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谪仙风雨途》今龄

19、第19章 阴谋暴露

　　夜深难睡，我坐起身来，脑中思潮翻涌，我还要这珠子做什么呢？仙君的态度已十分明确，一切过往的美好不过是虚幻的梦境。
　　长痛不如短痛，不如把它扔掉或找个机会送人，一了百了。
　　张华待我不薄，他不仅衣食住行样样供我最好的，还把叶叶接了来陪我。
　　我要把听音珠送给他，他怎么也不肯收，说此物贵重，而他母亲已去世，让我好好留着这宝物。
　　我问他：“你为什么这样优待我？我已不能帮上你任何忙，只能给你添麻烦。”
　　“小的一日是您的奴才，终生都该伺候您，天经地义的。”
　　我知道这不是天经地义，而是他本性淳朴善良。不由觉得，这世上除了爱情，亲情，还有很多能让人温暖泪下的感情，这就是人与人之间最简单朴素的爱，是我们世世代代活下去的意义。
　　叶叶这厮依旧拿屁股对着我，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是拿屁股蹭我的脸。
　　一边蹭一边欢快地喵喵叫着，眼弯弯，嘴弯弯，一看就知道心情大好。
　　我知道这表明它不仅没有生我的气，还比以前更加黏我，只是这表达方式也太重口味了……
　　它蹭完便一脸期待地看着我，仿佛在说：“我表现这么好，难道没有小咸鱼做奖励么？”
　　小咸鱼？这个真没有。我可不会让它吃完咸鱼拿嘴舔我。
　　我随手拿出听音珠摆在它面前，“喏，这个可以有。”它眼睛一亮，趴在地上闻起来，半天后，满脸疑惑。然后，将珠子放在嘴里试着咬动，终于发现这不是可以吃的东西。
　　它一脸上当的表情，之后，一扭头屁股对着我，表示它真的生气了。
　　我咯咯笑起来，一直在旁边陪我的侍女程儿笑道：“听主人说小姐这珠子是极贵重的，只可惜您的爱猫不识宝珠，还以为您对它不好。其实，小姐是有多宝贝它才给它这珠子做玩具。”
　　我听在耳里，拿起那珠子对程儿说：“你若喜欢，尽管拿去，我正想送人呢。”
　　程儿迟疑着不敢接，眼里却露出垂涎三尺的神色。
　　我拉过她的手，要把珠子放在她手里，边说道：“拿着吧，是我送你的，没关系。”
　　“这个……”程儿的声音响在我耳边，我知道是听音珠的作用，心里存着打趣，要听听这丫头内心真正的想法。
　　“我若得了这珠子，交与南楠小姐，又能得不少赏金呢。”
　　我心中大震，手也跟着抖，珠子便一下滚落脚边。俯身拾起珠子，心中有了计较：“不好，都怪我这手不当家，将珠子摔坏了，怎好给你坏了的东西。你等着，我还有几件宝物，我拿来你挑一件好的。”
　　等打发走程儿，关好房门，我才没出息地又不住发颤，刚才怕露了心迹，根本不敢显露心情。
　　踱来踱去，想着是否要将此事告诉了张华。可仔细一想，张华为人简单，若得知了只怕颇多变数。还是瞒着他好。
　　这几日我时时注意程儿动向，她得了宝物后，果然按捺不住，不出三天就出了门。
　　我悄悄尾随，到得一个外形华美的宅第后门。时值夜晚，只见她敲门后便有人应门，将她引了进去。
　　我趁没人注意翻墙而入，远远跟着她们。她最终入了一间小屋，我便蹲在窗下侧耳倾听。
　　“王妃，这夜明珠便是当初柳小姐给张华的，至少值万儿八千，您却说它不值什么钱。那不如还给我，我自己去市集上随便卖个价钱也比在您这儿讨饭强。”
　　“你这是哪儿的话。”南楠的声音闲闲慢慢地响起，“只是我如今财力大不如前，你容我些时日，等我把钱筹好再给你，我堂堂王妃，又怎会赖你的账。”
　　“那我等您筹好钱再将珠子奉上。”程儿道。
　　“对了，张华那儿没起什么怀疑吧？”南楠问。
　　“前儿听说，柳小姐一开始是心疑的，提醒过张华可能是有人动了手脚。可张华说没有任何异象，柳小姐也就相信了。王妃担什么心，总归遗体已火化，任谁也找不出证据了。”
　　“异象？当然不会有异象！那个贱人倒是精明得很，只可惜，死无对证！”
　　“自然，还多亏了王妃给我的药好使，老太太喝下去，没几天就去了，一点蹊跷都瞧不出来。”
　　我听到这里，骇得一身冷汗，一条人命，在她们嘴里说的竟这样轻松。心痛惊异间头不小心打到了窗框，发出微微声响。
　　我心里着慌，听到南楠大喝：“什么人？快出来！”
　　我若逃跑，只怕声响更大，没多远就能被她们追上，于是只好按兵不动，额头却渗出豆大的汗珠。
　　又听“喵”的一声叫，接着是打窗框的声音。便听见里面的婆子说：“王妃莫要惊慌，野猫而已。”
　　程儿也道：“这时候野猫很多，我们府里也进来几只，天天晚上吓得人还以为闹鬼。”
　　只听南楠“嗯”了一声，便又同她们说些有的没的。
　　一场看似临头的风浪就这么平息。我心里真心感谢这突然出现的野猫。它白白的一团，此刻停在了前面不远处。
　　我觉得不对劲，这猫怎么这么像叶叶？定睛细看，果然是叶叶。
　　它只远远地看了我一眼，一声不吭，扭头往别处去了。
　　“王妃担什么心，总归遗体已火化，任谁也找不出证据了。”
　　“异象？当然不会有异象！那个贱人倒是精明得很，只可惜，死无对证！”
　　“自然，还多亏了王妃给我的药好使，老太太喝下去，没几天就去了，一点蹊跷都瞧不出来。”……
　　她们的话在我脑中天旋地转，令我心惊胆战，义愤填膺。我怎么也料不到，南楠竟如此狠心，为了报复张华，竟伤害无辜人命！而看似温和乖顺的程儿竟是这样一个只追逐利益的卑鄙小人！
　　前些天还被人间的温情感染，生出欣慰和感动。如今，却只觉得浑身凉飕飕的，冷意逼人，似乎这世间很多人伪善的面具下是一颗颗丑陋溃烂的心。
　　我能怎么办？似乎除了杀掉南楠她们以外，别无选择。
　　杀了南楠和程儿！我眼睛一亮，脑中闪过的是张华顶罪后的一幕幕。他怎样因为忠心而背负觊觎王妃的奇耻大辱，怎样被南楠暗中算计，又怎样看着年迈的母亲溘然长逝。
　　他对岳容的忠心，对我的恩义，他朴实无华的一片心，他怅然垂泪的一张面容。
　　这个小厮，虽然只是个仆人，却从不像有些狗奴才一样拜高踩低，狼心狗肺。他虽然出身低人一等，胸无点墨，却是堂堂正正的一个人。这样一个有良知的人，不该遭受这些悲惨的遭遇，如果苍天不为他做主，那就由我来为他做主，替天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