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夜巡 ...
-
维多利亚回安全屋的时间并不晚，她甚至还在回去的路上遇见的小店里给红头罩带了一个墨西哥卷饼。
她当然已经解决了自己的晚饭，不过她猜红头罩可能没有。算是临时搭档的小小体贴。
当她回到安全屋的时候，红头罩已经坐在了屋里。他正在看书，维多利亚瞥了一眼，封面是福尔摩斯探案集。
她顺手把墨西哥卷饼放在了红头罩面前的桌子上，随意地靠在桌沿，简单地道：“我到处看了一遍，发现了一点奇怪的地方。等会儿跟你说。”
红头罩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眼角一抽：“你这么站在这里给我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他是指维多利亚还用着他的脸，结果毫不介意地在他面前晃来晃去这件事。
维多利亚倒是没感觉什么不对。要知道迦勒底光是某位英国国王就有那么足足十三骑，还没有加上另一个性别的那位，所以仅仅是两个人共用一张脸，她并不觉得哪里违和。
理所当然的，她忽视了那句话。开始说话前，她特意指了指桌上那个被红头罩忽视的墨西哥卷饼：“给你带的——回来路上买的，我猜你没吃饭。”她耸了耸肩，无视了红头罩带着迷惑的眼神，开始解说自己今天的发现，“大部分区域没有特别的魔力波动，我猜圣杯一出现就被其召唤的英灵带走了，我不知道对方是谁，但他肯定会隐藏好自己不被发现。”
于是红头罩只能尽力说服自己无视那张脸——他后悔同意她使用自己的外表来伪装了，这看起来实在是太奇怪了。
“你最好隐藏好自己，他不知道你的存在，只要你隐藏的好，不管对方是谁，我们的胜算会大很多。”他深吸口气平复心情，然后点点头，表示他了解了情况，在维多利亚的凝视下还是放下了书，伸手拿过了那个卷饼，低声抱怨道，“我确实没吃晚饭，不过根本没影响。你知道你这样很像……”
他猛然住了嘴。一个名字在嘴边，但他没能说出来。
于是他有些狼狈地低头咬了一口那个已经凉了的卷饼，转移了话题：“你说你发现了奇怪的地方，什么事？”
维多利亚没在意，她穿着一套风格很哥谭的黑夹克，低下头又在包里掏了掏，掏出那张红头罩给她的地图，指了指上面被她画了圈的地点：“这里。这栋楼下面有很明显的魔力波动，我确定这个英灵在这里战斗过，但我不知道是谁、有没有人注意到。这里还是挺接近中心区的，不知道是什么目的。”
红头罩神态显得很放松，他偏着头去看那张地图：“啊，我知道这里。韦恩家的酒店，基本只对上流社会开放，是哥谭那些家族聚会常选的地点。安保不错。”维多利亚拒绝思考他是怎么得到安保不错的结论的。
他想了想，皱起眉，补充道：“这么说我前几天追查‘JTR’的时候在那后面和一个家伙打了一架，当时我怀疑那家伙就是那个模仿犯，虽然有些地方对不上……但现在你说那里有什么魔力残留，那么应该是那个英灵吧。”
“好的，那么今晚可以先去这里看一眼。”维多利亚掏出一根红笔在原有的基础上勾勾画画，“……接下来是这几个案发地点。这是第几起？第三起了？好的，三个新地点标注……”
勾完地点，随即她便扣好了笔盖，把地图随手折了折塞进包里：“你有什么地点建议吗？”
“暂时没有。”红头罩思考一会儿回答，“我自己没有接受委托，刺客联盟也没有新任务。我只需要追查那个案件。”
维多利亚耸耸肩，这个动作由现在她的外表做起来格外的富有少年感：“OK，那么天黑就出门。”
她抬头看看窗外渐沉的夕阳：“……我想现在还没那么晚，所以我们来聊会儿天吧。”
……两个人沉默无语，屋内一时间安静无声。
“你不信任我。”维多利亚并不难过，她只是指出一个事实，而且这个事实非常好理解，“我明白。没有人会信任刚刚搭伙的伙伴。而且我们还是临时的。”
她缩到了另一张单人沙发里，想的倒是很开：“我懂的啦。我会无条件信任我的伙伴，不过我也才和你认识不久呢，无条件的信任还是很难做到的。”
