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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   “情定信物?”这下又轮到梁柚柃懵了,转而就不禁大笑了起来,“囡囡呀,你是在哪里知道这个东西的?哈哈哈,明明就是定情信物啊!小鬼就是小鬼啊。”
      “呸呸呸!你才是小鬼呢!”张囡气得辫子都快飞起来了,“我娘亲也有这样的一个荷包啦!是爹爹年轻时送的!”
      “嗯嗯嗯,哥哥这个也是未婚妻亲手给绣的,好看吧?里面是她给的定情信物,我也给了她一个定情信物。”梁柚柃笑够了,抹去眼角笑出来的泪花,点着头对张囡说道。
      “所以啊,这个东西有什么重要的?”张囡小脸上写满了疑惑,边问还边拿手指头戳了戳那荷包。
      “嗯?你既已知道这是重要的定情信物,为什么还这么问?”梁柚柃心生疑窦。
      “重要?可我见娘亲的那个荷包放在犄角旮旯里,已经吃了好些年的灰啦。”
      “许是你娘亲换了一个荷包,忘记把旧的那个扔掉了?”
      “那倒应该不是,因为娘亲那个和你这个一样,也是鼓鼓囊囊的!”
      “……”梁柚柃没再问下去,只是垂下眼帘,不禁思考起来。
      张囡见梁柚柃又开始沉思,便不再和他“苦口婆心”,抱着肥兔子到旁边玩儿去了。
      “嗯……”梁柚柃有些拨云见日的意味,“囡囡,你说……这只肥兔子取名叫肉肉怎么样!”
      “……哈?”张囡正拨弄草丛拨弄得起劲儿呢,听得梁柚柃来了这么一句,直接从草堆里“哗——”地一下就站起来了。
      “我倒是觉得不错,你看啊,一只野兔长得比肉摊子上卖的肉兔都要肥!也不知这家伙是吃什么长大的?”梁柚柃就着张囡抱着兔子的姿势,揉了那兔子的身子好几下,“好手感!”
      “大哥哥……”张囡懵懵地看了梁柚柃一眼,“你不会想了半天就在想这个吧?”
      “也不尽然。”
      幸好没有,不然大哥哥也太无聊了吧,张囡暗自想到。
      “呀!说到这里,我连大哥哥你叫什么都不知道!”张囡一拍脑门儿,一副惊醒过来的小模样儿。
      “哦,对了,我怎把这事忘了,我叫梁柚柃,字木修,你喊我木修哥哥好了。”梁柚柃笑着捏了捏张囡圆乎乎的小脸。
      “怎么你们都喜欢摸我的脸啊。”张囡皱着眉,嘟着嘴,瓮声瓮气地说道,罢了,还把小手往梁柚柃脸上摸去,没摸几下,便改为了捏,脸上满是惊喜,“哇哦!原来脸颊这么软的吗!还能拉起来!”
      却见张囡好似摸上了瘾,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梁柚柃赶忙拂去了在自己脸上作乱的“小狼爪”。
      被拂去作乱的手,张囡也不恼,好似也深知了被摸脸的不适感,转而想起了什么,邀功似的对梁柚柃说:“对啦,木修哥哥,看囡囡在草丛里找到了什么宝贝!”
      张囡拨开草丛,拉着梁柚柃蹲下身来看,葱茏草丛里,满是玉石与金片,虽是微乎其微的情况,但久而久之,也有了一股诡异的美感。而在那其中,有一朵金制的昙花,花瓣薄如蝉翼,花蕊细如虫卵,整朵花宛是月,而四周的金、玉碎宛是星,密密匝匝地将那金昙花围绕住。
      “此处荒郊野岭,怎会有这样一朵精致的金花?难不成……还真是劫镖现场?”梁柚柃不由得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木修哥哥,你说把这朵金花花给娘亲的话,娘亲就应该不会数落囡囡了吧?”说着要去拿那朵花,只是当张囡把花握稳,要拿起来时,却发现那花像扎根在土里似的,愣是她怎么使劲儿也拔不起来。
      梁柚柃好笑地看了她几眼,见她脸都快皱成一团儿了,都还没能把金花拿起来,便制止了她“小兔拔巨萝卜”的大业,拉了下翘起的小辫儿道:“我来吧,小胳膊瘦腿儿的!”
