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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灵感 ...

  •   第二天,“按时”到达调查局,昨天主持会议的周长官已经‘销声匿迹’,缉查小组组长成为了话事人。

      瞬间一个头两个大。

      倒不是我怕他,只不过与这种怀疑论者共事,往往需要多花好多功夫用来解释说明。

      更何况,昨天我刚在竖琴大剧院里见过他被李小曼挽着出来,现在又看见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实在有些不习惯。

      拜托,贺缉查官,你就不要装扑克脸了。

      我见过你被李小曼挽着那如痴如醉的模样。

      他开口的第一句话是对我说:“很好,你今天没有迟到。”

      我仍尽力保持微笑:“谢谢,因为今天没有在路上遇到您。”

      然后我看见他的脸肉眼可见地黑了。

      哈哈。

      “高小姐真幽默,整个调查局敢这么对贺缉查官说话的只有你了。”一旁的助理说。

      听她这么说,我心里乐的美滋滋。他这种人,就是欠收拾。

      怼他,很爽。

      我高兴地屁颠屁颠地坐下来,小助理给我倒了一杯牛奶咖啡,端起来用金匙细磨细磨地搅拌咖啡,余光飘向我们的缉查官。

      只见他抱来了摞成了山一样厚的文件,戴着他那金丝边眼镜,一丝不苟地复盘案情。

      想不到这个板着脸的小老头儿认真起来,倒有那么三分可爱。

      我正盯着他看。

      他突然抬头对我道:“高小姐,你上次说408个字符密码只不过是凶手在玩弄巡卫队 ,这是真的?”

      我愕然,点点头:“很有这种可能。”

      贺楠说:“我现在需要高小姐给出确实的证据。”

      我摇摇头:“做我们这行的靠灵感,证据在我脑子里,如何呈现给你?”

      他用手指轻敲桌面,显得不耐烦:“那就是无效指证,不能作数。”

      我笑着对他的脸进行现场‘无效指证’。

      “那好,让我来说关于你的事。我们的贺缉查官最喜欢的颜色是白色,在学校里曾经表演过一场舞台剧名叫《纯白》,讲述的是梦中追凶的故事。缉查官家中的所有家具都是白色,床头放着一张你和另一个男孩子的合照,你们在大草原上练习骑马,那个男孩子同你长得一模一样……”

      盯着贺楠的脸,我竟然看到了这些东西,贺楠竟然有一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兄弟?

      我说完,他的脸都绿了。

      我也震惊自己看到的东西。

      两个人面面相觑了好一会。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遥远,他才缓缓开口:“这些东西,是我私人的……信息,你对我做过调查?”

      周围的人也都吃瓜不怕事大地进行围观。

      我轻描淡写地笑道:“只要我想,在看到你的一瞬间,有关于你的信息就会自动从我的脑海里冒出来。不过大部分时候我不想接受太多无用的信息,所以不会对别人的信息主动解读。只不过缉查官怀疑我是‘无效指证’,所以我才被迫展现一下自己的能力,不算侵犯隐私权吧。”

      调查组里的妹子也议论纷纷:“没想到贺缉查官还有一个双胞胎兄弟?”

      女孩子犯花痴:“是啊,这么好看的脸竟然世界上还有一张。”

      男孩子羡慕嫉妒恨:“天妒人怨!”

      只有一个刚才冲咖啡的小助理站了出来:“辑查官名声在外,想要调查些东西也不难。高小姐如果说出了我的信息,我愿意证明高小姐的确有不同寻常的本事。”

      我低头,扫了一眼他的名牌:张小锋。

      嗯,不错不错,好同志。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关于他的信息就鱼贯而入,在我的脑海中纠集成信息碎片。

      我随便挑了一两个碎片进行描述。

      “母亲是医务工作者,有轻微洁癖,家里经常一尘不染。自己也有轻微强迫症,喜欢反复洗手。你很小的时候,父亲曾经遭遇过一件流血事件,在一个雾霾严重的工业城市,他在下班的路上遭遇了抢劫。”

      看见他脸上愈发震惊的表情,我知道自己没错:“那是一个楼梯转角,有一块巨大的落地玻璃窗,窗子打开着,劫匪不止一个,他们从楼梯上下围堵你的父亲,他抱着公司存有大量现金的公文包从落地窗一跃而下……”

      说到这里,我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四周围也都是抽气的声音。

      “小峰原来你说父亲中风瘫痪在床是因为……”一个女同事欲言又止。

      张小峰掩面,几乎马上就声泪俱下:“你说的没错,因为我的父亲从三楼的楼梯间跳了下来,脑部受到了重创,现在还躺在家里瘫痪在床,成了植物人……这件事我也一直没有对大家说,也正因为我恨那些犯罪分子,所以才想要当一名缉查员!”

