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上居民》林森吖

3、岛上

　　李升挑了林榄隔壁住下，林榄躺在床上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觉得好像自己回到了十几年前，还是短胳膊短腿的时候，趴在床上看药理书，阳光从窗户中撒进来觉得很舒服，有时候有一个叫沈乘的男孩子找他过来玩，他经常有个叫陈鸢的小尾巴。他们三个有时候在楼上闹腾一会儿，但是林榄喜欢静一些，陈鸢又喜欢跟着沈乘，所以玩一会也就没什么意思，就各自看各自的书了。爷爷在楼下晒着太阳，父母亲在琴房里弹奏，朗诵，叔叔婶婶在下棋还会争得面红耳赤。虽然每个人都在做每个人的事情但是却很幸福。有时候会住南厢因为南厢的房子可以看到日出，有时候住北厢北厢的房子可以看日落，而这栋房子几乎可以看到岛上所有的风景，看到碧蓝的海，亮闪闪的沙滩，以及捕鱼的人出去又归来的人们……林榄想着想着就这样躺着睡着了，晚饭也没有吃，一觉睡到天亮。
　　李升进房间，看到床是单人床，上面的被子看上去很舒服，没看出来是什么材质，四周的墙壁上都是仿欧洲的街灯，发出昏暗的光，顶上是一盏水晶灯，屋子里有很多书籍，还设有桌子，难道是书房？在床的旁边有扇推拉门，进去就是厕所。不大，但是设施齐全。李升看完屋子内部陈设觉得只有一个词语能够概括:低调奢华。直到金叔叔过来叫他吃饭，他去敲了敲林榄的门，没人应，打开，看见他睡着了。然后进去帮他把鞋子脱了，被子盖了，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睡着的样子，突然觉得师傅长得很俊朗，线条明朗却没有英气逼人的感觉，看起来很舒服。出去的时候，他打量了他的房间，心想:这个房间也有很多书，而且陈设差不多，主要区别就是床大一些，空间大很多……那个应该不是书房吧。
　　李升吃完饭，也去洗澡，睡觉了。
　　林榄好像在睡梦中，听到手机铃声响了，然后睁眼一看，才6:30，一个陌生号码给他打电话，他没好气地接起来:“喂？”
　　“林医生吗？有个先天性心脏病的人需要你过来商讨手术方案。”
　　“好。”林榄听到这里，顿时醒了，立马抓起衣服就往医院跑。当他赶到的时候，准备工作也做好了，大家都坐在会议室里面等他，他进来的时候，为自己迟到致歉了。那名患者的主治医生刘淼便开始介绍病情:“这位先天性心脏病患者已经5岁了，大家可以看到图片上，他的心脏。在心室这里，这里”图片投影在幕布上看起来还算清楚，思路也清晰，全程听下来，发现还是倾向于保守型手术。林榄也没有发表自己的观点，直到讲完，刘淼扫了在座所有人都没有任何异议，心里舒了一口气，毕竟那可是花了一晚上做下来的PPT。大家都看向林榄，像是在等着他发言一样，他这才意识到也许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如果按照一切情况都按照刘医生所说的那样，那么这个手术方案很完美。做保守型手术有很大的好处就是成功率高但是对患者不一定有好处。由于我不太了解患者具体情况，所以在此我不发表过多的言论。”
　　其实，他们也都明白，这一切都是预想当中最好的情况，但是按照传统型手术方法这些都不是太大的问题，但是也许患者到了以后复发的机率会很大并且更加难以治愈。只是，创新型手术做起来难度太大，不仅考验病人更加考验医生本人技术，风险很大所以没人想去尝试。
　　林榄下去吃早餐了，碰见过来上班的李升，他怨愤地看着他说:“师傅，你出门也不和我说，结果害得我白等。”
　　“早上6:30开了个会。”林榄一边吃包子一边瞥了一眼他。
　　“奥。”李升有些失落心想着怎么没有人给自己打电话开会呢，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地喊到，“老板，来两个海鲜堡。”
　　“林医生”刘淼走过来，向林榄打了个招呼顺便告诉老板说:老样子。
　　林榄也点头致意，各自缄默不言。
　　“如果林医生来主刀，林医生可愿意？”刘淼问道。
