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仙不好惹》吃葡萄会吐葡萄皮

11、第十章

　　有些事情不是回归了正身便能遗忘的，比如说话本。每天闲暇时不看几本浑身难受的紧，于是我遣东、南、西、中方鬼帝为我去九州搜集有趣的话本子，独留下北方鬼帝杨云。因为这货在我为月咏下凡历劫时，命人潜入月老殿，强行将言庭的红线与李碧云的牵在一起。这货就是想让我在凡间永世受情爱之苦，轮回不断。可惜阴差阳错，偏偏助我回归正身。
　　我瞅着浑身是血倒在地上的杨云，他的魂魄已被我打碎，很快就会灰飞烟灭连魂石也不剩。但我偏偏未对他肉身造成太大致命伤，我便是要看着他如此苟延残喘至湮灭。
　　“你这个老毒妇！”杨云咬牙切齿道：“就算我真的打乱你的姻缘又如何！我为你做牛做马数十万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是么？”我半眯着眼审视他：“所谓的功劳是指暗中联络魔族？”
　　“呵……你终归是知道了！我等既身在这九幽冥界、无尽黑暗之中，与魔族又有何区别？天上那些神仙何时真正把我们当作自己人来看？”
　　“杨云，我们是神。”我语重心长道：“既然外人不肯承认，我们就把他们打到认同为止。”我伸出手掌在杨云面前轻轻一晃，他刹那间化作灰烬。
　　“就像现在这样，你不肯认同老身凌驾于你，便打到你承认。”
　　“冥主既知那凡人言庭的红鸾星是被杨云做了手脚，那你还会与他再续前缘吗？”
　　我闻言转过身看着一身藏青色，眉眼俊秀的东方鬼帝神荼道：“这么快便回来了。”我走向宝座，翘着二郎腿嗑着果仁，只有在神荼面前我才可以放下人前的架子，悠悠道：“你说的是九重天的月咏，而我是九幽冥主，二者岂可同日而语？”
　　随即神荼展露出一个发自肺腑的微笑，双颊笑涡逐渐显露，为他原本气质逼人的外貌更添了几分神采，他道：“如此我便放心了。”
　　“就算没他老身也不会和你在一起，神荼你是聪明人，别把感情浪费在一个不爱你的人身上，何况是一个没有心的神仙。”
　　闻言他还未来的及收起笑容便全身僵了一僵，我扼腕道：“更何况你再如何作风流状，也改变不了你是女的这个事实啊啊啊啊啊啊！”
　　“冥主，你是因为我是女的才不喜欢我么？”神荼忧伤道。
　　亲，你的国文课是武神教的罢！我懒得与她再纠结这个话题，随便找了个由头便将她打发了。
　　这几日有些许奇怪，夜夜我都睡得格外舒畅，当然我不是有自虐倾向= =。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昭衍的法力突然下降，他内息对我的影响也随之变弱。生来是对手，总是如知己一般了解彼此。虽然他之前弱的我根本未拿他当一回事。
　　是日，小阎王迈着小短腿匆忙跑来我寝殿外道：“冥主……冥主，九重天的元日星君来宣旨了！”
　　我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天帝比我辈分高么，他爷爷见到我还得尊称一声“冥主”。
　　“知道了，宣他进来吧。”
　　元日星君进来后恭恭敬敬的对我行了个大礼，然后正色道：“天帝有命，近日周朝有异兽作乱，此兽凶残成性还望冥主能助一臂之力。”
　　“怎么，那些个战神、武神顶不住么？”我懒洋洋道。
　　“冥主有所不知，此兽道行虽浅，然其逃生之法却千奇百怪，是以天帝出动数名上神它却依旧逍遥法外。”
　　“那天上不还住着位远古神祇么？他法力绝不在我之下，怎么他也无计可施？”
　　“冥主……这……您有所不知，昭衍上神近日不知因何受伤，还未完全复原，而且……而且……”
　　“有话快说！”
　　“那异兽不知为何，周身隐隐透着几分昭衍上神的气息……总之，您亲自去瞧瞧吧！”
