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长》许辰

3、三个小孩

　　“叮——”电梯突然在这层停下，路晨满怀期待的跑过去，电梯门开了却出来个小姑娘。路晨撇撇嘴，又蹲回自家门口。小姑娘看了他一眼，去敲时屿家的门。时屿来开门，看见小姑娘一下子扑到她身上，大笑：“瑶瑶你终于来了，快进来。”说着给小姑娘让路。关门的时候看见路晨蹲在路家门口，便走过去问：“路晨，你没带钥匙啊。”
　　路晨抬头说：“忘记了…”
　　时屿大笑：“那你怎么不来我家啊，哈哈哈哈，傻蹲在这儿干啥呢。”时屿伸手把他拉起来，拖着往时家走。
　　路晨跟在时屿后边，抬头却从时屿胳膊的缝隙中看见刚刚那个小姑娘趴在门边上看着他。突然…有点不好意思。
　　时屿把两人领进门，跟小姑娘介绍：“他叫路晨，就住在隔壁，不过忘记带钥匙了。”小姑娘点点头，轻轻说：“我叫钟瑶。”
　　时屿附和：“对，钟瑶，我最好的朋友。”
　　路晨点头，表示知道了。
　　时屿噘嘴，嘁，一点面子都不给，不知道热情点啊。
　　路晨撇了她眼，又看着钟瑶说道：“你长得很可爱。”
　　时屿一脸不可思议，我的天哪。奸诈的笑着勾住路晨的脖子说：“啧啧啧，小小年纪就喜欢看美女哦，你长大了一定是个渣男。”
　　路晨：“……”
　　钟瑶：“……”
　　时屿有点尴尬，打着哈哈说：“嘿，我们那边坐着说啊，坐着说。”挠挠头，这俩人怎么一点面子都不给…真的是…过分啊啊啊。
　　时屿提议，一起玩飞行棋。时屿挑了红色，给钟瑶拿了绿色，路晨自己选了蓝色。
　　钟瑶和路晨都不怎么说话，只有时屿一个人在叨叨。路晨时不时看下钟瑶，其他时候都在认真下棋，钟瑶只是看着时屿笑，没认真下棋。所以，不认真的下场就是，让路晨顺利到达了终点。
　　一下午的时间就这么混完了，五点过的时候，时屿问钟瑶回不回家，钟瑶摇头。时屿一下子从沙发上跳下来，欢呼：“耶！今晚有好吃的啦！”说着抱着钟瑶，朝她脸上啵了一下。
　　路晨颇为无语的看着时屿。时屿也没注意他那眼神，推着钟瑶进厨房。当厨房响起了锅碗瓢盆的声音时，时屿才走回客厅，坐在路晨旁边。
　　时屿手上拿了个橘子，从左手抛向右手，右手又抛回左手。路晨撇了眼橘子，非常明亮的橙色，圆滚滚的，这是刚刚钟瑶提来的。
　　时屿见他一直看着自己手上的橘子，便伸手从桌上的口袋里又拣出来一个，抛给路晨。路晨接过橘子，也不剥开吃，拿在手中转过来转过去。
　　时屿问：“今晚你爸回来吗？”
　　路晨摇摇头，他怎么知道。不过他猜路爸不会回来。
　　时屿又一惊一乍的跳起来，欢呼道：“那你今晚就在我家睡啦，瑶瑶今晚也不回家。”
　　路晨一愣，说：“她也是一个人住？”
　　时屿摇摇头，回答道：“不是啊，她跟她妈闹别扭，就跑我这来了。”说着扑哧一笑，“每次她和阿姨吵架都会离家出走到我家来。”
　　路晨了然的笑笑：“不回去没关系啊，她父母不担心啊。”
　　时屿掰开橘子递给路晨一半，汁液顺着手肘往下流，她撇了眼路晨说：“这你小孩子就不懂了吧，事先我早就给阿姨打过电话了。”
　　路晨嫌弃的看着她，从桌子上的纸筒抽了张纸递过去，说：“擦擦。”
　　时屿笑着接过了纸，道了句谢。
　　路晨点头，又问：“你还有她妈妈的电话啊，怎么认识的啊。”
　　时屿回忆了一下，说：“我和瑶瑶是跳舞认识的，然后有次她来我家吃饭，那时候我爸也还在，就顺便叫瑶瑶妈也来，然后你猜怎么着？”
　　路晨慢条斯理的吃橘子，顺着她的话：“怎么着？”
　　时屿托着腮，笑着说：“结果发现瑶瑶妈是我爸公司的下属，哈哈哈，你说巧不巧。之后我们两家就经常往来了。”
　　路晨点头。
　　时屿突然盯着他看，看的他莫名其妙，眼神不知道该往哪里瞟，在眼眶里打转。不由得问：“看我干嘛？”
　　时屿收回视线，淡淡道：“只是突然发现你和瑶瑶一样的，你几月的？”
