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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相思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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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松手！”
“冷静，别生气，姐。”
“我命令你：放手！”伍月眼框发红泛着冷光，加大着力气反手想挣脱我。没受过训练的我，自然敌不过，被她甩开了。慌乱中，我只能死死抱住她，用身体拦住她上前。
“姐姐~，我求求你，冷静下来好不好。放下刀，你这样做会出事的。”
“能出什么事，今天是他死，又不是我。”
“姐，你这是在犯法，会坐牢的。我求求你别这样，你不是答应过，不会再离开我了吗？”我才见到她，这么能让她再离开。我狠狠地抱住她的腰，用身体的重量挡住她，下定决定不让她挣开。
“狗男女，扮什么深情，恶心！”靳浩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凶神恶煞的伍月手里擎着刀，停在原地不敢上前。但嫉妒心作祟的他，又不甘心遁逃，只得在原地破口大骂。
伍月一个手刀砍在我脖子上，既疼又麻的感觉让我卸了力气。头发昏地滑到地上，撑着地板的手颤巍巍地发软：“贱男，老娘今天就剁了你的狗头！”
我半跪在地上，捂着腰侧的伤口。先前挡那一刀的时候我还没觉得有多疼，只是痛感一上来，我实在没法站起来拦着伍月就要捅到那个男人身上的刀。
我只能忍痛伸手过去，堪堪扯住她睡裙的一角：“姐——我好疼，抱抱我好吗？”
“镗朗”一声刀落在了地板上，急怒攻心的伍月终于清醒过来。回头却看见跪地的膝盖蔓延而开的血迹，木色的地板把本该鲜红血衬得有些暗淡。跪在地上的人一手捂着伤口，另一只手还拽着她的裙角。
“迟迟——”伍月立刻回身蹲下抱住我，声音枯涩，“对不起，迟迟，对不起，姐姐不该气昏了头伤了你。对不起，我刚才没注意到你受伤了，对不起······”
“活该！”逃过一劫的靳浩虽然被一地的血吓到了，嘴上的怨怼丝毫不减。见这“小白脸”伤成这样，心里还幸灾乐祸。
“闭嘴，打120，快叫救护车。”
“打120？我为什么要打？我巴不得他死了才好。”
“靳浩，要是迟迟出了事，你就给我去死。我找了他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见到他。现在却因为你害得他受伤流血，这一切都是你害的。我跟你已经离婚了，我根本不爱你，为什么还要纠缠不休？”伍月捡起刀割裂睡裙，撕下一大块布，缠在我的腰上，手指用力压着我的伤口。
“呃——”我疼得浑身发抖，深吸了一口气，却还是还不过劲来。
“迟迟，很疼吗？对不起，你先忍忍，我要给伤口止血。等你好了，你扎姐姐一刀，把这些疼还给我好不好？”
“姐姐，你是我的最爱的亲姐姐，我怎么舍得伤害你啊。你放心，伤口只是看起来吓人，我没觉得有多疼。你是知道的，我从小就怕疼，受一点伤都会一副疼得不得了的样子。我就是想吓吓你，让你多抱抱我。”
“月月，他是你弟弟？”
“你给我滚。”伍月帮我包扎好伤口，起身推开傻站着的男人。急急忙忙跑进卧室找手机，打电话叫救护车。
“月月，我不知道——”
叫好救护车，回到客厅见碍眼的人还在，直接上手三下五除二把人给扔出了门。
“叩叩叩，月月，对不起，我不知道他是你弟弟。我真的没想到啊，你别生气，开门让我进来帮忙好不好。”
又是不知道，没想到。整天嚷嚷这些装无辜，就能免去一切罪责了吗？伍月向来不吃这一套，不管靳浩如何装可怜博同情，她都不会原谅这个人。
一周后A大教学区
三教学楼阶梯教室内
程澈一手拖着侧脸，若无其事地用笔头戳了戳某人的手肘：“诶，我早上特地溜进后厨看了，中午食堂的菜色还不错。这老头爱拖堂唠叨闲话。等他啰嗦完咱们还不得去喝洗碗水啊。快下课了，要不要一起溜？”
某人正对着窗外被阳光描得发亮的树叶发呆，神情里的惆怅仿佛百转千回又一言难尽。
“喂，大才子，问你话呢？你倒是给个反应啊？”程澈用笔头怒怼某人的手臂，直戳出了个红印，才换来某人施舍的一个眼神，“有事？”
正想着长假期间每天早上都能遇见的小人儿，被人打断自然不悦。
“卧草，突然高冷，犯病忘吃药了？”某人眼里不耐烦的情绪，被程澈错看作冷眼。被人丢白眼，他立刻条件反射，夹枪带棒地反击起来。
“哎——”长假结束后，就再也没见过那人。就算天都早早去公园等着，也没能等到他。时凌云失落地叹息一声，根本不鸟他的反击。
“兄弟？你没事儿吧？”程澈看着这样满怀惆怅的某人，深觉这人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喂，怎么回事儿，给个亮堂话儿，哥们儿也好给你出出招。就算没招，也能安慰安慰你不是。”
