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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安吉拉贱民 ...

  •   “敢偷到我头上来,不想活了?”
      一道低醇悦耳却冰冷刺骨的声音伴随着剧痛嵌入伊瑟拉白热化的神经。

      此刻正是酒馆中客流最盛,喧闹异常的时刻,大批士兵和骑士们围在一张张酒桌上畅饮豪赌,坦胸露乳的娼妓姿态豪放地坐在贵族老爷们的大腿上搔首弄姿,也有人当场热火朝天的干起女人来。
      这么杂乱的各行其乐的场合,谁也不会注意到几个衣衫破烂的小乞丐正溜到桌下行窃。

      “羊羔”蹲在另一张桌子底下,龇牙咧嘴地笑着,对他比了个“去死”的手势。
      伊瑟拉被那道强劲的手力箍着喉咙提在空中,血往上涌,抖如风中落叶,他觉得今天自己肯定完蛋了,要被当场剁成碎块扔去喂狗。

      没想到从未失手过的自己,竟会栽在这人流最密集、最容易偷窃的场所。

      今天这个北方小镇上来了一大群衣冠鲜亮的骑士,看上去身家颇丰,整个村镇的人几乎都聚集到这里来想做笔好生意,伊瑟拉和“羊羔”也想分一杯羹。

      “羊羔”是同族的小伙伴,只不过他经常欺负伊瑟拉。

      本来伊瑟拉准备下手的目标是一个一脸横肉,身体肥壮,满身珠光宝气的骑士,一看就是个有钱的北方小领主。俩人蹲点时,他那张沾着油光的丑脸正埋在女人丰硕的胸脯里上下蠕动,这种机会千载难逢,几乎梦游着都能得手。然而,“羊羔”凶狠地拔出刀抵着伊瑟拉的喉咙威胁那是自己的猎物,伊瑟拉敢与他争就得先把小命交代了。

      无奈之下,伊瑟拉才只好把目标转向这一桌坐在中间的人。
      这桌只有三个,一个看上去像是首领的男人在同他的侍从骑士低声讲话,他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桌上的羊皮纸卷里。
      虽然乍看之下不如之前那位豪阔,但这位也是在场第二个看上去像领主的家伙了,伊瑟拉知道士兵更好下手,但他们通常都比较穷。

      伊瑟拉不费吹灰之力就摸到了桌子下面,只不过他的手才刚碰到那个放在地上的金属箱,就被迅雷不及掩耳地一把扣住喉咙从桌下拖了出来。

      把他像拎小鸡一样提到半空中审问的男人明显是一个不好惹的领主,眼前这位大人全身覆盖着贵金属铸造的铠甲,虽然长得十分英挺,但面容冷峻,一双铁灰色眼眸锐利无情地打量着他。
      一把乌黑色泽的沉重阔剑抵在桌沿上,泛着森冷杀气,伊瑟拉觉得自己应该不至于轮到这把剑来收拾,他几乎听到了自己喉间骨骼的碎裂声,以及疑似不远处的另一张桌子下面“羊羔”的嘲笑声。

      伊瑟拉毫不怀疑自己死得越难看,“羊羔”就会越快乐,作为他的同族“羊羔”实在是个冷血恶毒的小混蛋。他喜欢旁观别人的痛苦,伊瑟拉笃定他会在自己死后给族人绘声绘色地描述他的愚笨举动和凄惨死状,

      “大人……求求你……”伊瑟拉从那人的指缝里溢出乞求。
      一旁坐着的一位骑士忽然说:“伯爵大人,你看他的眼睛,这是个安吉拉贱民。”
      “一个贱民轮不到大人你来处置,我把他扔出去喂狗。”另一个骑士不怀好意地说。

      抓着伊瑟拉的这位贵族领主似乎眼下颇有闲情逸致,他看了一眼脚下的箱子,慢条斯理地问——
      “你想从我这里偷什么?”