      “你来就你来,年纪大了不起啊!”张囡抱着肥兔子站到一边去了,“肉肉就和囡囡一起做个安静的小淑女吧!”
      “这么快就接受肉肉这个名字啦?”梁柚柃将手覆盖在昙花上,“仔细看看,这花真是好看得紧啊。”继而一用力,昙花被向上移动了半寸,泥土下似有什么吸附着这花似的。梁柚柃稳了稳脚跟,刚想再接再厉,忽然想到什么,“囡囡,话说我们不是应该先找找办法怎么出去吗?”
      “没事儿啦,这样一个漂亮的地方能有什么危险啊?”
      “……也是。”梁柚柃虽这么答了,但内心里仍有股奇怪的感觉。
      放下心里的顾虑,梁柚柃转换了下角度,一个使劲儿,花基本就连“根”而起了。
      “这?是什么啊?”张囡疑惑地蹲下来,盯着花“根”看。
      刚想喘口气的梁柚柃听了,也顺着张囡的视线看去,只看见那金昙花的花托处有一根半透明状的东西,天青色的,极细,似还幽幽透着光晕。
      梁柚柃试探地再把花提高了些,那花“根”便完全暴露了出来,粗看来也不过三寸长,耷拉在金昙花下,也不知是什么东西。
      张囡奇怪地朝着那花“根”戳了戳,惊讶地呼出声,“呀!好凉!还滑溜溜的呢!”
      梁柚柃则是站了起来,晃晃手中的金昙花,那幽幽蓝的“根”便也跟着晃了晃,方想开口说话,却见原本在张囡怀里好好呆着的肥兔不知怎的,浑身一抖,一身柔软乎乎的毛像猫似的竖起来,趁着张囡不备就窜出去了,一下跑进高高的草堆躲了进去。
      张囡惊楞片刻,刚想冲过去就被梁柚柃伸手拦住了去路。“嘘——”梁柚柃以手势示意张囡噤声,他侧眼向着兔子看去,刚才不曾注意林中的声音,而兔子反常的动作必定预示着什么。张囡疑惑着木修哥哥为什么不让自己动,还不让自己出声,忽觉着脖颈处丝丝一凉,便不由向背后看去。
      此时,梁柚柃正向着兔子逃离的反方向看去,也就是张囡的背后。
      她背后那片林里,树叶飒飒抖动,风吹动着,拂撒了一树的金、玉串,而风中隐隐掺着些奇怪的呜呜声。
      “木修哥哥……”张囡手不由得抓紧了梁柚柃的衣角,回头看向他,却见其也是看着相同的方向,“那是,是什么声音……?”
      梁柚柃见张囡小小的脸上又惊又恐的,便笑笑,安慰道:“无事,囡囡在这里和肉肉好生待着,哥哥过去先瞧瞧,若是无碍,那我们便再找出去的路,若是有碍,我会喊一声,你带着肉肉一起跑,我若回得来便去找你们,若回不来……有肉肉在,有情况便紧紧藏好……总之,我会尽力完好回来的。”说罢,梁柚柃把金昙花交予张囡手中,走前轻柔摸了摸她的脑袋。
      虽说梁柚柃是个七尺男儿,但遇上未知的境况不免还是会有些惧怕,危险之事当然是能避则避的好,只是这遭,自己的安危是排不到首位的,只望张囡那边不会再有什么境况的好。
      耳边的飒飒声愈来愈显,未知令梁柚柃不得不四处着眼,分外安静的地方响着风声,使周围的树木看起来愈来愈诡谲,张牙舞爪地等着他的入网。
      “咳!”不远的前方传出搏斗声,及极微弱的闷哼声,还有……□□撕裂的声音参杂其中。
      梁柚柃心头一惊,莫不是镖师在与劫徒搏斗?!
      “嗤——”是野兽的嘶鸣!
      “呜啊——”这……是婴儿的啼哭声?