      我叹了口气:“对不起,你不想告诉大家的事,我却说了出来。”

      张小峰摇摇头,有些激动地握住我的手:“没关系,这不足挂齿。现在我相信高小姐是真的有能力,她看到的都是真的。因为我父亲在公司楼梯拐角遭遇抢劫这件事,连他的同事都不知道,公司只说我父亲是在下班路上遇到的事故,我相信她是真的看到了当时发生的画面!”

      就在他握住我的手的一瞬间,一个蓝裙子女孩又浮现在我的脑海里,想也没想脱口而出:“你有一个很漂亮的女朋友,喜欢穿蓝裙子,胸口时常挂着一枚瑰红色蝴蝶结。”

      他更加激动地点点头:“没错,没错,她叫蓝小蝶,是我上个月刚确定关系的女朋友。”

      我道:“不要让她去水边。”

      张小峰那张笑脸立刻凝固了,迟疑道:“为、为什么……他是芭蕾舞者,下个月要去竖琴大剧院演出,竖琴大剧院就建在湖上。”

      听到竖琴大剧院几个字,我扫了一眼贺楠。

      他竟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回过头来对张小峰说:“不知道,但我看到了她落水的画面。”

      说完,我就感到头痛欲裂。

      身后排起了长龙,都是找我预测未来的。

      但我却一一拒绝了:“对不起,我要休息一会。”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那个姓贺的,头痛都会发作,而且有愈演愈烈的倾向。

      偏我又推测不出来为什么会这样。

      直觉到了他头上仿佛失灵。

      老实说很讨厌这样的感觉,至少能说明他的磁场与我不合。

      要不是答应了杨泽宇要把这个案子接手到底,我才不想跟他在同一个屋檐下工作呢。

      我到他办公室外的公共沙发上坐下。

      秋天的日都,乍暖还寒,我又没加过冬衣物,冷的发抖。

      窗外绯红的树叶随风而落,有一种格外凄凉的美感。

      街道上人愈发稀少,因为十字街连环杀人案的影响,日都市民人人自危,还从日都波及到了月都,乃至全星球都跟着紧张起来。

      跟贺楠不对付是一码事,我也知道他身上的压力有多重。

      所以玩笑归玩笑,我也开始认真思考关于这件案子的蛛丝马迹。

      想从上次看到的文件中找到一点能够产生灵感的东西。

      突然,贺楠走过来,倒了杯水给我。

      我怔怔地抬头望着他,仿佛在欣赏白天的月亮——稀奇。

      这男人也太好看了吧。

      但是,太冰山了,我不喜欢。

      “你没事吧?”他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我点点头。

      “给。”他把那杯水递给了我。

      里面居然还化了半片泡腾片,水面上像被罩上了一层薄薄雾霭,像极了一片蓝湖。

      不知为何,我的思绪又飘到了很陌生的地方,一望无际的蓝湖,白天鹅在里面追逐嬉戏,互相理毛,一派庄严宁静。

      一个看不见脸庞的年轻男人从半空中飘过来。

      注意,是飘。

      他在我的头顶上方笃定身形,拖曳着粗壮有力的大尾巴,头上插着明黄色雀翎羽毛,手握金杖,黄得像只啾啾的小麻雀。

      但没见过哪家小麻雀会说话的。

      因为我的确听见他对我说:“回去吧,这里是克里特圣地,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我却说:“在阿耳吉维人的船边,宽阔的特洛伊平野,是人与神共同休憩的地方。如果人类真是神创造的宝贝,为什么我不可以来。”

      对方缄默。

      我越说越多:

      “神享受人类祭祀,人类却终日不得安宁。神不庇佑他们,反而惩罚,让他们繁衍,却不允许触犯男女私情,让他们富足,却用战争来惩罚他们的贪婪。人类是伟大的普罗米修斯创造的宝贝,却被宙斯和他的拥趸当成最低等的奴仆。这就是堪称最伟大的神做的事?”

