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三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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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未伊与秦潇大街小巷寻了半日也没什么结果，秦未伊道这般傻乎乎地找也无济于事，还是收拾一下准备去看灯会吧，二人便打道回府。
翠微早早地收拾好，已经迫不及待了。
莫亦尘只能看着小丫头在房里窜进窜出，无奈地笑。
秦未伊推门进房，便问：“都收拾好了吗？”
“好了好了，早收拾好了，小姐，你可回来了。”翠微立马应道。
秦未伊笑了笑，越过小丫头，走上前帮莫亦尘理了理衣服，并为他披上轻裘，确定不透风了之后才带着人出门。
到了府门口，秦未伊停下了脚步，莫亦尘看了看她，问：“还要等谁吗？”
“自然是大公子，往年小姐都是和大公子一起去看灯会的。”翠微道。
桃夭见状，扯了扯翠微的衣袂，微微摇了摇头。
翠微似乎想起什么，赶紧闭了嘴。
莫亦尘嘴角的弧度敛了一些，指间轻轻捻着袖口，喃喃自语道：“秦公子……是啊，理当等的……”
秦未伊没听清楚，回头瞥了他一眼，莫亦尘垂下眸，避开了她的目光。
“未伊，亦尘。”此时秦潇恰好到了。
秦未伊收回目光，回过头见礼，“师兄。”
莫亦尘也跟着行了个礼。
秦潇颔首，“走吧。”
秦潇与秦未伊走在一处，交谈间甚为默契，莫亦尘本不是个多话的人，见二人想谈甚欢又更加沉默了些许。
暮色渐起，星星点点的灯光已经亮了起来，人群也喧闹起来。
翠微兴致最是高，蹿前蹿后的，拉着桃夭一会儿便没了影。
而秦未伊与秦潇似乎有什么事要商量，两人落了莫亦尘几步，一脸严肃地用莫亦尘听不清的声音窃窃私语。
莫亦尘能听到二人在私语，却听不到他们究竟在说什么，这种感觉，就像有小手在心里挠。莫亦尘有些烦躁，别开脸不去看二人。
烦死了……
烦死了，烦死了……
脚下不禁加快了脚步，埋头一个劲儿地往前走。
不知走了多久，恼人的声音终于消失了，二人也不见了身影。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身边尽是陌生的人流，莫亦尘愣了一下，突然有些慌张，若是她找不到他怎么办。
莫亦尘四下环顾起来，忽然，他瞧见了一盏灯笼，上面没有精巧的画，只题了一副对联：
如花美眷，抵不过似水流年
似海深情，当比肩如歌岁月
莫亦尘愣住了，不禁往前挤了挤，那店家原来摆的是花灯说书的摊子，只见他绘声绘色地讲着：“这名伶啊就在扬州城门题了一副上联，呐，就是这个灯笼上的这句，如花美眷，抵不过似水流年，寥寥几句将自己的愁苦尽付笔上，我的这些客人啊，虽然如今都对我宠爱有加，但都不过是因为这副皮囊，岁月催人老，再美的皮囊迟早也会有老去的一天，到那时，又有几位真心人会再来听我的曲子呢？”
“这是……”莫亦尘低低自语。
看到这副对联，莫亦尘便知这讲的应是自己与婉歌的故事，虽不知这远在长安的店家是如何知晓，但讲的倒是不错，便在此处站定继续听了。
“仿佛命中注定的姻缘，好巧不巧，这公子过了城门之后竟神使鬼差地往城楼上瞧了一眼。这一眼啊，就如天雷勾动地火，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人间无数啊。公子远远地朝名伶笑了一笑，这一笑啊，名伶便红鸾星动，认定这便是自己的良缘了。”
莫亦尘不禁失笑，说书人果然还是说书人，事情哪里是这般玄妙。
那年三月，他听闻扬州的桃花祭是一绝，便有心前去观赏，路上偶见一抹白衣翩然，远远上了城墙。
他策马上前，只见那城墙上有一副残联，而那姑娘正靠在城墙上慵懒地睥睨着脚下的人群，她脸上的面纱将她和人群隔离开来，显得清冷而孤寂。
他料想，这残联应当是那个姑娘题的，是想……寻一个知心人吗？如此想着，一个冲动便飞身上城楼题了下联。
果然，姑娘有些吃惊，随即便俯下身瞧他写了什么，那短短一瞬他却觉得无比漫长，他是否造次了，而姑娘的上联又是否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呢。他不由攥着衣角，手心都冒了好些汗。