很少见发小这样，他的好奇心成功被撩拨出来。
“说了又能怎样，他不会再出现了。”虽然在那人眼里他只是个陌生人，可他却对那人念念不忘，总想再见见他。
“噗嗤——哈哈哈，老兄，你这相思病可害得不轻啊。”
怪事天天有，今天某人就特别怪。时凌云十年如一日温文尔雅的才子形象，于今日此刻崩塌，变异成“情圣”。他这副怪模样，程澈自然不会错过这来之不易的嘲笑机会。
“坐在最后一排的那位同学，请你分析一下这首诗的艺术特色。同学，别看了，我说的就是你。”程澈前后左右一反应，看教室里一双双眼睛都看着他，只能认命地站起来，“教授，我坐最后一排离得有点远，耳背，没听清您的问题。劳驾您再说一遍——”
程澈狠瞪了一眼若无其事的某人，才心虚地仰头瞪着天花板说瞎话。
“旁边那位害了相思病的同学，你听清我刚才的问题没？”耳背？好的，程澈同学，你显然已经被老教授视作朽木。你不仅被放弃了，还光荣地连累了某人。
待教室里齐刷刷的笑声减少，时凌云才尴尬地咳了咳，清了清嗓子才开始回答问题：“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蒹葭》这首诗的艺术特色在于：第一，音乐美——读来悦耳悠扬；第二，画面美——意境朦胧；第三，韵味美——巧用赋比兴。《诗经》的艺术特色以四言为主，直抒胸臆，例如《魏风·硕鼠》 ；语言质朴优美，叠句音节更是和谐明快，例如《周南·桃夭》 ；描绘的意境，形象鲜明，寓意深刻，几乎感染力，例如《秦风·无衣》 ······”
程澈内心疯狂吐槽：尼玛，不带这么打脸的，分分钟逼学渣切腹自尽的节奏。嘁——，学霸了不起啊，还不是害相思的俗人一个。这么有本事，怎么不去追人家，窝在教室里发呆，还给老子挖坑，还让不让人活了······
中午12点，人潮汹涌的食堂
“喂，大才子，你老实说今天在那儿盯窗户，是不是故意装逼坑我的？”以程澈对这人的了解，“相思病”这一说太玄幻，故意把他往坑里带的可能性比较大。这个总是笑眯眯的哥们儿，心肝其实是黑的，大小就爱一脸人畜无害地坑人，“你知不知道，老子被你害得上了那个死老头的黑名单了。以后他肯定会变着法儿地折磨我，重修的命运我跑不脱了。”
“夸张了啊。”时凌云心不在焉地戳着餐盘里的凉拌菜，顺口回了一句。
“谁夸张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早上起不来。他的早课缺勤，之前我没那么显眼还好。现在，他肯定回回都要逮我。你倒好，学霸优秀点刷得满满的。”
“真的夸张了，我只是照着教授的PPT课件瞎猜胡诌而已。就那么几首诗的摘要，还都是收集在《诗经》中的名篇。问题不过就那么几个，挨着把所有可能的都说一遍，离正确答案总不会太远。”
“老兄，别在学渣面前炫技成不成。换个话题行不？就说——说说你那个‘相思病’呗。”谈学习，程澈在某人面前从来都是认怂。还是谈感情吧，他在这方面倒是经验十分丰富。
“他啊——呵呵，从来没见过这么腼腆又可爱的男孩子，为人单纯又谦和，明明是我的不对，竟然傻乎乎地给我道歉。当初跟他在网上认识时没觉得他有多好，可我却放心不下，总担心他过得不好。断断续续地跟他私信往来了四年，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只是不知道从哪天开始，我就一心想见到他。可他总是拒绝我，只愿意跟我私信往来。没想到能在现实生活中遇见他，见到他本人之后，我现在更放不下他了。”
想到那人在自己怀里发呆的样子，时凌云心情一阵愉悦。不仅说话的语调轻快了许多，而且嘴角还挂着怡然的笑意。
“卧草，时凌云，老子的狗眼要瞎了。你他妈真斯文败类啊，‘男孩子’？未成年？你可真行，闷声不响干大事啊！难怪我每次勾搭你，你都果断拒绝。感情是想老牛吃嫩草，嫌老子不够嫩。”程澈的误会有点跑偏，某人只是对他这样荤素不忌的骚受不感兴趣而已。
“不对啊，小爷不怎么说也算得上A大一枝花啊。云云~人家其实还是个宝宝呢。”程澈傲娇的毛病犯了，想起被某人拒绝多次，高贵的心忍不住犯倔，又朝某人抛起了媚眼。
“呵，贵圈太乱，谢绝勾搭。”时凌云虽然不讨厌自己的发小，只是这隔三差五就给他抛媚眼、秀身材的变态习惯，实在是恶心人。
“啧啧，你又拒绝我。云云~你摸着良心说，咱们是不是青梅竹马？我对你好不好？还有，我是不是身材还不错？真的不考虑放弃‘未成年’，跟我试试？”程澈一手将筷子递进口中，用湿滑的粉舌舔了舔筷头，另一只手悄然搭上某人的手背轻轻打着圈儿。
“假青梅竹马，我跟你不熟，别乱扯关系。我不混这个圈子，更不需要床伴。你别分不清状况，对着我犯病。”时凌云抽手，甩开搭在自己手背上柔若无骨的手指。
“所以说，你真的要出柜跟某‘未成年’谈个恋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