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水》半袋饼干

10、第10章 死敌（8）

　　丁侑他们一行三人从水陆隔离墙边撤离之后，小夏就把女孩儿送回局里了。丁侑和黄矾两个人就去镇上找黄研和李正航了。
　　“了解到什么情况没？”丁侑见到他俩招呼也不大，劈头盖脸就把问题丢过去了。
　　“丁侑，你的手……”黄研指了指丁侑被划拉开的衣服，里面渗出一道红色。
　　丁侑低头看一眼，看到小臂被拉了条口子，这才觉得疼。可能是跳窗的时候被钉子划了。用手随意一遮。
　　“哦，没事儿。划了一下。你们跟孩子父母了解了些什么情况？”
　　李正航见黄研盯着丁侑不准备说话，就拿出自己的笔记本开始汇报起来：
　　“失踪的女孩叫王小凤，今年9岁。父母在市北的松枝医药当零时工，每天清早就一起出门上班，晚上六点半下班，大概七点半左右会到家。”
　　“市北的松枝医药？”丁侑若有所思。
　　“是的。一般王小凤放学之后，就会自己在家里做作业，等爸妈回来做饭。而且爸妈都教过她，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不要给陌生人开门。但是昨天王小凤的父母下班回家，发现女儿不在家，找了一个晚上没有找到，才报案。”李正航接着说。
　　“昨天晚上，有邻居见过王小凤放学回家吗？”丁侑问。
　　“我们问了楼下小卖部的老板，说是昨天四点多看见王小凤放学回家了，但是五点多又一个人出去了。但是这个小镇，街道也没有监控……”
　　“没事儿，王小凤已经被小夏送回局里了。李正航，你进去跟王小凤的父母说一声，让他们明天再去局里接女儿，今天晚上先留在局里观察一个晚上。顺便，你问问他们，单位有哪些同时知道他们女儿的相关情况，把名单记下来一起带回局里。”
　　“是，丁队！”
　　“那我们就先回去吧。王小凤是关键，等她醒了问问她。”丁侑朝李正航挥了挥手，带着黄矾黄研两兄弟上了摩托。