      伊瑟拉闭紧眼睛,在心里咒骂自己的霉运,他怎么知道自己随便一偷,就碰上了一位伯爵。
      北方只有三位伯爵头衔的领主,无一例外都是声震北地的大骑士领主,他根本想不到眼前这位衣着低调,武器上连一颗宝石都没镶的男人竟然来头这么大。

      “我……我就想吃饭……”
      伊瑟拉可没撒谎,他已经好几天都没吃饭了,和“羊羔”不同,他经常被欺负,被抢走食物。

      忽然,他就被松开掉到了地上,叮咚两个金币砸在瘫软的脚边。
      那位面容冷酷的伯爵竟然开恩了,淡淡地说:“滚吧!”
      伊瑟拉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抓起那两枚金币,头脑一片空白,不敢置信自己绝处逢生。
      那三位已经懒得看他了,他刚想给这位恩主叩头,忽然一道惨烈的哀嚎贯穿了整个酒馆。

      那声音如此尖锐凄厉,原本吵杂的酒馆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所有的人都把注意力投向那一隅。
      伊瑟拉不记得自己当时做了什么,只记得自己眼睁睁看着“羊羔”矮小敦实的身体被那位满脸愤怒的肥胖骑士倒提起来。

      他在垂死挣扎之际用小刀不停挥舞,落在一旁围观的士兵眼中不禁哄堂大笑。
      那些人七嘴八舌地提议如何处置他时,伊瑟拉吓得瘫软在地,他仿佛看到“羊羔”在那一刻面色惨白地向他发出呼救,哪里有平时半点威风?

      伯爵的一个侍从骑士旁观了这一幕,冷笑一声:“贾里布不是克劳索伯爵麾下侍臣吗?怪不得这么招摇。”
      在这些冷酷无情的大人物的品评中,贾里布满脸坏笑地拎着“羊羔”走向一口煮着沸水的吊锅,在他杀猪般的惨叫中把他扔了进去。

      “羊羔”扑腾了几下就不动了,围观看热闹的士兵们意犹未尽,准备把他拖出来碾碎了喂那群狂欢乱吠的猎狗。

      伊瑟拉再也不敢看,没命地跑出了酒馆。
      他没有向任何族人提起“羊羔”是怎么死的,也没有族人关心,他们不过都是一群贱民而已。

      * * * * * *

      伊瑟拉打从记事起,就知道自己是个无比低贱的物种。
      他不是供人驱使的猪马牛羊,他是个人类,然而,有时候他觉得自己的命运并不比那些牲畜好多少。至少生活在畜栏里的牲畜都得到妥善的照顾,食物充足、水源丰沛,还有牧人在照料它们。

      看看他呢?衣衫褴褛,身体瘦弱,头发像一团枯草,整个人如同冻坏的庄稼一般无精打采。
      从离开北方主城开始,他们这一族人就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
      安吉拉人是这个世界公认的贱民,不只是在人类领地,整个族人都受到其他种族的唾弃。他们没有任何世代聚居的领地,没有耕地、牧场,没有任何财产,食物靠乞讨或偷窃而来。如果上天给予每个种族有用的天赋,令他们在世界上各得其所,那安吉拉人无疑是诸神抛弃的无用种族。

      伊瑟拉常想:为什么他们的族人没有任何天赋?
      在这个强者为王的时代,只要你肯努力,可以成为任何一种能人。社会阶级从普通的农民牧人、士兵、骑士,到手握生杀大权的贵族领主、国王,受人尊敬的魔法师、僧侣主教……所有的人生都充满了希望。
      甚至是奴隶,只要选对了主人,也可以过上安稳日子。

      安吉拉人就不一样了,他们从生下来就体弱多病,智力平庸,一部分人甚至有残缺或者智力低下。他们既贪生怕死又好吃懒做,没有人肯长期付出努力经营自己的人生。甚至有研究种族学的修士认为他们集合了所有人类最低等和缺陷的特征,他们是被神惩罚的贱民。