      他没有反驳,仍只是说:“多说无益。回去吧,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人类可以来,女巫不能来。因为女巫是被魔鬼浸染的爪牙,受到了宙斯的诅咒,属于哈迪斯的东西,让他来把你领走。”

      “你是自称代表天底下最公正的神,连你也姑息宙斯的所作所为?看来自称最公正的神也抵不过最自私的血统,追根究底是因为你的身上还流着宙斯的血,所以公正二字将永远与你无缘!我诅咒你,你将被世间最污浊的东西所污染,在与我有关的所有事情上,你将永无公正可言。我将代表伟大的冥王哈迪斯狠狠的诅咒你!”

      愤怒,却无济于事。

      盯着他那手中的金杖,恨不得夺过来将它折断。

      如果我有那个法力的话。

      “你在想什么?”

      贺楠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最近,我老是反复做那个怪梦。

      现在,甚至它都会突然出现在现实世界里打扰我的生活。

      让我分不清这到底是属于预言还是一个荒唐的梦境。

      哎,也许最近《创世神话》看得太多了,是该停一停了。

      回过神来,悻悻地伸出手接过他递上来的水杯:“不、不好意思。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蓝莓味的泡腾片?这也是推理出来的?”

      没想到他也怔了一下。

      “没有,只是刚好我也喝这个味道。”他道。

      “哦。”我发现自己竟然读不出他下一秒的思想。

      这真奇怪,这样的事情从未发生过。

      他在我旁边的黑色布艺沙发上坐定,目不转睛地望着前方,却是跟我说话:“高小姐,关于你刚才对我私人信息的描述,是真的在脑海中看到了相关画面的结果么?”

      我点点头:“对,只要我想,还能够知道更多。”

      这是我与生俱来的能力。

      他顿了顿:“那么高小姐可以预知他人的过去与未来?”

      我继续点头:“没错,不过除了你。”

      他这才一脸愕然地转头看向我:“你不是已经知道了我的过去?”

      我再点头:“可是我无法知道你的未来。”

      他说:“这是为什么,难道我有什么特别?”

      我终于摇头:“我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一般来说也许你们家祖上出过灵媒,把有关于子嗣后代的信息都给屏蔽了,其他灵媒无法读出来。或者你个人天赋异禀,身上有某种特异功能使然。又或者……”你的未来可能与我自身有关,因为灵媒无法预知跟自己有关的人和事。

      顿了顿,终是没说出下面的话。

      因为这种几率简直微乎其微,老子怎么可能跟这种臭屁的人有交集?

      他索然道:“我们家祖先没有巫婆,我也没有特异功能,兴许是高小姐弄错了。”

      妈的,就知道他这种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我索性闭嘴。

      喝水,不理他。

      嘴巴里蓝莓味像疯了似的攀上舌尖,好把他刚才损我的歪话忘掉。

      我打了个哈欠,耍起无赖:“是,你们缉查员高贵,无私奉献嘛。我们屁民呢鼠目寸光眼里心里只有挣钱两个字。说到底,我从事的只不过是服务行业。通俗点说,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不然谁有那么多闲工夫呕心沥血啊?躺在家里睡大觉岂不舒坦!”

      “服务行业……”他呢喃了一阵,又顿住了。

      “怎么了?你想起什么来了?”

      他垂眸,沉吟了半晌:“我想起来十字街连环凶案的受害者好像也都是服务行业。”

      我点点头:“没错,医护工作者,洗车行员工,计算机程序修理员,的确是服务行业,不过现在服务业满大街,这也能算是线索?”

      他的语速突然变快:“如果凶手曾经是他们的客户,就很有可能说得通!”

      说时迟那时快,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回到了那文件堆积如山的办公桌前,疯了似的从那厚厚的纸堆中找寻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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