　　待元日走后，我独自陷入冥思。果然我先前的推测没错，这几日昭衍法力突然变弱。可那只异兽又是怎么回事？为何会有昭衍的气息，莫不是这老东西在天上无聊久了，想折腾些什么博取关注？我觉着元日说的很对，我需得去一趟昭衍所居的无妄宫。我虽外貌未做大改，周身气息却全然不同于月咏，想来他也认不出我，顶多是毫无证据的怀疑。毕竟我的大劫只有的熹月与五方鬼帝知晓。而且就算他坚信我便是月咏，我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不想让外人知晓，也只是怕前尘往事惹我忧思而已。
　　不过几万年难得去天界一趟，我还是好好打扮了一番，挑了件月白色留仙裙，衬着墨紫色腰带与佩饰，再吩咐女侍为我梳了半个发髻，用紫玉流苏钗挽着，大部分墨发仍旧潇洒散开。她本想再为我添个别的什么装饰，我制止了她，好歹也一大把年纪了，可不似天上那些整日花枝招展的仙子。对着镜子看了许久，嗯，除了脸色过于苍白，也还是个亭亭玉立的少女嘛！
　　天上的人一贯瞧不起我们冥界，不过碍于面子，表面功夫一向做的甚好，浩浩荡荡一群女仙领我前往无妄宫，可越接近我越觉得随风飘来的仙气古怪，便咳了一声道：“咳……接下来老身自己认得路，你们先行退下罢，我有要紧的事要与昭衍上神商量。”
　　“是。”
　　待一众仙子散去，我疾步踏入昭衍寝宫。一进去，一股幽冥气息掩面而来，殿内无太多装饰，只一道厚重的帘子横于左前方，而那些怪异的气息便是从帘子后传出。
　　我小心地进入帘后，只见昭衍眼眶深陷，下巴略显青色胡茬，整个一副颓废美的艺术气息。见身前有个人影，他吃力的抬头，瞧见我后，忽然笑的像个得了糖小孩儿，道：“小花，你来了。”
　　我刚想否认，却见他费力的站起靠近于我，并伸出手掌想抚摸我的脸颊，在他快要靠近时我很快反应过来一把甩开他的手，因为力道有些大，连带着他的身体晃了晃。
　　“放肆！昭衍上神，你可看清楚老身是谁！”我与昭衍一百万年前曾有一面之缘，彼时还年少，他被一妖怪打的浑身是伤，我路过救了他，还略微取笑了一番：“我天生的对手怎弱成这样？”
　　“冥主。”他褪去笑容，苦涩的看着我道：“还未恭喜你渡过大劫。”
　　“同喜，昭衍上神不也成功了么。”
　　“你今日来……是为了那异兽吧？它与本君无关，本君也没兴趣对付它。”
　　“往生镜。”我淡淡吐露道。
　　昭衍闻言眼神略微闪烁了下，攥紧拳头而又放开：“冥主在说什么？”
　　“来之前老身还有些怀疑，现在瞧着你这副样子，老身便敢肯定，你是在用自己的元神以及先时来我冥界取的魂石祭奠往生镜。”我肃穆的看着他，眼神尽是不解：“昭衍，你这是在逆天改命。”
　　“又如何？”他微怒。
　　见他这样我忍不住笑了，那时你令我险些丧命于凡间，又使计令我心甘情愿魂飞魄散而成就你的今日。不得不说，你虽生于光明却心生黑暗；我生于黑暗却向往光明。有时话本看多了，倒也觉得我俩是天生的一对——呵，对手。
　　“那小神早已魂飞魄散，你日日输送法力和鲜血予这往生镜，生出的却是个异兽，难道你不知这往生镜本就是魔界祖师创造的吗？那个异兽，就是你的心魔。”
　　昭衍复又垂坐于地，苦涩道：“她会回来的，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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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前文修改时未注意，“决”应该为“诀”
PS：神荼性别揭晓后才会把“他”改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