红头罩不戴头罩时和街边的普通行人们没有什么明显的区别，夹克、衬衫、长裤，只不过他的腿上别着枪带，身上也藏着各种武器而已。他表情没什么变化：“不要求太多就不会失去太多。等到你的任务完成你就会离开，那么你和我的任务伙伴也没有什么区别。顶多相对他们我会更信任你。”
“因为我们利益相连？”维多利亚噗呲笑了，她仍旧使用着红头罩少年时的外表，此时一笑又似乎唤起了红头罩的什么回忆，“你说得对，人生地不熟，我要是和你闹翻了该上哪里去找下一个‘好心人’帮忙呢？”
她自己笑了半天，除了她自己没人懂她的笑点，红头罩只能幽幽盯着她。
“好啦好啦，我答应的事一定会做到的。”维多利亚露出一个阳光的笑，她从藤丸立香那里学来的。可信度+10。
夕阳下她的笑脸被橘红色的光点缀的闪闪发亮，温暖而耀眼——如果不是红头罩自己的脸的话，他一定会为此而感动上一秒的。
红头罩再一次扯开话题：“你说，你的伙伴？你不是被我召唤出来的吗？我以为我是你的御主，那么，伙伴……是指生前的伙伴吗？”
完全没注意到自己说了这句话，维多利亚回忆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是自己刚刚脱口而出的话。
她多多少少有些孩子气地玩着自己的手指——当童谣拟态时总是会表现得如同外表一般，她受到了一定的影响——然后回答：“是也不完全是。从者是受召唤的英灵，那么未被召唤的英灵在哪里呢？答案是英灵座。”
她的目光飘远了点：“伙伴……这和朋友并没有什么不同，是吗？我们受到了同一个人的召唤，一起去到了一个即将毁灭的世界。然后我们相识。我们并肩作战。我们胜利。然后因为一些原因我们全部返回了英灵座，而我只是正好开启了新的一段旅程——遇见了你，我的新朋友。”
红头罩隐约从她如今的外表上看出了那个灰白发色女孩的影子，那孩子温柔而雀跃的笑着：“我喜欢故事，我也喜欢冒险。毕竟我可是童话的化身，每一个故事都是伟大的。”
可能是她的话对他还是有些冲击，红头罩沉默了一会儿才接话，有些不可置信：“我们才见面多久，你就把我当朋友了？？”
维多利亚没觉得哪里不对：“怎么了？难道你们交朋友还要花很久吗？我们已经互相认识，也交流了能力信息，还交流了自己过去的故事——好吧是我单方面在给你讲故事，甚至我们还算是伙伴，我们怎么就不算朋友了？”
说到这里反而是她有些不可置信了：“这难道是你们哥谭的风格吗？犯罪、不信任与矛盾？”
她扁扁嘴，神情低落下来：“好吧。我可还是很相信童话的。”她控诉道：“我还给你带了墨西哥卷饼！”
青年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窗外的晚霞已经逐渐褪尽，深沉的黑夜爬上天空，红头罩一瞬间如同解放了一般从沙发上蹦起来，他早就武装完毕，只待时机成熟：“走，出发。”
两个人一前一后在哥谭的小巷里穿梭，天黑后除了cbd区域的街道还热闹着，稍偏僻一些的地方的大路很快都沉寂了下来，只有路灯还闪着光。不过两人也没有走大路就是了。
全副武装的红头罩走在前面，少年外表的维多利亚不紧不慢跟在后面：“其实这么早感觉还是不太好，我是说，万一遇到人了呢？……对了，说起来这个模仿犯的目标是不是也是妓'女来着？”她读了哥谭报纸上的消息，但是没注意三位受害者的身份。
第一个目标是离这很近的一个案发现场，在一条小巷里，悄无人烟，谈话间两人已经接近了被黄色警戒线围起来的区域，红头罩闻言给予肯定：“是的。所以我怀疑他不仅是为了模仿犯罪，他是想复刻‘JTR’事件。”
“哇哦。”维多利亚感叹一句，“真是……有理想。”
按照现场留下的痕迹，再加上报纸的报道，他们都能肯定这个模仿犯是个“天才”。现场与当初的JTR基本没有什么差别，甚至可以说是非常还原——感谢红头罩，他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以前的资料用作对照。
“至少我们能确定这是个强壮的成年男性。”维多利亚蹲下来去仔细的观察地上什么东西被拖行的擦痕，讲了个冷笑话。
“……”红头罩似乎是很想无视她，“有目击者确认了这个。”
