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海潮声》一只麻非

9、意外

　　404酒吧依傍在朝落港脚下，海天一线，日落的时候，酡红的夕阳垂直在酒吧尖尖的屋脊上，远看着有几分遗世独立的艺术气息。
　　店内闪烁的红绿霓虹交错着，照得乔之瑜画着浓妆的脸颊一片光晕，她纤长的手指在吧台上上轻轻扣着，发丝垂落，她撩了一下，别在耳后，耳内充斥着躁动的音乐。
　　手机在包里响了好几次，但被酒吧里四处都是狂欢的声音掩埋了，乔之瑜从包里拿烟的时候，瞥了一眼正在震动的手机，吐了烟丝之后，把手机放在了耳边：“喂。”
　　电话是严中平打来的，接通后，对面一片嘈杂的尖叫声和巨大的音响声，他皱着眉问道？：“你在酒吧？”乔之瑜到了哪儿都忘不了寻欢作乐。
　　乔之瑜喝了口加州滨治，眼睛直直地看着高脚杯，毫无兴致地回了句：“是啊。”
　　一想到乔之瑜肯定又在这种地方和别的男的卿卿我我，严中平忍不住拿出他那股大男子主义气概来，对她说道：“你能不能别作了？你都快四十的人了！”
　　我他妈的青春全浪费在你身上了，乔之瑜扣了扣手心，笑了，反问道：“你管得着吗？你要管得着，我能在这个破地方？！”
　　严中平被她堵得又气又急，忍不住大声吼了一句？：“我说了是我的错，对不起你，对不起送你离开，你还要怎样？！”
　　乔之瑜也吼了回去：“你跟你妈说对不起去吧！”说完便把手机猛地往地上砸去，也不管严中平说了些什么。
　　她气得浑身发抖，又点了支烟狠狠地吸了一口。
　　“美女，喝口酒缓缓。”一个中年模样的男人在她旁边说道，他向酒保点了杯“红粉佳人”，推至她面前，礼貌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乔之瑜抬头看着他，一身烟灰色的西装，剪裁得体，打着藏蓝花纹的领结，一点都不像来泡酒吧的，四十多岁的模样，举手投足间透露着沉稳的气息。
　　她不客气地举起酒杯抿了一口，乔之瑜清楚他的目的，这样的人她也不是没见过，随手抓了抓刚才失控时散乱的头发，她现在满脑子乱七八糟的，没心情打理他，打发似地说了句：“谢谢。”
　　男人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并未就此离开，对酒保做了个手势，在她旁边做了下来。

　　乔柯上晚自习的时候给乔之瑜发了微信，想跟她说以后要上晚自习的事，可等到晚自习下了，乔之瑜也没回他。
　　放学后，乔柯给她打了电话，无人接听，他皱了皱眉，他妈估计又喝醉在外面了。

　　虽然李开的反射弧能绕六中两圈，但却是个实打实的行动派，上次说要带乔柯出去开小灶，第二天语文课的下课铃一响，就带着乔柯飞奔到教学楼楼下了。
　　李开带着路，在学校礼堂后的一个偏僻的角落停下，他指了指墙角的监控摄像头，六中管得严，学校里每隔十米就有一个监控摄像头，据说办公室里有老师二十四小时坐在屏幕前看着。
　　“这儿是监控死角。”李开插着腰在他旁边说着，又指了指旁边的铁栏杆，说道：“待会儿你踩着这个，一脚蹬上墙头，再翻过去就行。”
　　李开又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想起什么似地望着乔柯问道：“等等！学霸，你会翻墙不？”
　　乔柯直接身体力行地跟他解释了，他按照李开说得，一脚踩在了铁栏杆上，腿上发力，身形一动，便利索地翻过去了。
　　李开看着他一言不发地越了过去，忍不住在心里竖了个大拇指：牛！便跟着翻了过去。
　　“喂！你们干什么呢？！”这面墙外面刚好是离校门不远的地方，李开跳下去之后，刚好被在门口巡逻的保安看到了，那人指着他们大吼着追过来，李开见势不妙，带着乔柯拔腿就跑。
　　两人一顿逃窜后，终于摆脱了保安，拐进了一条僻静小巷子，李开指了方向带乔柯绕了出去，巷子连接的是四通八达的小吃街，一眼望去，都是大大小小的小吃摊，才到街头，各种蒸炸煮烧的香味便先人一步地席卷而来。
　　“诶，学霸，你来我们这儿没多久吧？我带你去吃点我们这儿特有的‘棺材板’！”李开十分热情，享受地嗅着四溢的香气。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乔柯一脸错愕地望着李开：“啥？”
　　李开看到他的反应，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拉着他走进小吃街里，信口胡乱编着：“就很一种吃的，好吃到让人想住棺材，就叫‘棺材板’！”
　　乔柯无语地看了他一眼，跟着他走到一家小摊前，李开跟摊主阿姨胡侃了几句，大概是因为李开长了张讨人喜的笑脸，阿姨被这大男孩逗得乐呵呵地，做饼的时候给他多加了点沙律酱。
　　做好后，李开把饼递给了乔柯，“呐，这就是‘棺材板’！”
　　乔柯接过后，眼睛上下打量着这块“棺材板”，似乎还在琢磨它为啥叫“棺材板”。
　　李开看着乔柯不信任的眼神，忍不住安利：“我拿我的人品保证，这个绝对好吃。”
　　乔柯想起了池小月在班上细数过李开的种种“罪行”，更加怀疑地看了他一眼。
　　“哎呀这个真的超好吃，你快趁热吃，待会儿凉了就变味儿了。”
　　乔柯咬了一口，眼前一亮，还真不错！
　　李开瞧着他的目光，得意一笑：“看吧！”
　　周围还有不同的小吃店，各式各样的招牌立在门前、电杆上，李开走进一家面线冠，估计是店里的常客了，老板都认识他，见他来了，在柜台那儿对着门口喊了一句：“呦，今天还带了同学啊，老样子吗？”
　　李开应合着：“老样子，我同学跟我一样。”
　　乔柯被他成功安利“棺材板”后，十分信任李开的口味了，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和他一起坐在了有电扇的小桌前等着面线。
　　一刻钟后，老板端来了热腾腾的面线，碗里红油翻滚着，令人食欲大开，乔柯掰开了一次性竹筷，大块朵颐。
　　食饱饭足后，和李开撑着肚子美滋滋地回了学校。