      “滚开,垃圾贱民——”
      伊瑟拉又一次在乞讨时被踹翻在地,他碗里盛的烂菜糊有一半溅到了地上,那是用来喂牲畜的。
      几天没吃饭的伊瑟拉一言不发的跪起来,用肮脏的双手在地上把那些恶心的糊状物捧起来装回碗里,又努力把粘附的烂泥和草梗从碗里挑出去。

      “看呀爸爸,他真可怜!”施舍食物给他的农户家的小女孩儿同情地说。
      “碰到贱民准没好事!快滚!”农户诅咒了几句。
      伊瑟拉的内心没有任何波澜,他早已适应了没有自尊的生活。只要能填饱肚子,不管用何种方式,他都能适应。

      一旦被划归为贱民,就没有资格进入任何一个地方的主城,他们只好到处流浪行乞。没有耕种的土地,也没有学习种地的兴趣,身体瘦弱无力的安吉拉人也不能成为士兵出卖武力,甚至连强盗这种职业对他们来说也太难了。

      这一年伊瑟拉九岁,他看起来就像个营养不良的五六岁儿童。
      北方领主瓦雷什公爵于北方边境著名的“哭泣之墙”内展开了歼灭异族的血腥之战,半数封臣云集恐怖岭,大量的士兵被招募来效力,甚至是儿童。

      北方男孩儿崇尚武力,从小就在农舍间持农具拼杀,模拟战争是最流行的游戏。他们一般从随军侍童做起,逐渐成为骑士的跟班、见习骑士,最后立下战功被他们效忠的某位领主赏赐封地财物,一跃成为上等人。
      虽然北方骑士的冷酷强大令伊瑟拉时常感到畏惧,但“羊羔”的死告诉他,一个强大的人可以轻易主宰人的生死。

      身为弱小的贱民,没有人不渴望变得强大。
      伊瑟拉曾以为士兵是唯一的生存之路,他甚至梦想成为跨越贱民这道永恒诅咒的第一个英雄。

      他刻苦的练习体力,却在招募场地被人一拳打断了几根肋骨,折断了手臂。当他感觉到自己像鸡骨头一般脆弱的身躯险些被身强体壮的北方人碾碎,他再也不敢有成为士兵的想法。
      就连其他的族人都在嘲笑他,他们没有任何梦想,贱民处处受人唾弃、驱赶、滥杀,族人在惊惧之余却觉得一切都理所当然。

      贱民之上才是这个世界的最低阶级——自由民,包括农民、牧人、工匠、商贾、普通士兵等等,他们多数都有微薄的资产和可供开垦的土地。
      伊瑟拉无比羡慕这些可以靠自己强壮的体力和劳动智慧去创造生活的人,这是他梦寐以求的人生。但一些好吃懒做的族人却觉得即使是自由民也需要日复一日循规蹈矩的劳作,被拴在土地上和马鞍上讨生活的人生才是悲惨的。

      他的父亲艾力经常说他们是被神遗忘的人,只有投机取巧的绕过命运之神的诅咒才能活下来。保持“愉快”的心情很重要,流浪的生活虽然没有尊严却“日新月异”,说不定哪天会碰到天上掉下来的财宝。

      他父亲艾力一辈子都践行这种“苟延残喘”的愉悦之路,不过艾力的确是有些资本这么做。
      有些安吉拉人容貌极为出众,特别是伊瑟拉的父亲,稍微收拾的齐整一些,艾力可以同那些贵族阶层的青年相媲美,甚至超越他们。
      他是个英俊的贱民,除了得天独厚的皮相,还精通阿谀吹捧之能。

      艾力经常制作一些粗制滥造毫无功效的魔法药水,譬如说最走俏的一款叫做“爱情水”的,伊瑟拉知道那其实是用紫色的月桂果实和薄荷叶子煮出来的,没有施加任何魔法咒语,谎称女人长期服用可以使心仪的男子爱上她。