　　他们三个人回到局里，把车停好，就直接去了大办公室。黄矾去喊即焚的其他人了，丁侑就坐在大办公室等大家就位。黄研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个医药箱，往丁侑坐的桌子上一搁，就开始卷丁侑的袖子。
　　“小伤——”丁侑见气氛不对，准备把手抽回来。
　　“别动！钉子划的怎么能不管。”再怎么说黄研也是个男人力气大，再加上这个小王八蛋把酒精往丁侑伤口上一抹，丁侑吃痛，手一下就软了。
　　“丁队，王小凤的情况已经——”赵冠楠剩下的话被眼前这一幕给吓回去直接整个人定在了门口，直到走在后面的白湛没刹住车撞到赵冠楠的后心，他才被撞的回过神来，瞄了一眼身后的白湛：“咳咳——嗯——情况已经稳定了。咳咳——刘柯医生说，醒来我们就可以进病房了解——嗯——了解情况了。”
　　白湛也被眼前的场面惊了一下，昨天晚上刚刚觉得好像是一脚迈进了丁侑的心，今天就看见黄研按着丁侑的胳膊给他擦药。等等……擦药？为什么要擦药？反应过来的白湛一步越过了挡在前面的赵冠楠，两三步走到了丁侑面前。
　　“丁侑，你怎么了？”
　　还不等丁侑自己回答，黄研就开口了：“钉子上挂的，小伤。”
　　白湛此刻大脑中枢的表情管理系统已经彻底崩溃，的从惊讶，到担心，到参杂着尴尬的愤怒，他不知道现在摆出哪一种比较合适，犹豫三秒钟之后非常折中的摆出尴尬而不是礼貌的微笑。
　　此时站在门口的即焚队员，以及跟白湛从远水联盟过来的那几个人，也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尴尬的很。就连平常不要脸习惯了的赵冠楠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黄矾看气氛不对，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摆弄一下，清了清嗓子，说：“大家都找位子坐下，我们把各自的信息梳理梳理。”
　　丁侑看黄研把药擦完了，把手抽了出来，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哔——”一声。
　　“下班之后我们聊聊。”他读完新收到的消息，看了黄矾一眼。黄矾低头又摆弄了一下手机。“哔——”
　　“聊私事。”
　　丁侑觉得，今天还是不要下班的好。
　　白湛看大家也都神志清醒了，把文件拿出来往丁侑面前一丢，盯着墙角开了口：
　　“我们做了基因对比，鞋子里提取出的人造松节油，是从马尾松提取的，目前整个兖城，用马尾松提炼松节油的最大工厂属于市北的松枝医院，他们公司有专门的马尾松林。中午送来的王小凤身上，也检验出了提取自马尾松的高纯度人造松节油。”
　　“也就是说，有人用松枝医药的松节油，诱拐儿童，给泊泽星人当试验品？”张堇亦问。
　　“把‘有人’换成‘松枝医药’的人更加合理。泊泽星人入侵之后，松节油成了高危产品，所有生产和出货必须严密备案。并且严禁私人持有高浓度松节油。赵冠楠，你那边呢？”
　　“我们把色真和松枝近半年的产量和出货量进行了对比，色真没有什么大问题，今年二月松枝医药的产量为零，其余月份的产量和出货量都没有任何出入。我们问了松枝的人事部门，他们二月提炼车间检修，所以停产一个月，除了检修人员大家都没有上班。如果有问题，只有可能出现在今年二月。”
　　“嗯。大裴，你想办法联系一下今年二月负责在松枝医药值班的人员，看看二月份检修是谁负责的，提炼设备有没有被运行过。”丁侑说。
　　“没问题！”大裴朝丁侑挥了挥手，招呼老唐他们一起从门口消失了。
　　“李正航，你拿回来的与王小凤父母有关的名单给黄矾。黄矾，你去找一下黄局，让他通过上面调一下这些人的照片，我们还给王小凤指认。”
　　李正航和黄矾匆匆走出办公室。刘柯去局里的监护室查看王小凤的情况。接下来的事情，就是等着王小凤醒过来了。
　　丁侑差不多安排好后续的事情，也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正躺在办公桌后面的扶手椅上，想着是不是晚上安排黄矾加班，这样就可以躲过审问让自己耳根子清静清静，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了。
　　“胳膊上的伤怎么样了？”白湛的头从门缝里伸进来。
　　丁侑挑起了一条精致的眉毛。
　　白湛见自己正面的关心丁侑根本不买账，就干脆放弃，直接走进办公室，把门在身后轻轻的带上。然后坐在丁侑办公桌的另一端。
　　“你空调温度这么低，是想给自己保鲜么？”白湛伸手拿过桌上的遥控器把温度调高了几度，然后把椅子往边上挪了挪避开空调的出风口。见丁侑还是不说话，白湛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哪一次他们两个僵持的时候不是自己先投降？那么多次跟自己说别先去招惹丁侑，最后还不是自己忍不住以各种借口给他说话？两年前丁侑刻意躲着他，他是真的死心了，想着权当丁侑是一块捂不热的石头。结果，听到即焚需要联盟的支援，他还不是屁颠屁颠的跑过来？
　　“昨天晚上——”白湛刚开了个头，就觉得不对，毕竟他不知道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丁侑自己还记得多少，他又该说到什么程度。正当他犹豫的时候，丁侑接过了话头。
　　“昨天晚上，谢谢你。”
　　白湛以为自己产生的幻听结结实实的愣了一下。等他反应过来，他就恨不得从椅子里跳起来指着丁侑的鼻子让他说清楚：谢谢我什么？谢谢我送你回家？还是谢谢我没有丢下你？谢谢我握着你的手？你给我说清楚。但是看着丁侑自己也略显尴尬的表情，他硬是把自己心里十万个为什么压下去。换上他往常惯用的‘禽兽’面孔。
　　“我那可是冒着自己晚节不保的危险送你回家啊，丁队你要怎么补偿我？”
　　丁侑；“……”
　　“这样吧，你改天请我吃个饭？”
　　“案子还没有结。等结了案再说吧。”
　　“丁侑你这就不讲理了，我连你喝的不省人事的样子都见过了，现在又在这里装黄花大闺女，搞得我倒像个地痞流氓了。”
　　丁侑的耳根腾的一下就红了。这还是白湛头一次见到丁侑这个平时跟个冰山一样的人害羞的样子，觉得可爱的不行。想着反正都不要脸了，就豁出去了。
　　“没有想到，你喝醉的时候真是粘人啊！”
　　红色又从丁侑的耳根窜到了整个耳朵上：“出去。”
　　“喝醉的时候真是可爱，脾气又好，又温柔。看来还是要常常把你灌醉才好。”
　　丁侑的脸像一个能飞快变颜色的led显示屏，从红色又一下变得惨白。白湛觉得要是自己一直坐在这里不走，可能丁侑会把他一枪毙了。于是他识趣的缓缓从椅子上站起来，朝门口走去。
　　走到一般，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折回来在丁侑的桌子上放了一个小管药膏。
　　见丁侑满脸疑惑，他笑了笑说：“不是毒药。摸伤口上，注意不要碰水了，小心感染。”
　　然后白湛就着这个姿势倒退着朝门口走过去，背后碰到门框的时候定了下来，对丁侑眨了眨眼：“还有，昨天晚上，不用谢。”
　　说完就关上门走了，留下丁侑一个人在办公室，盯着桌上的药膏，白湛真的是他想逃也逃不脱的人。他叹了口气，等待着晚上和黄矾的‘最后的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