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主fgo迦有所罗曼》唯墨依明

87、第八十四章

　　“这里很漂亮吧。”
　　“踏踏……”阿季默默看着窗外的风雪，耳边想起脚步声时，她就知晓来者的身份了。
　　“……老是喝咖啡的话，说不定会先病倒啊。”
　　阿季没有回答医生的问题，反而转过身，压住了杯口，阻止了他正准备喝下咖啡的动作。
　　“很困的话，还是去睡一觉比较好。”
　　医生眨了眨那双翠色的双眸，有一丝愣然。
　　随后，他摇头笑了笑，假装开玩笑一般无奈叹息。
　　“啊呀呀，自从升职加薪，就觉得时间太少，完全不够用呢。”
　　“作为总司令，你要学会劳逸结合。”阿季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随后便又看向了窗外的暴雪。
　　“……比起艳阳天，我倒很喜欢这样的风景。当然，如果我在室内的话。”
　　“我听说迦勒底前任所长在任期间一共召唤出了三位英灵。虽然不知道有没有英灵能够直接解决这次危机，但万物因果循环，此为世界之至理。你所担心的根本不会发生，更不用说，这件旅途的结果早就已经注定了。身为普通人类，你已经无力左右它的发展。”没有给罗玛尼丝毫的适应时间，突兀地说出这一切的阿季就仿佛是在讲今天天气不错一样地随意。
　　“所以现在，去睡觉。”冷冷地下了总结，阿季拍了一下面前的人的肩膀，就把人传送去了医务室的床上。
　　“……真是的。master果然什么都知道吧。”重新靠着窗户坐下，阿季狠狠皱着眉。她烦躁地握紧了手中的咖啡杯，随后，一口气将咖啡灌进了嘴里。
　　怪不得医生那么喜欢吃草莓蛋糕，真苦啊……
　　灌完咖啡之后，她愣神了片刻，摸了摸杯沿，神情有着瞬间的愕然。之后约莫三息，她又再次恼怒起来，狠狠地低声呵斥了一句，随后疲惫地闭上了双眼。
　　窗外的风雪依旧，就如同，死而复生的人记忆中那冰冷的荒芜世界。
　　诅咒无时无刻不再提醒着她 ，你爱的一切都无法触及，你的世界已然毁灭。
　　终究会被利用与抛弃的你，又为什么总是遏制住自己毁灭这一切的本能呢？
　　明明，你就是毁灭本身。
　　当一切化为虚无，你也就能从根植于人类灵魂深处的爱恨中解脱了。
　　……
　　医生愣愣地看着雪白的天花板，他显然还没从某人刚刚脱口而出的那一大堆话的冲击里回过神来。
　　那个少女，她究竟是谁？又为什么会知晓这一切？
　　罗玛尼一直知晓自己的处境，除了达芬奇，他一直都无法信任任何人。
　　而神秘的阿季，她的能力乃至于她的话语都给他带来危机感。
　　但……
　　他没有在她的身上感受到哪怕一丝的恶意。
　　作为曾经的所罗门，因为所罗门的属性是“无”，所以他能够很清楚地知晓别的人对于自己的善恶。
　　所以目前身为真正人类的罗玛尼也能使用的能力之一，便是如此了。
　　别的从者对于自己的感官不佳，罗玛尼倒是隐约能猜到原因。
　　但是阿季，那纯粹的善意，即使是被少女刻意掩藏，也能轻易发现。
　　如果……如果不是证据确凿的情况下，罗玛尼并不愿意去伤害她。
　　但是如果这一切真的与她有关……
　　医生躺在床上默默叹息，他握了握空空如也的手心，随后紧紧攥拳，仿佛想要握住什么一样。
　　但他不得不承认他的答案。如果一切真的发生，他想他也只能与她为敌。
　　罗曼默默看着那个据说是过去的他，还有那个曾经挣扎着不得安宁的子瑜，又仿佛感受到了咖啡顺着咽喉饮下的苦涩。
　　他心中百味杂陈。
　　匆匆回想起他和子瑜的相识相知，从最开始的追逐，少女热烈的情谊与他无法言说的心动到最后的追悔莫及。
　　从重逢的欣喜若狂，与少女的无言认可，那种甜蜜中伴随的不安感让人倍受折磨。
　　所以他默认了她的选择。
　　一直以来，众人皆认为经历那么多后，他爱子瑜更多。所以才会默默忍受着子瑜的任性选择，就连立香，也差点相信了。
　　可是不是这样的。
　　罗曼突然想要大笑，想要痛哭。
　　他知道，如果他不表现得那么不安，阻止住别的世界带走子瑜，不去查探子瑜的秘密，那么子瑜便会乖乖待在迦勒底，和他过完属于普通人的一生。
　　之后，也许是会继续陪伴着身为英灵的他，直到这个世界的尽头。
　　他永远不会知晓曾经属于季子瑜的一切。
　　与之相对，子瑜不会经历这一切苦难，她可以走另一条路，不必再次经受考验。她可以选择在这个世界结束后登上玉座，这之后的无尽岁月，她再不会爱上任何人。
　　本来那样就好，他会拥有子瑜的一切，和现世的安稳。
　　但他不甘心。
　　于是，他放纵了自己，首先，要让子瑜知晓自己心中那让人崩溃的不安，之后，一步一步，他放任子瑜的离去，一点一点，他在挖掘着她的秘密。
　　哪怕他知晓，过去的一切，都有可能是她心上的伤痕。
　　但不去触碰，那些伤痕便永远没有愈合的一天。
　　于是，他摆脱了动摇的心。
　　结果如他所料，他没有给她任何走上那条路的机会，他逐渐知晓了真正的季子瑜。但与之相对，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爱人，因触动伤痕而变得痛苦。
　　所以他不会为了子瑜偶尔的任性生气。
　　因为他知晓一切都在他的安排下进行。
　　他看着子瑜一步步艰难地走到这里，一边心疼自己的爱人，一边却毫不犹豫地行动，甚至推波助澜。
　　但任何伤害子瑜的存在，都无法原谅，包括他自己。
　　所以就惩罚他，永远爱着子瑜，陪伴着她好了。
　　这才是真正的所罗门，现在的罗玛尼阿基曼。
　　没人知晓这一切吗？
　　不。子瑜，立香，玛修……
　　或许迦勒底里智商在线的人都或多或少有所感觉。
　　所以立香最近才会看自己越来越气愤。
　　但他们都默许了。
　　因为我们都不愿离开你，哪怕一秒钟。我的子瑜。
　　罗曼看着痛苦的子瑜，默默捂住了自己的心口。
　　他想起有人奉为经典的话语。
　　没有人能够对别人的痛苦感同身受。
　　他觉得很对。
　　因为光是看着子瑜难受。
　　他就比她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