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吟秋雪送冬夜》旧梦今

5、正面交锋

　　一阵急促的拍门声。
　　楚莫吟皱皱眉，有些头疼。
　　“懒丫头还不起来！”又是粗暴的嗓音，几乎震破了楚莫吟的耳。她的领口被大手揪起，猛然坐起让大脑来不及适应，眼前一片眩晕感，世界像是被急速旋转着放到她面前，万事万物都抽象成了一条条平行线。
　　她整个人几乎是被掼下了床。
　　眼里一片恨意。
　　不行，不行，还没到时候。自己的力量还不够强大到跟这个女人撕破脸，要忍。
　　楚莫吟闭闭眼，顺从的被王筝扯下阁楼来。若说小时候还有那么一点点温馨时候在，现在的恨意则是毫不犹豫地吞噬了那些“爱”。现在的楚莫吟听见别人家里的孩子说着父母如何恩爱如何好，都是心中冷笑。对于父亲楚萧来说，这里算什么家，只不过是一个由三个女人组成，只会张嘴要钱的负担累赘罢了！菜肴不够可口，还不如单位食堂让他满足；妻子不够体贴，楚莫吟清清楚楚记得在街上为了几毛钱的差价撒泼骂街的王筝有多丑陋，父亲楚萧又是多么难堪和下不来台面。
　　而她，对于这些发生在楚家的种种，都看作闹剧一场，也都付诸冷眼旁观。
　　一楼的饭桌上，依旧不见楚萧身影，大概是如王筝所说“一大早就滚去上班了”吧，又或许，没这么简单。楚吟秋坐在木凳上，右手拿着灌汤煎包，看着楚莫吟，似乎在犹豫要不要道一声好。桌上不用说，自然是残羹剩饭了。大约是感受到楚莫吟的不愉，王筝又是一巴掌拍上后脑勺：“滚去吃饭，吃好了洗碗，晚上准备下入学文具！”
　　楚莫吟拿起冷了的馒头，表皮有些粘手，掰开来，还隐隐有热气，她赶紧挑起旁边小碟里的萝卜丝，夹在中间便狼吞虎咽起来，努力忽视王筝冷冷的嘲讽：“吃也没个吃相，准时又学你那个窝囊老爸。”
　　“姐姐......”楚莫吟故意大声咀嚼起来，掩盖这声小小的呼唤。
　　“喊你呢，没听见！姐姐就要有个姐姐样，秋秋喊你起码应一声儿！”楚莫吟心想莫不是昨晚打麻将输了钱，抑或今早买菜没还回几个钱，怎么大早上就咋呼。想归想，她可不想为这事又挨一顿骂一顿打，她已经领教过无数次，不理楚吟秋，只能是自己吃亏。
　　“干嘛？”没好气地一声，只是声音略小些，楚莫吟继续咀嚼嘴里的馒头，不耐烦地瞄向楚吟秋。“我也想要那个红馅馅。”楚吟秋用筷子点着那碟萝卜丝，眼里满怀期待。
　　被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看，楚吟秋莫名心软，神色和悦下来，夹起一大块被酱料泡的鲜红的萝卜，喂到楚吟秋嘴里，“来~好不好吃？”竟是笑着问 。
　　楚吟秋少见姐姐有如此可以亲近的时候，忙不迭张开嘴吃进去，刚要答好吃时，一股火气直冲喉头，呛得楚吟秋咳嗽连连，“好，好辣！”泪水控制不住地往下掉，清涕更是随着咳喘喷出，一不留神还撞洒了桌上放着的昨夜的剩菜，顿时一片狼藉。楚吟秋自知闯了祸，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知如何是好，止不住的咳。
　　楚莫吟则冷眼观着这一切。她在心底狂笑，面上则还是冷冷的不做表情。她一方面期待看王筝的反应，看她面对这个最疼爱的小女儿闯下的祸事如何解决，一方面她又乐于看楚吟秋的笑话，看她这个乖乖女该如何应对。
　　“啪！”好一记响亮的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