说笑归说笑，维多利亚刚刚提出了那么个明显的事实只是没话找话，她此时已经又仔细搜查了一遍各个角落，出乎意料地又感应到了魔力波动。
她回忆一下下午时的那个魔力残留，抬起头冲红头罩笑了笑：“出现了有趣的情况，红头罩。”
她说：“模仿犯和从者应该是同一个人。”
第一个现场检查完毕，两个人随即又马不停蹄地赶向另外几个现场。
多谢红头罩高超的职业素养，在维多利亚受到召唤前他就已经搜查过了一遍，甚至还摸到警局去摸来了笔录和一些证物，这大大减轻了他们两人今夜的工作量。
所以维多利亚只需要做一个无情的魔力检测机器。
不出所料，目前的三个现场在一些细节的不易处理的角落全都有着或是未被清理干净的或是还未自然消散的魔力。
模仿犯的身份基本已经确定了为那个本体不明的从者。
夜幕低垂，今夜似乎是阴天，无星无月，大道上黯淡无光，小巷里更不可能有什么光源。维多利亚凭借英灵出色的夜视能力倒是没什么受到什么影响，于是她一边朝着下午那里带路一边开始思考起来哪名从者与开膛手杰克有关联。
非要说她不是没有怀疑过杀阶的小杰克，毕竟她就是开膛手杰克本人，但是目击证言和现场痕迹无一都不彰显了作案者是个身强体壮的成年男人。
奇怪。维多利亚叹了口气，决定暂时忽视这个，先尝试能不能找到线索追踪对方。
说实话刚才她其实稍微有些不太爽，关于不被信任这件事。
谁没点戒心呢？而且这里还是红头罩的主场，结果反而是她先选择给出信任。维多利亚有些不高兴的想着，她总觉着红头罩只是信任了她的特殊能力——魔力什么的，看样子他也有所了解——然后带她一起追查。
可能只是想让她帮忙，完成这件事以后他就可以溜了。
不过现在不管有没有这个想法都是不可能的了，因为这个模仿犯就是持有圣杯的英灵。维多利亚幸灾乐祸地想着，好啦，现在他们彻底绑在一条船上了。信任问题解决了。
这么简单的事红头罩当然也明白，他的态度似乎也有了一点小小的转变。
很快今晚的最后一个地点到了。
韦恩酒店背后那条与其他地方并无太多不同的黑漆漆的小巷。
滴水兽上停留着鸦群的剪影，漆黑的阴影覆盖了这座城市的每个角落，与不远处中心区大街干道的金迷纸醉相比，不知为何弥漫着雾气的小巷显得那么的寂静而危险。
维多利亚本来脚步轻快地在前面带路，结果她的脚步逐渐放慢了：“……等等。红头罩，我需要问问你。你有什么敌人吗，长得像蝙蝠的？”
面前小巷里离他们的不远处，有一个高高大大的黑色身影似乎正在凝视他们。黑色的剪影在雾气中十分明显，头部有尖尖的耳朵，维多利亚第一反应就是那种叫做蝙蝠的夜行生物。
红头罩往前一步，维多利亚默契地后退让出空缺，他眯着眼睛打量一下，果断决定拉着她回头就跑：“不是敌人，但也不是朋友。”
“他是哥谭的义警，蝙蝠侠。”他们俩又无声无息的撤退了，红头罩毫不犹豫拉着维多利亚一路狂奔，跑的比来时快多了，一边跑一边向她介绍，“他平时会在哥谭打击犯罪。”
听了介绍，维多利亚不太理解为什么要跑：“这么说他是好人啊，我们不能和他合作吗？”
红头罩有点无语地看了她一眼：“我以为你有我们不算是好人的自觉。”
……这实在是不好接话。毕竟对维多利亚来说，虽然她一直都是混沌中立的，但是不管是迦勒底还是修复特异点时他们都是善方——至少很少作为恶人。
她明智的选择不再纠缠这个话题。
然而如同红头罩预料的一样，靠近了那里的他们俩还是被蝙蝠侠盯上了。
于是在回安全屋的路上，他俩不得不开始疯狂兜圈试图甩掉跟在他们后面的蝙蝠侠。
“——你说如果我大喊我不是坏人他会不会不追了？”维多利亚跑的气喘吁吁，她耐力还是不太高，不过继续坚持还是没问题的。
红头罩回头看一眼远远坠着的蝙蝠侠：“你觉得他会信吗？半夜出来游荡的除了义警就是罪犯好吗。”他埋头加速：“看在刚才他已经追上了我们一次的份上，你最好还是跑快点，罗宾。”
维多利亚：“……OK。”
在刚刚短暂的追逐中成功将一个窃听器安在维多利亚身上的老爷：“……？”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4.夜巡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