      梁柚柃听得那啼哭不到一弹指,便直接从匿身的树后跑了出来,闭着眼大喝声:“怎样都好,但是不能殃及孩子!”
      “你——小心!”不待梁柚柃睁开眼来,一阵裹着血腥味的风朝他卷袭而来,风中隐隐透着些腐肉的味道。
      不过瞬息,梁柚柃就被一人扑倒在一旁的树下,期间他睁眼只看见一抹水绿的身影紧贴在他面上。
      “你是谁?从何而来?”梁柚柃觉着身上一轻,随之,一股清淡香味掩盖了难捱的臭味,他晃晃脑袋,待得视线清晰,朝着来人看去。
      那是名相貌极佳的公子,正看着自己的眼中有些许惊疑的颜色,着一袭水绿的衣裳,衣上隐约可见祥云、松柏竹的图样,若是忽略了他面上的血迹和破损的袖口衣摆的话,那就是活脱脱的“龙章凤姿”。
      “我,我自汉丰城而来……姓梁,名柚柃,字木修……”梁柚柃眼眸飘忽着,没敢再多看那公子几眼,这不飘忽倒好,一飘忽便见那浴血绿衣后边倒着的巨大物体,颤抖着在地上挪动,发出如婴儿啼哭般的“呜呜”声。
      “那那那!那是什么怪物!”梁柚柃惊得瞪大了眼,“它它它!把孩子吃了么?……”
      绿衣公子俯视着梁柚柃的眸子朝自己身后看去,在梁柚柃紧盯着的那里,躺倒着一只野兽,却与常见的动物不同,那东西外形似是雕,却有着虎、牛般的四肢,头部正上方有一只巨大的角,下方则是一只较小的角,头部覆着禽类样儿的羽毛,而身上则是茸茸的毛发,粗长的尾巴像虎,却又生着倒刺似的,不知到底是什么生物。
      “那是蛊雕,也没有你说的什么孩子,不过是它的叫声,一般是用来引诱你这般人的。”绿衣公子道。
      “蛊……雕?”梁柚柃若有所思,“那不是书中所写的异兽吗?!”他终是品出了这名儿的熟悉来。
      “不过,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是哪般人了?怎的还瞧不起我这般人吗?”梁柚柃觉着这绿衣的并不是什么恶人,待人之感算是和蔼,就没有先前那么害怕了。
      绿衣公子听罢有些迷茫,“我赞你是个照护幼儿的善心人有何不妥吗?”
      “呃……原是如此这般人,这可真是对不住您……”在梁柚柃说话的这档子,在另一边躺着的,不比一边挣扎几下就断气的蛊雕的,仍有一口恶气的异兽,踉跄攒着最后一口气朝着梁柚柃他们而去,微弱的气息连刚刚浴血奋战的绿衣公子都未能发现。
      而面朝着绿衣的梁柚柃可是正对着那异兽的,还在赔不是的他轻而易举地从被风托起的绿衣间看见了那玩意儿,好家伙不仅壮如虎,且状如虎,尾巴却是实打实的牛尾巴,记着刚才听到传出的吠声,多半是书中所述的“彘”。
      “公子!小……”心字还未来得及吐出口,那异兽已是离绿衣公子相当之近了,梁柚柃不及再思量过多,只在一瞬瞥见了公子腰间所佩戴的短匕,便赶紧从他腰间抽出那把匕首,另一只手则是不假思索地把绿衣公子往一旁推去。
      在千钧一发之际,绿衣公子只觉到一阵腥风从自己身侧擦过,而后就是刃口刺入皮肉和异兽的哀嚎声,在他眼前的梁柚柃一脸惊恐未定的样子,见自己看他,还特意扯出了一个不能够算是笑的笑脸。
      “这样害怕的话,就不要自己出手了。”他嘴角抿着笑意,站定了脚跟,从挂在腰部另一侧的刀鞘中抽出一把长刀,一刀就结果了想再次进攻的异兽。
      “哇!”巨大异兽轰然倒地着实把还在恍惚状态的梁柚柃又吓了一跳。
      “我名水双淼,阁下怎会来到此处?”水双淼仍是面含笑意,擦净刀刃后便收刀入鞘,拔出短刃后,拉起了坐在树下仍有些怔恍的梁柚柃。
      “我寻人途中无意听见了些奇怪声音,便寻过来看看是什么情况,毕竟不能致所寻到的那孩子于险境……”梁柚柃缓声道,心里还有些挂念不知是否有恙的张囡,“冒昧一问,兄台名中一字,‘淼’,可是三水‘淼’?”
