了自我介绍了，”阿绿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我叫……”
　　“切原绿，三年B组15番，4月17日转学前就读于东京青春学园初等部3年4班，去年初等部关东优胜和全国优胜的获得者，年长赤也一岁的姐姐。”柳微笑着合上了笔记本，“请问，我还有什么遗漏么？”
　　“……”
　　一群乌鸦齐刷刷地从阿绿头顶飞过……
　　“不好意思，我只是想表达‘你可以直接问我问题，我对你的基本信息已经完全掌握了’的意思，冒昧了。”
　　“啊……没关系……”阿绿默默腹诽，看来立海大的怪物数量好像并不比青学少啊，“我只是想知道，赤也那家伙的网球水平，到底怎样呢？”
　　“如果光就实力和年匹配程度程度来看，他是名副其实的‘二年级的王牌’，”柳眯着眼睛微笑，“但是，就与弦一郎对打的情况来看，确实会给人‘这个海带头怎么这么垃圾’的错觉。”
　　“错觉……么？”
　　“不过话说到这里，”柳偏过头把视线从球场转向阿绿，“完全不会网球的你，是怎么看出弦一郎‘风林火山’中的‘火’的？”
　　“那个啊，”阿绿微笑着轻轻用手比划球场对面真田弦一郎的身形与动作，“‘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这句话最早是出自《孙子军争》吧？虽然现在那位同学是把兵法中的精神气转移到了网球上，但是那本元却具有恒定的唯一性和不变性。你看，刚刚他的发力点和行动强度，以及那一以贯之的精神力，难道称不上‘侵略如火’这个词吗？”
　　“原来如此。”柳微笑道，又打开了他的笔记本“刷刷刷”地奋笔疾书。
　　“那个……同学，你……在记什么？”阿绿头上冒出了豆大的冷汗。
　　柳抬头一笑，洁白的牙齿在阳光下闪着诡异的光芒：“嘿嘿嘿~”
　　“……”
　　第二群乌鸦齐刷刷地从阿绿头顶飞过……
　　看着阿绿哆哆嗦嗦离开的背影，柳回过头对身后“隐形”的仁王笑道：“这个女孩子确实很有趣呢。”
　　仁王挑了挑眉。
　　回到教室，还在午休时间，所以除她以外，里面空无一人。
　　阿绿虚抹了一把刚刚的冷汗，打开她的琴谱开始背诵，同时双手拱起，在桌面上进行钢琴演奏的想象练习。
　　阿绿一边练习，一边念念有词：“这里是 Allegretto（小快板），而且是 Allegretto non troppo（不过分的小快板），需要特别注意的是它和 Allegretto grazioso（优雅的小快板）之间细微如发丝的差别，然后……”
　　“啊呀，我以为是谁呢，争分夺秒么？”
　　突然被陌生的声音打断，阿绿皱了眉微微抬头，只见教室门口站了三个看起来有些嚣张的女生。
　　“请问，你们有什么事么？”
　　“有啊，”带头的那个短发女生嗤笑一声，上前翘起一条腿，嚣张地坐在阿绿旁边的桌子上，俯下身子挑衅地看着阿绿，“当然——有啊。”
　　阿绿平静地与她对视，将她的每一寸目光都坦然接受：“那就请你先下来，这是别人的桌子，这样做很不礼貌。”
　　“礼貌？”短发女孩娇声笑起来，干脆把另一条腿也放到桌子上来，“难道你就很有礼貌了，嗯？”
　　站在后面的两个女生一起大笑起来。
　　阿绿轻笑一声，直接把视线转回琴谱：“如果你们只是来找茬的，那就请继续。不过找茬这种事情，你一个人就可以做得很完美了，那就恕我不奉陪了，抱歉。”
　　后面的两个女生脸色有点难看，完全不知道下面该怎么做，她们是第一次见到像阿绿这样遇到找茬还这么淡定的人。
　　“喂！别想逃！”短发女孩恶狠狠地把手拍在阿绿正在看的琴谱上，“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我是谁吗？”
　　“找茬就找茬，哪来这么多废话！”阿绿直接给了短发女孩一记白眼，“你是阿猫还是阿狗，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短发女孩的脸色直接绿了，后面的两个女孩忍不住笑了出来，被她一顿好骂：“滚！没用的家伙！”
　　说完她转过身，看着依旧无动于衷的阿绿，一时火大将阿绿的琴谱撕成了两半，同时笑嘻嘻地抢走了其中的一半。
　　那女孩张牙舞爪地朝阿绿挥了挥手中残损的琴谱：“想要回来么？下午放学后钢琴社第三音乐教室，我等你。”
　　说完，她挑衅地看了阿绿一眼，娇笑着离开了教室。
　　阿绿叹了口气：“她们走了，你出来吧。”
　　从窗帘边上走出一个娇小的身影，瘦瘦小小戴着黑框眼镜的雅美。
　　“对不起……我，我太害怕了……没敢出来……”雅美捏住自己的裙角，声音越来越小。
　　“啊，该说抱歉的应该是我，”阿绿站了起来，愧疚地说，“眼睁睁看着她坐到你的桌子上，因为怕麻烦所以什么也没做……”
　　“……”
　　雅美暗戳戳地想：这种话你可以不用告诉我啊，人家上一秒还感觉你很勇敢的说……
　　“不过看来雅美你是对的，我那天拒绝进入钢琴社的话果然带来了一系列困扰啊。”阿绿叹了口气。
　　雅美摇了摇头：“那个女孩子叫濑户惠，在钢琴社里就是很难缠的家伙。钢琴社的大部分成员都是很友好的，并不是阿绿你想的那个样子。”
　　“是么……”阿绿抬头，“可是很抱歉，现在就我所看到的，我只能这么去想。钢琴社的好与坏，呈现在我面前的就是这副样子了。人所看到的东西固然是片面的，但如果连自己看到的那个片面都不相信，这世界也就没什么好相信的了。”
　　雅美沉默了。
　　“对了，这么说，雅美你也是钢琴社的么？”
　　“是……”雅美答道，接着有些犹豫地看向阿绿，“那……阿绿，你下午打算怎么……呃，对付濑户？”
　　对付……么？
　　真叫人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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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忘了是在哪个小剧场里看到的（好像是放学后的王子？），莲姬那声“嘿嘿嘿~”真的又酥又好听~（捂脸）
另外，作者真的……不会写凶巴巴的女生和欺负人的场面……（哭）
可能，这里凶凶的场面没写好吧……呜呜呜，我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