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陨星》影关白

34、第 34 章

　　“咚”。

　　风马握住胸口。刚才的一瞬间，他的确是感受到了龙的传讯。但下一刻，这种规律的震动却化为纷乱的杂音。

　　难道连龙都处于战斗当中了？但这根本没有道理。他应该是在后方才对。还是说，他也是被迫参加战斗的？可恶，上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人类到底在搞什么鬼，龙到底在搞什么鬼，这他妈的到底都是些什么事情！！！

　　风马对天咆哮。他的脑子都快要炸掉了。在他的周围，人类和变异者都是吓得哆嗦。惟独星月双目凝聚。他始终保持在最警觉的状态，丝毫没有受到外界影响。风马咬牙切齿。

　　“滚开，小鬼。不然我真的得杀了你。”

　　星月不予作答。他只是默默地注视着眼前的高阶变异者。风马再也忍耐不住，他挥起左拳，就向少年轰去。

　　“星月。”焰雪大声叫嚷。她强行起身。而苏定却是出手，他似乎是想要阻止焰雪。星月的目光渐渐凝滞，他看着风马的拳头一点点接近。

　　太慢了。

　　“什么！？”刹那间，风马被踢飞出去。他甚至都没有看清对方的动作。风马艰难着地，但星月的追击已经接踵而至。他直接绕到风马的背后。

　　“小鬼！！！”风马左手回击。但星月却直接绕到右侧。他的匕首深深刺入风马冻伤的右肩。

　　“啊啊啊。”风马爆发出哀嚎。他右臂无力垂下。星月毫不手下留情，他拎起变异者的身体，直接将他砸向墙壁。

　　“咚”，风马趴在地上。他的身体不停蠕动。其他人都惊愕，甚至连焰雪都不例外。她早就知道星月不是泛泛之辈，但却没想到星月会那么强。诚然，风马身受重伤，刚才的进攻也失去理智。但即使如此，这也不是他会输的那么干净利落的原因。

　　星月，你到底……焰雪吞咽口水。另一边，星月依然维持戒备状态。风马勉强起身，他捂住后脑勺。

　　“可恶，为什么……”

　　“风马，你撤退吧。我不会追的。”

　　“！？”风马张大嘴巴。他的面孔因为怒火而变得扭曲。“小鬼，你是在怜悯我吗？临阵退缩，这是变异者战士的耻辱。”

　　“荣耀怎么可能和生命相提并论。风马，以你现在的状态，根本赢不了我。更别说你现在还惦记着龙了。我对这场战争的胜负毫无兴趣。在这里拼个你死我活，这对我们两个都没有任何意义。”

　　“星月……”

　　风马咬牙切齿。他恨不得将眼前的少年一口吃掉。但星月却是毫无表情，他的眼中只有绝对的冷酷。空气一片凝滞，那宁静的气息，仿佛一根绣花针掉下来都能听得见。

　　“呜。”

　　刺耳的警报声突然在要塞中回响。所有人一下子从混乱中惊醒。星月左右环顾。对面的风马亦是茫然。焰雪艰难地用黑刀支撑起身体。苏定瞪大眼睛。

　　“这个声音，并不是普通的警报……难道是林胜将军按下自爆按钮了？”

　　“自爆？”风马面色煞白。他长啸一声，转眼之间，变异者立刻撤退。它们前呼后拥，消失在地下深处。人类士兵面面相视。

　　“自爆？”

　　“完了，要塞马上就要自爆了。”

　　“快点逃命。”

　　“但往哪里逃，外面可都是变异者。”

　　“谁管他。总比呆在这里要强。”

　　人类士兵开始溃散。他们争相逃命。星月立刻回到焰雪身边。他抱起女孩。焰雪拼命挣扎。

　　“笨蛋，我自己能走。”

　　“等出去之后我再听你抱怨。”星月回答道。他本想立即离开。但下一刻，他的脚步却停了下来。苏定举着手枪。他瞄准红瞳少年。

　　“停下来，你想把焰雪小姐带去哪里。”

　　“……”

　　“快点回答。你和那个名为风马的变异者认识吧。你到底是谁？”

　　星月还是没有回答。焰雪赶紧开口。“住手，苏定少校。星月不是敌人。你不是看到他和风马战斗了吗，他……”

　　“闭嘴，他是我的敌人……敌人。”苏定大声喘气。他的眼中充满妒火。星月轻哼一声。

　　“够了吧。如果你开枪，我就会杀了你。是死是活，你自己选择。就这样。”