      “确是此字。”
      “哈,那梁某便又有一位‘贵人’了!”梁柚柃不知为何很是高兴的样子。
      “怎么了?”水双淼很是不解为何梁柚柃莫名高兴起来,“这个‘淼’字有何神奇之处?”
      “这个先暂且缓缓,水兄可否随我去寻一个孩子,我担心她的安危,便让她在原处待我回去,缘由我在路上讲于你听?”
      “可以。”水双淼二话未说,以手示意梁柚柃在前带路,“不过,梁兄你到底是如何来到这种地方的?”
      梁柚柃有些迷茫,这人难不成是本地人?仔细看来,这地方四处都是金、玉碎,树也不是什么常见的样子,更别说什么异兽,而这人却如此习以为常的样子,也不可能是无意间闯入的了。梁柚柃又对着水双淼的脸用力盯了一会儿,生生盯懵了跟在自己身后的水双淼,觉得这人一点儿不像什么恶人,才下定决心告诉他实情。
      “我本来啊,是替一位夫人来林中寻她走丢的孩子的,不想啊,那孩子追着兔子跑,我就跟着她跑,但突然她就不见了,我眼前一花,原本落满雪花的林子忽然就变了样了,然后囡囡就告诉我她被一群白猴子欺负了,再后来便是方才所说的了。”梁柚柃特意删减了自己被猴子戏弄的片段。
      “那白猴子是这林中常见的白猿,以喜爱戏弄人而臭名昭著。”水双淼接了话茬,“此处是书中神鬼所聚之界,通俗而言,此处便是山海界了。”
      “神鬼所聚之处?那我是如何进来的?”
      “噗……”水双淼不忍,他确是被梁柚柃那副傻傻的模样逗笑了,“说不定真的是缘分呢,毕竟我很少会有见到普通人的机会……”
      梁柚柃也没觉出他话里的奇怪之处,只是接着道:“也许真的是有缘啊!我才刚说你是我‘贵人’啊,就知道了原来看见你是这样困难!”
      “所以,‘贵人’一词到底是何意?”
      “嗯……这样说吧,我娘生我的时候啊,家乡正泛旱灾,连年沙尘又多,爹娘便寻算卦先生看八字给算了一卦,说我命里五行缺木,所以取名时特意寻了几个带木的字,弱冠以后取字也是木,所以,先生特意嘱咐我爹娘,命里属水的,名里带水的,或者是带有光的、日的,都是我贵人,会给我带来福运的。”
      “那你的‘贵人’岂不是有很多?”
      “那倒没有,算上你,才堪堪两个罢了。”梁柚柃低头叹口气,“不然怎会是‘贵人’呢,人也应以希为贵,不是吗?”
      “斗胆一问。”水双淼不觉在谈话间与梁柚柃亲近起来,曾与其性命相托,不禁让梁柚柃更有股可以依靠的感觉来,“梁兄的另一位‘贵人’是?”
      “不必如此拘泥于礼数,水兄唤我木修即可。”显然,梁柚柃也同水双淼一个想法,“还有一位是我从小订了娃娃亲的未婚妻,当年我爹娘对我五行缺木一事很是上心,恰邻家有女出生,姓汪,名晴萋,正是所寻之‘贵人’,便就此结为亲家,别说,几月后旱灾真的就过去了,沙尘也减了不少。”
      “既然我是木修你的‘贵人’,你也别唤什么水兄了,不过我未曾取过字……”水双淼忽有些为难,“我父母常不在身边,也未曾上过书堂……”
      “既然如此,我来帮你取,如何?毕竟我也读了好些年书了,假作为书堂先生也没甚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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