      事实上,把假药卖出去的关键是艾力英俊的外形和他三寸不烂之舌喋喋不休的谄媚奉承,吟游诗人的赞美辞藻也不如他的溢美之词。
      他能把一个长着马脸、满口烂牙的妇人夸成月下翩翩起舞的精灵仙子,他那声情并茂的演技真诚得使人流泪,谁不相信他的话都会被自己的良心斥责。

      这么看来艾力比那些乞讨偷窃的族人强了不少,世道好的时候,艾力总能赚点小钱,但他的生活在贱民来说奢侈的不像话。
      伊瑟拉常年一身烂衣烂裤,他的父亲却穿戴着舒适的亚麻衣袍。对此,艾力经常说:“我是为了我们的生活,孩子,如果我也不修边幅,哪个贵妇人会看上我并相信我的话呢?”

      除了假药生意,艾力还擅长和女人谈情说爱。
      他们每到一个地方,艾力总能熟练的勾搭上当地富裕人家的女人,一番剖心挖肺的演说使对方相信他是个吟游诗人或落魄贵族,偶遇中被这惊世美貌倾倒。

      伊瑟拉好奇的旁观他父亲各种熟练的调情技巧,好几次他被当做艾力的仆人跟着一起进到那些堂皇的宅邸里,艳羡赞叹之余,暗中嗤笑着旁观那些香艳场景。
      艾力如此受贵妇欢迎,总是可以轻松的进入到她们的闺房中去,不过经验教导他们必须“完事”后赶紧离去,因为这些贵妇的丈夫或者父亲往往是可以轻易碾死他们这些杂碎的领主骑士。

      艾力在卖力“干活”的时候,伊瑟拉也不能闲着,他必须手脚机灵的观察地形,在仆人和守卫们不注意的时候,尽可能多的窃取财物。
      有一段时候父子俩过得日子尚算舒适,伊瑟拉甚至还在盘算他们可以买一块地安定下来。但好景不长,流浪的贱民往往是最没有保障的,强盗和流窜的蛮族经常将他们洗劫一空。

      在“哭墙”之战打响之后,北方大大小小的领地都进入了军事化状态,物资愈发紧张,杀人放火比比皆是,伊瑟拉和艾力靠坑蒙拐骗的轻松日子宣告终止。

      “我们必须前往那些相对安定的靠近南方教廷的领地。”艾力盘算着。
      “譬如说彩虹城。”他在泥地上画出一幅方位图,指出那个位置。“伊瑟拉,我亲爱的孩子,你知道彩虹城是什么地方吗?”

      伊瑟拉不想听他吹嘘游历四方的事迹和勾搭女人的流氓历史,衔着草根说:“那是奇迹领主温弗雷家族的领地,彩虹城建在一片‘金矿’上,温弗雷家族是北方贵族中除了公爵外最富有的。”
      艾力咂了咂嘴巴,赞许道:“你真是个聪明的孩子,我们到那里去肯定能过上幸福无比的日子。”

      伊瑟拉从不相信他父亲的任何话,艾力的话和他所处的现实境况经常是两个极端,他才刚吃了他从地上拾起来的那碗肮脏的牲畜饲料,却面不改色。
      如果伊瑟拉没有从农户的小女儿那里讨到这碗食物,艾力甚至饿得不能直起腰和他说这番梦想。所以说艾力是个极能忍耐之人,他可以白天穿着干净整洁的衣服去集市上“邂逅”贵妇,晚上回到露居的营地吃难以下咽的食物,睡在下水道里与老鼠作伴,并且保持他经常说的“愉悦”之心。

      “可是我们不能进入主城,我们是贱民,艾力!”伊瑟拉提醒他父亲。
      “是的,贱民自然不能。”他父亲擒着得意的笑容,说出自己的新主张:“也许我们可以成为奴隶。”
      “什么?”伊瑟拉睁大了眼睛。