　　路晨抽过纸巾擦嘴，慢吞吞道：“三月二十八，新历。”
　　时屿点点头，说：“那你比瑶瑶大，她五月的。”
　　在路晨的意料之中，他本来也觉得钟瑶很小，至于为什么造成他这一看法，主要还是因为她矮。
　　厨房的钟瑶终于忙活完了，端着两盘菜出来，对他们说：“去拿碗筷，灶台上还有汤，端过来，小心烫。”
　　时屿一个鲤鱼打挺就往厨房跑去，边跑边喊：“瑶瑶万岁！”
　　路晨走过来接过钟瑶手上端的菜，垂眸看着，是一盘青椒肉丝，看起来很一般，似乎每个肉丝都在呼吁“我不好吃”，撇撇嘴。端上了桌。正打算去厨房帮忙，转过身看见时屿已经端过来了，就顺势坐在桌边的椅子上了。
　　时屿坐下夹了一筷子肉丝，咂咂嘴，竖起大拇指对着钟瑶：“瑶瑶，好吃！”说着凑过去用油腻腻的嘴啵了一下钟瑶的脸。
　　路晨在旁边看着时屿的一系列的动作，咽了咽口水，伸手也夹了筷子肉丝，嗯，好像也还可以…不是看起来那么难吃。
　　钟瑶笑笑，埋头吃饭，不说话。
　　时屿不会洗碗，于是洗碗的重任落到了路晨和钟瑶的头上。路晨真的是搞不懂，不是说，一个人住的孩子比较独立么，怎么在时屿身上一点体现不出呢？时屿大概是看懂了他这会儿的心理活动，噘嘴说道：“我连饭都不做，哪来的碗筷让我洗啊。”
　　路晨：“……”说的好像也是。
　　路晨和钟瑶几乎洗碗是毫无交流，第一呢，俩人不熟，这第二嘛，是路晨觉得钟瑶是个安静高冷的孩子，不大好意思跟她说话。但实际上就是大错特错了，钟瑶皮起来跟时屿是一样儿一样儿的，只是她今天刚被爸妈骂了一通没有心情皮。
　　路晨走出来看见时屿在翻电视剧，一直在换台。就坐到旁边的沙发上，看着她换。钟瑶坐在时屿的旁边。时屿问他们俩看什么，俩人都说随便。
　　时屿摇摇头，随便停在一个台，好了就这个了。是个言情剧《一起来看流星雨》。
　　…
　　三个人都忍不住同时捂住了眼睛，虽然没爹妈的孩子，哦不，没爹妈带的孩子，是比较早熟。但…对爱情还是持有可远观不可亵玩焉的态度。看到男女主接吻还有有点小小的不好意思。
　　时屿捂脸，好尴尬，好尴尬，好尴尬…怎么办。突然轻咳，换台，佯装淡定的说：“不好看，我们换个台，换个台。”
　　路晨转过去看她，意外的看见钟瑶在看着他。钟瑶见他转了过来，慌忙偏头正坐。路晨看她的样子忍不住笑，有点可爱。
　　“你在笑什么啊？”时屿疑惑的看着他，她刚刚换台换成央视十台，目前正在播百家讲坛。这，很好笑？？
　　路晨收住脸上的表情，淡淡道：“没什么。”心里却还是在偷着乐。
　　钟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啊啊啊啊啊，好丢脸，偷看被抓个正着。激动的脸都红了。
　　时屿又偏头看着钟瑶，好半晌没说话，钟瑶感受到了她的视线，抬起头问：“怎么了？”
　　时屿指了指自己的脸颊，又指了指她的，缓慢道：“你，你脸好红。”
　　钟瑶：“……”好尴尬，好尴尬。
　　这回路晨是真的憋不住，笑出声来了。
　　时屿看着电视又看向他，一脸黑线，颇为无语。这智障孩子…
　　到了该睡觉的时间了，嗯，人员怎么分配。
　　时屿咳了两声，说：“路晨你睡沙发，我和钟瑶一起睡。”
　　路晨点头，看着沙发不说话。
　　时屿揽着钟瑶的肩就去了卧室，反脚一踢，关门反锁。
　　路晨就这样在屋里凌乱了。被子还没给我啊…路晨都能想到，是因为他就是当事人，但时屿和钟瑶想不到，因为两个都是粗线条，虽然他们都比较早熟，但毕竟年龄太小，没有这方面经验。
　　路晨默默的抱着两个靠枕，自我催眠，我不冷，我不冷。抱着俩靠枕就这么睡过去了。结果第二天早上一起来就感冒了，一个大大的喷嚏在屋里回荡。时屿捧着肚子，一边嘲笑他：“哈哈哈哈，你看起来好傻。”
　　路晨：“……”
　　钟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