　　班上的黑板报已经完成一半了，这期的主题是关于爱护校园环境的，几个负责绘画的女生商量了一番，黑板边上一圈画上花藤做边框，中间让乔柯抄写环境保护的宣语，再用不同种类的花勾画边界。
　　乔柯拿着她们的草图看了看，手指对着黑板比划了几下，估计了一下黑板面积，思索着用多大的字刚好能把宣语内容抄下。
　　女生们问了一下乔柯的意见，乔柯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她们便搬了凳子站上去先画边框了，乔柯和另一个负责板报的男生一起扶着她们脚下的凳子。
　　池小月坐在座位上，趴在桌上看着后面的黑板，也不知道是在看画还是看人，瞧着被乔柯扶着凳子的女生，忍不住叹息了一下，要是自己也有这技能就好了。
　　“诶，你看啥呢？”李开不知何时窜到了她身边，拍了她一下，不怀好意地笑着。
　　池小月本来沉浸在自己的叹息中，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忍不住吼了一句：“我靠！你管我啊？！”
　　“呦呦呦，这么凶，你男神可不喜欢你这样儿的。”李开贱兮兮地在她面前闪来闪去。
　　池小月的视线被他遮挡，李开真是无处不讨嫌，气愤地朝他挥了挥手，不耐烦道：“你让开点，挡着我了！”
　　李开不为所动，依旧在她面前跳来跳去。
　　池小月火了，抓住他往前一带，拎着他的衣领，凑着他的鼻尖说：“你给安静点！”
　　池小月呼出的热气喷洒在他的脸颊上，铜铃大的眼睛直视着他，两人隔了一寸近，李开的脸渐渐升温了，有些不自在地咳了一下，便坐下了。
　　这下倒真安静了。
　　李开一言不发地坐下后，池小月倒不太自在了，刚刚怒火中烧一时冲动，现在李开不说话，她心里倒有点愧疚起来。
　　“喂，你说我男神不喜欢我这样的，那他喜欢哪样的啊？”池小月戳了戳李开的背，也不那么气他说自己不是乔柯喜欢的型了，她本来就有几分自卑，更何况是在乔柯这么优秀的人面前。
　　李开脸上可疑的红晕还没消散完，他本来只是想气池小月而已，哪知道乔柯喜欢那种类型的女生？不过我为什么要气池小月呢？李开心里跟团打了结的毛线似的。
　　“乔柯啊，他肯定喜欢那种温柔淑女型的啊！”虽然不知道，但也要维护自己和乔柯是铁哥们的形象，李开看着黑板前乔柯忙碌的身影，信口胡诌着。
　　池小月听罢后，又叹了口气。

　　宣传语占了黑板二分之一的面积，写起来也是个累人的活儿，乔柯抄了半面黑板后觉得胳臂酸得不行，甩了甩手，从凳子上下来，把它往右边摞了摞，准备接着踩上去继续抄。
　　他站的地方离教室后门蛮近的，但因为后门一般不打开，他也没在意。
　　结果刚踩上去还没站稳，后门就被一股蛮力冲开，凳子被门猛地一挤，乔柯直接从上面摔了下去，扑在了路过的池昆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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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另名《我与沙雕攻的狗血日常》（手动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