终于，姑娘抬手，轻轻的鼓了鼓掌，那一瞬间，他觉得他的心简直飞到了云端上，极乐也不过如此了吧。
接着姑娘一闪身便没了踪影，他四下寻了一会儿，发现她已上了马，正准备离开，他赶紧策马追上，二人就这样在扬州的街道上追逐了好一会儿。
终于，姑娘不耐烦了，勒住了马回头看他，“你还要跟我多久？”她的声音就如身影一样清冷。
“我……”他忽然说不出话来，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
姑娘双臂环抱，就这么静静地等着他。
“啊，在下听闻扬州的桃花祭乃是一大胜景，姑娘可愿赏光与在下同游？”莫亦尘忽然发觉二人追逐着已经来到了十里芳堤。
“赏完便不再跟着我？”
“嗯。”
“那走吧。”姑娘说着便牵着马走在了前头。
莫亦尘赶紧跟上。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走着，祭祀的队伍从二人旁边走过，带着怪异鬼面，跳着奇异舞蹈的祭司路过二人时在二人间逡巡了几圈，似乎是在祝福他们。
见此，他伸手拽了拽姑娘的衣袂，想要与她说：看，他在祝福我们。
这一拽姑娘便停下了脚步转过身，莫亦尘不防，想要收回脚步，匆匆之下却踩到了她的长裙，一个趄趔，便压着姑娘一起摔到了一旁的桃树上。
落英瞬间落了她满身，而他就这样隔着面纱，猝不及防地撞上了姑娘的唇。
头脑一瞬间炸开了锅，一种奇异的感觉直冲而上，心跳快的不像话，他愣了一下才从她身上起开，满脸通红，“对，对不起姑娘，我不是有意的。”
姑娘却似乎不怎么在意：“无妨。”
又往前走了许久，脸上的热度都没有褪下来，姑娘不说话，他也不知道说什么，总是不由自主地去想那一瞬间。
十里芳堤终是会有尽头的，不知不觉，眼看就要出去了，姑娘还是没有说什么的意思，终于，他鼓起勇气叫住她：“姑娘……”
“嗯？”
“你……会记得我吗？”
“也许吧。”
回忆到这里，热度又爬上脸颊，莫亦尘甩了甩脑袋，从回忆中回过神来，这会儿店家已经讲到重逢了：“名伶就这样，靠着公子的一句话苦苦煎熬着，哪知千盼万盼再见的这一天，来的竟然还有另一个人。
原来那坊间的传言竟是真的，公子竟然真的已经成婚。”
莫亦尘心里咯噔一下。
“他被迫与那刁蛮的小姐成婚，小姐听见有流言说公子在扬州有一个红颜知己，便风风火火地来到了烟雨阁。
这日名伶正在梳妆，那小姐便砸了门进来，二话不说一把揪起名伶那一头披散的青丝将人砸在墙上。
公子一个箭步冲上来将名伶护在怀中，质问她，你干什么，那小姐却一把将他拽开，抬手给了他一耳光。
小姐说，你们这对奸夫□□，承认了，嗯？
公子又去扶名伶，对小姐说，你别太过分，我与你只是被迫联姻，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喜欢你。
小姐又说了许多难听的话，公子实在忍无可忍，便将她打晕，对名伶道，我们逃吧。
名伶望着他，点了点头，只觉得有他这句话便足够了。
可是二人没跑出去多久，只听一声呼呵，便冲出几名家丁……”
“……”这小姐，说的难道是秦未伊？
这故事不像是听扬州远客说起的呀，这明显是意有所指，想必是知道这公子便是他莫亦尘，而这小姐便是秦未伊。
可是若是知道，花灯听书是不兴把主人公的姓名隐去的，多多少少都会化些真实的姓名在里面，若如这故事中这般，则明显又是不知这主人公说的是谁。
这定是有心人传出来的，而看着这人将秦未伊说的这般恶毒，又明显是对她怀恨在心，是有人与她结怨了吗。
正思量着，忽然有人轻轻拍了拍他，“原来在这儿呢，害我好找。”
清冷的声音传来，莫亦尘顿时吓了一跳，猛地回过身，果然是熟悉的人。
秦未伊见他如此，也是吓了一跳，“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莫亦尘听着隐隐约约的说书声，赶紧推了秦未伊往远处走去，“没什么，我们去那边看看，走。”
“诶，知道了，慢点。”秦未伊不明所以地被推走了。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