　　星月快步离去。焰雪表情复杂，但她依然顺从地依偎在少年怀中。苏定的手指不住颤抖。他看着两人的身影渐渐远去。

　　可恶。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那么痛心。

　　为什么，不是我抱着焰雪小姐呢。

　　苏定使劲甩头。他返回指挥部。苏定进入自爆按钮所在的房间，他一眼就看到了林胜的遗体。将军躺在地上，他手里拿着手枪，太阳穴被一发子弹射穿，涓涓的血流正从脑袋里流出。

　　“将军……”苏定“扑通”跪下。林胜的眼睛无比沉静，仿佛已经别无所求。苏定合上将军的眼眸。他低声说道。

　　“将军，你已经履行了自己的责任。但是我还要活下去。最起码，我也要将这里发生的事情报告给本土。所以，请您保佑我吧。也保佑现在所有还在战场上的战士。”

　　苏定立正敬礼。他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很快，整座要塞都开始震动，自爆程序已经开始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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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生了什么事？”

　　警报声回荡不绝。龙艰难维持平衡。对面的黑色战士亦是摇摇晃晃。大地震动，整片整片的钢板都开始塌陷。龙见势不妙，他赶紧下令全军脱离，但黑色战士却还是不管不顾地发起进攻。结果，它因为体重过重，一个踏空，直接掉了下去。

　　“啊啊啊啊。”黑色战士的嘶吼渐渐消失。龙总算松了口气。变异者开始撤退。所有的空中部队都是急冲而下，它们尽可能将还在要塞中的同胞救走。山峦在摇晃，长江在颤抖，滔滔的水花冲击岸墙。警报还在拉响，但这个声音已经被要塞崩溃的震动所淹没。巨大的烟尘涌上天空，短短几分钟内，巫山要塞已经化为废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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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抓住怪鸟的脚爪，他从上俯瞰要塞毁灭的样子。他看到许多同胞还在下面。它们疯狂求救。但却无济于事。这些战士就这样被掩埋下去，再也看不见希望。岩壁崩塌，天崩地裂，龙在长江北岸降落，很多生还者都在这里聚集。它们和残存的巨兽，怪鸟一起，重新组织起队伍。但这些变异者的总数却不到运来的三分之一。龙的心中沮丧到了极点。但他又不能在部下面前表现出来。龙拍拍手掌，他想要重新鼓舞士气。但就在这个时候，一道猛烈的狂风却是破空而过。

　　“！？”龙眼睛一怔。他看着一块巨大的钢板从天而降。身旁的变异者都是吓得后退。龙拧起眉毛，他本想出手。说时迟，那时快，一个身影从斜刺里杀出。他一拳将残骸击飞。

　　“咚”。

　　钢板砸地，发出巨大的轰鸣。风马气喘吁吁，他浑身是伤，右肩还是冻满冰霜，完全无法活动。“风马。”龙终于显出笑容。他想要拥抱后辈。但风马却是轻轻低头。

　　“对不起，龙，我没有击败那个制裁者。我也没法阻止敌人自爆。这是我的失职。”

　　“没关系，你已经尽力了。我也没想到人类竟然会那么豁得出去。”

　　“还有，星月背叛了。”

　　“……”

　　“他还救走了那个制裁者。”

　　“是吗……这也不奇怪呢。”龙轻轻说道。他示意风马结束这个话题。两人看着要塞的残垣断壁。龙问。

　　“风马，你觉得我们还能进攻吗？”

　　“以现在的情况，恐怕很难。人类固然全军覆灭，但我们也损失了三分之二的兵力。而且现在连长江都遭到堵塞。没法再进一步了。”

　　“那就只能撤退了。那么大费周章，投入那么多兵力，最后竟然沦落到这种下场。。”

　　“抱歉。”

　　“不要抱歉。这和你没有关系”

　　龙的双眸闪闪烁烁。风马又问。“龙，之前在战斗的时候，我曾经在一瞬间感受到你的传讯。那个时候发生了什么。”

　　“那个时候啊，那个时候……”龙喃喃开口。突然，他的脸色一下煞白。风马不禁奇怪，他顺着风马的视线望去。一个黑色的身影正从巫山废墟的顶端站起，它硬生生抗开重达数十吨的钢板。刚才，就是它将钢板向龙这边扔了过来。恐怖的死寂笼罩天空，黑色战士仰天咆哮，它庞大的身姿，在夕阳下显得如此恐怖。

　　“那是什么？”风马喃喃道。他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冻住了。龙揪住胸膛。

　　“那是怪物。”

　　“怪物？”

　　“嗯，真正的怪物。记住，风马，或许，这个世界最后都会毁在那个家伙手上。”

　　两位高阶变异者呆呆伫立。他们眼睁睁看着太阳落山。辉煌的霞光转瞬即逝，不一会儿，阵阵的寒气便浸人心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