　　“不愿意。”林榄没有犹豫地拒绝了她。
　　“为什么？”
　　“这个有什么为什么啊，既然是你的病人，应该就是你去做这个手术啊。人家病人把命都给你了，你怎么能够给别人呢？”李升替他师傅回答道，再说了自己的师傅又不是她的上级，找师傅过来做手术算什么意思，他更加觉得这里的人真不可思议。
　　因为没有什么病人，林榄和李升都觉得比较轻松。下班了之后，李升硬是拉着林榄要去酒吧逛一逛。林榄不是一个不爱去酒吧的人，相反，他自己是很爱去的，只是今天不太想去。他想去找找刘东说得那户人家。只是，李升缠得厉害，也想着好久没去了，于是就去了，来都来了，不急在这一时吧。
　　出了医院门林榄他想起来自己根本不知道怎么走去酒吧啊。李升从口袋里掏出来今天早上金叔叔给的地图，对着林榄挥了挥，“看，师傅，我有神器。”
　　林榄瞥了一眼他，笑了笑，真是个耍宝王。让他想起了沈乘以前经常喊他道“看呐，林榄，我找到了……”
　　他说完，后面肯定有一个脆脆的声音跟着说:“我也找到了。”
　　每次林榄都无视他们走了过去，觉得自己是三人当中的第三者，夹在他们中间，左右都不是。后来有一天，终于自己游离了，并且一别多年，再也没有见过。
　　到了酒吧，随意点了几杯酒坐着，酒吧环境还算不错，墙壁上挂着几把用来装饰的尤克里里，还有一些照片。往上看灯是参差的灯泡组成。他们坐在吧台上不久就有驻唱过来唱歌。刚开始唱的也是比较清平的歌，后来唱的歌用来炒炒气氛但是也不是很热的歌。只是驻唱的声音有点熟悉。他看过去觉得站在台子上的是沈乘，又觉得不是。光线太暗并且隔得远看不真切。于是，也就作罢。
　　李升专注于和调酒的小妹调情，哄得她笑得合不拢嘴。林榄坐着独自饮酒，也极少有不识趣的人过来搭讪。
　　李升酒量很不错，一直喝了几杯烈酒，看来李升继续加大码力哄着调酒小妹。林榄其实也不算浅，但是一直信奉着:小喝怡情，大喝伤身，所以喝了一杯便停了。恰好驻唱也换人了，于是林榄独自一人走了出来。街头的灯火已经点上，游人如织，人影绰绰。他转身去店铺买了杯酸奶喝，在这个转身当中，他错过了前来打招呼的沈乘。沈乘笑了笑，把手缩了回来，一边在店门口吸烟，一边想等着林榄回来。结果，林榄一直没有回来，直到看到林榄身上挂着一个人直径离开。因为买完酸奶的林榄给李升打电话说，你要是再不出来，你就今天晚上睡大街上。于是，李升醉醺醺地出来了，找到林榄就把他的身子挂了上去，一边念念叨叨地说:“师…师…傅，我，我还可…可以…再喝…喝！”
　　林榄抓着他的胳膊，把酸奶堵在他嘴巴里。把他扛回了家，扔在床上，随他如何。自己去房间里洗澡睡觉了。
　　沈乘把烟抽完后，进店了，陈鸢看着他，没有说话，叫小李给他调杯酒。真不是自己矫情，现在真的想起了一句矫情的歌词:我是追逐着你的眼眸。小李偷偷靠近陈鸢问:“老板，沈小哥咋了？”
　　“做你的事，哪里那么多话？”陈鸢瞪了他一眼。
　　“我今天先回家啦，就不喝了，明天还得上班。”沈乘笑着，然后走了。
　　“那……”小李高说了一声，见他真没有回头，于是又问陈鸢说:“这个酒怎么办？”
　　“怎么办啊，从你工资里扣。”陈鸢笑着说，然后也走了。
　　“欸，什么人啊这是。万恶的资本家！”小李嘟囔着，“我自己喝。”
　　但是这老板和沈乘的关系真的是扑朔迷离啊，算是好朋友吧，又感觉老板对沈乘的好不像是好朋友，但是沈乘的确没有对老板很好。不算好朋友吧，有什么好处绝对少不了沈乘的。欸，真是复杂。小李喝了一口酒，觉得自己的手艺又进步了。

　　“头，有消息了。”电话那头对他说道，他点了点头，想起自己点头他也看不到，然后说:“好。知道了。东西就放在你那里吧。”
　　“头，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给你办得妥妥的。”听声音好像还拍了拍胸脯。他无语到翻了个白眼，心想:对你，要是我能放心，那还真的是无可救药了。
　　他放下手机，看着手机上的屏保照片还是林榄准备出国之前拍下来的，他笑了笑，你会愿意让我和你一同揭开那些往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