      教廷所属的四方领土中,并没有奴隶制度。但奴隶也不是不存在,那就是被剥夺了人身自由的战败者,通常是俘虏和犯了重罪的人。
      身为奴隶必须为领主劳作至死,虽然食物和安全得到暂时保障,但永远无法拥有自由,甚至可被随意驱使发配。

      这是一个冒险的决定,但艾力认为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停留在北方的乱流中,我们随时可能像蚂蚁一般被踩死。”

      这次伊瑟拉深以为然,一路以来他已经目睹了许多族人死去,有的因为偷窃欺诈被抓而处死,有的饿死渴死、被强盗杀死。
      最可怕的是在乱军横行之处,常常伴随着狩猎贱民的邪恶巫士,弱小的安吉拉人和其他劣等种族经常被抓去成为巫士们的实验材料或者被卖给食人魔做食物。

      一次偶然的机会,艾力在床榻上听到和他偷情的贵妇与她的仆从交谈,得知最近在彩虹城内发掘了一条秘密矿脉。
      “是黑金!”艾力洋洋自得的说,“虽然他们语焉不详,我猜一定是的。”

      伊瑟拉听得耳根竖起,“你是说那个传说中‘勿动恶魔之宝藏,否则即死’的黑暗金属?”
      “那都是吓唬小孩儿的!”艾力虽然手无缚鸡之力,却对传说中的险恶不屑一顾,仿佛他比那些鼎鼎大名的魔法师还要不惧邪恶。

      “新的矿脉一经发掘,他们就要雇佣大批奴隶进入矿洞采掘。我们混进奴隶队伍中,不但可以进入主城,说不定还有机会得到一点黑金,只要一点点,就可以让我们余日再也无忧。”
      “我听说谁要是动了恶魔的宝石就会身首异处,黑金出现的地方凶险异常,吉凶难料,我们还是想办法去公爵统治的主城吧!那里才应该是最安全的。”

      “我们永远不能去那里。”艾力叫道,他的情绪一度变得很激动,把伊瑟拉吓了一跳。
      “公爵是个恶魔,他会杀了我们!别忘了我告诉过你的,他会杀了我们!”艾力有些神经质的摇头,嘴唇翕动,苍白的面色染上一丝哀伤。

      伊瑟拉摊手,他一定是想起了玛蒂尔达,艾力从不愿说关于他母亲的事,但偶尔喝醉了他就会叫嚷那一段匪夷所思的艳史,那是一个贱民生命中绝不可能出现的奇事。

      伊瑟拉觉得他编故事的能力已经接近神经质,他可以迷倒很多拘谨的贵妇,如果那其中包括赫赫威名的北方领主瓦雷什公爵的幼女玛蒂尔达小姐,伊瑟拉也觉得不无可能。但花前月下短暂的艳遇是一回事,拐骗公爵之女生下他这个私生子就是另一回事了。

      伊瑟拉每次听到这个酒后的秘密,都觉得甚为可笑,一定是艾力把美梦当成了真。艾力竟然把伊瑟拉当做他与北方领主之女偷情生下的私生子,那位可怜的玛蒂尔达小姐一生下伊瑟拉就死了,他们被驱逐出公爵的领地,如果有生之年他们再出现在任何一个北方骑士眼前,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这个故事最美妙之处在于我身上竟然有一半贵族血统,还是最高贵的阿齐博德家族之血,而我的另一半却是人人嫌恶的贱民血统。”伊瑟拉经常咀嚼自己的离奇身世,从未觉得这有分毫可能,如果这个荒诞的故事哪怕有一丝可能性是真的,他们早就该死了。
      哪有一个稍有尊严的北方贵族会允许自己的血脉混入下等贱民之血?
      如果这个故事是真的,那伊瑟拉完全相信艾力的反应,他们有生之年都不该靠近饰有瓦雷什纹章的任何一座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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