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仙不好惹》吃葡萄会吐葡萄皮

12、第十一章

　　“你既如此执迷不悟，老身也不勉强，告辞。”我冷漠道。
　　之后借助无妄宫异兽残留的气息，我寻到了太衡山附近，此刻人间夜幕方至，正是它蠢蠢欲动之时。它诧然见到我并不敢轻举妄动，只低低地发出类似“呜呜”的低沉音节，算是警告。我以冥火燃起琉珠照亮前方，只见那异兽全身漆黑，面目难辨，周身不断散发出淡紫色与淡青色交杂的光芒，昭衍此番胡闹，心魔竟化作一只梦魇兽。我手指微绻欲招噬梦鬼，那梦魇兽立刻化周身光芒为青紫色火焰向我奔来，却被四周突然冒出的噬梦鬼用魂链牢牢锁住，它在地上滚作一团试图挣脱，却未见一丝松动反而愈紧。周围几个噬梦小鬼已然亮出獠牙准备食之果腹，被困于地的梦魇兽霎时肤色迅速变淡，继而化作一滩青紫色液体。
　　“呵呵……你们这些愚蠢的神仙……当我化作液态时，你们无法再对我攻击，回见了……”
　　耳边传来梦魇兽低沉沙哑的得意声，我嘴角一勾：“可别把老身与天上那些无用的神仙混作一谈。”我将琉珠化作冰刃，一片片迅速在青紫色液体周围堆砌，眼见玄冥冰牢已然形成，我掏了掏耳朵道：“小心些，千万别碰到。”
　　“碰到又如何？！”梦魇兽怒不可遏问道。
　　“不如何，只是你那滩液体会与之一起变作冰块而已。”
　　“你这个臭婆娘！”
　　“喂喂，打不过也别骂街呀！”
　　忽然昭衍飞至我身边，方才一心与梦魇兽斗法，一时大意竟忽略了昭衍逐渐逼近的气息。
　　“哟，昭衍上神，这么快就来了。”
　　“上神，快救救奴家！”那梦魇兽见昭衍来了，随机化作我为月咏时的模样，对着昭衍一味发嗲，丝毫不带方才沙哑之音。娘之，我那时哪有这么恶心！
　　“昭衍上神，莫非你想与天界为敌么？”我挑衅的看着他道。
　　“本君自会处罚它，不牢冥主费心。”昭衍漠然看着，不带任何感情的声线。
　　“老身既已费心，便不会半途而废。”
　　“上神别听她的！她会杀了奴家的！”
　　昭衍并未再多说一字，反而径自走至梦魇兽面前，右手捏诀预备解开我的阵法。
　　“你大爷的！”我怒喝一声，将手里还剩的一颗较大些的琉珠用力砸向昭衍后脑勺。哈……哈哈……一时气急，忘记用法术了……
　　昭衍脑袋晃了晃，满脸黑线的转头瞪了我一眼，复又继续解阵法。我恢复理智，右手施法打向昭衍，想阻止他。却未料到他丝毫不做躲闪，就这么堪堪受了我一记，然后便晕倒在地。这个……就算元神受损，这一下我仅用了二成法力，你也不至于弱成这样吧……
　　“啊！臭婆娘！你想杀了他吗？！”
　　我无视梦魇兽的怒斥，将悬于它头顶的琉珠收起，昭衍连同梦魇兽便被一起收入其中。
　　“一群不省心的小鬼。”我拍了拍衣袖感慨。
　　云霄殿内，我将琉珠内的梦魇兽连带着冰牢一同放出，如何处置便是天帝的事了。
　　“老身已经查过，次番异兽生事便是那魔君趁昭衍上神元神受损，蛊惑其心智造成。方才收服梦魇兽，昭衍上神助老身一臂之力，功过相抵，天君亦不必问罪于他。”
　　天君连连称是，那眼神猥琐的似乎在说：“我哪敢问罪昭衍。”接着殿内其余神仙相继殷勤恭维了几句，无非是赞我仗义出手云云。我不胜其烦，假意客套了几句便借探望昭衍为由告退。
　　问我为啥帮昭衍解围？开玩笑，此刻梦魇兽已被我打回原形，散了它全身法力，若是被天界那些吃瓜群众知道昭衍此番作为是为了令原本“灰飞烟灭”的月咏重生，那势必会牵连到一系列人与事，而我最怕简单的事情变复杂。
　　来到昭衍寝宫，我将琉珠内的昭衍放出，置于床榻之上。转身欲走之时，却见他桌案上摆着一条月牙状项链，那是父神归于混沌前，赠给他创造的神祇的牙齿，却独独没有给我，因为在他们眼里生于黑暗，性格又阴沉的我是异类。
　　想得出神之际，突然身体冷不防跌入一个清冷的怀抱，昭衍双手环于我腰间，脑袋抵在我左肩，我很是反胃这样亲近的姿势，由其对方是昭衍。
　　我冷笑道：“昭衍上神，你这是做什么？再不放开别怪老身无礼！”
　　“小花，我想你了。”他微微开口，湿热的气息从脖颈传来，我微不可见的颤了一下。
　　“呵……”昭衍低低吃笑：“脖子后面很敏感么……”
　　我震惊，震的是这是自我有意识以来第一次被人……神如此调戏；惊的是这还是表面温润、内心阴冷的昭衍么？可是更令我惊恐的还在后面，昭衍这小混蛋竟然伸出舌头舔了舔我脖颈，复又咬了咬……这货绝对不是光明之神，而是魔界派来卧底的吸血鬼啊吸血鬼！
　　待我从震惊的情绪中缓和过来，我捏决化作一团雾气消失不见。
　　嗯，我溜了，落荒而逃。
　　只是我未瞧见的是，昭衍待我逃走后，混沌的眼神露出一丝精光，舔了一下左手食指，嘴角轻勾：“一样的味道，小花……”
　　后来，因为梦魇兽因昭衍而生，天帝不好不给面子，派人去询问了下昭衍的意见，没想到他毫不关心，天帝这才放心下令让梦魇兽魂飞魄散。
　　我回到幽都，连着三日晚上睡觉均做梦梦见有只白色的吸血鬼咬着我脖颈不放，早上起来亦浑身无力，大约夏天到了，寝宫内蚊子多了起来，我把看守女侍好生责骂一番。
　　第四日，小阎王熟悉的小短腿又晃悠到我眼前，着急告诉我昭衍来了。
　　“不见！”我没好气道。
　　“冥主何时变得如此冷漠？”昭衍富有磁性的声音传来，只见他身着月白色长袍，腰间挂着一块碧玺，眉目清秀，眼神温柔的看着我道：“冥主莫不是忘了我们青梅竹马的情谊？”
　　见他已然闯入我寝宫，我朝小阎王狠狠瞪了一眼，一来是让他暂且退下，二来是告诉他守卫如此不严，等下有你受的！
　　“上神说笑了。”我扯扯嘴角，去你的青梅竹马。说来甚是心痛，虽然我也是父神创造的九大远古神之一，不过我只是个附属品——父神创造光明时衍生却又无法驱散的黑影。
　　有光的地方必然有影子。
　　我就是这么一个附属品，可笑的是父神在切断我与昭衍间联系时，未曾开蒙的我似乎急于证明自己的存在，一口气把昭衍的神力吸了个精光，此后修为增长更是一日强过一日，病弱的昭衍却只能在父神的关爱下艰难修炼，勉强维持法力。
　　“我近日给冥主惹来麻烦，因而特来向冥主请罪，冥主不必手下留情。”昭衍双眼尽是笑意，仿佛不是来请罪，而是来讨赏的。
　　“上神无需介怀，孰能无错。”我有些纳闷他怎不称自己为“本君”了？
　　“冥主真是宽宏大量。对了，天帝体谅我老无可依，因此做主替我许了门亲事。”
　　“哦？”我一颗沉寂许久的八卦心忍不住多跳了两下，故作镇定道：“天帝一向甚明事理，如此也好。”其实我想说的是，经过梦魇兽事件，那老头子八成是觉得你吃饱没事做还给他惹事，想找个女仙来管住你吧！果然天帝深明英雄难过美人关的大道理！
　　“冥主也觉得甚好么？两月后便是吉期，冥主对日期若无异议那便定下了。”
　　“嗯……嗯？”我眼角抽了两下直勾勾的看着昭衍，见他神色自若仿佛是在问今晚吃鱼还是吃肉。
　　“那……那个天帝给你许的对象是？”
　　“放眼天下，除了冥主，可还有更适合昭衍的人选么？”
　　“胡……胡……胡……胡说八道！”我面红耳赤怒道，一半因为老身的一颗羞涩少女心，另一半是真的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