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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雨女无瓜】9 ...

  •   清晨,东方刚吐鱼肚白,铜雀台门前。

      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

      铜雀台,历史上是曹操晚年为行乐所建。和历史上的铜雀台完全不同,此处的铜雀台不光作为历代国师的祈福之地,也是其居住之所。与皇宫处处雕梁画栋的精致风格迥然不同,也没有印象中个性鲜明的五彩图腾。青砖黑瓦,朱门石像,呈现一派返璞归真的宁静朴拙之美。

      黎明将至檀宴独身前往,看着这座气势宏大的宫殿有些感慨,说是宫殿,它更像是游离于皇宫的独立府邸。至于权辰,前几日尽心尽力查找太子的动态已是精疲力尽,此时还在床榻上与周公作伴。

      数着角脊上的小兽,鸱吻、凤、狮子······此等规格令人咋舌,傅夜这位国师的地位可真高呢。

      “三公主远道而来,这边请。”傅夜不知何时出来,在门口相迎,见他打量完才悠悠开口,言谈举止不卑不亢,当真带着几分国师的谪仙风范,微微侧身准备领路。

      檀宴这才看向傅夜,仍保持着常日面具覆面的模样,却发现对方身后还有个孩子。虽看不到面容,从身量上瞧应有十四五岁。毕竟戴着面具看不清面容,不对,面具?心思一转,诧异的看向傅夜,对方没有任何表示。

      缓了缓,顾宴虽心中诧异,面上却换上了亲切笑意,“有劳您了,国师大人。”

      虽没有看向面具男孩,傅夜却对他吩咐到,使唤人是相当熟练。

      “有贵客,去备点茶水。”

      而那年岁不大的男孩,如释重负般卸去之前的畏缩,步履匆匆活像在逃命般赶去茶房。

      檀宴:怎么感觉在虐待童工。

      数日前互相摊牌后,本不相识的二人也算是成了队友,有了傅夜这第三个人作参考,新手副本任务直接,确定主线任务就是当回吃瓜群众。

      吃瓜群众自然好理解,问题是瓜从何来,附带他们大概率还要弄明白这个瓜。

      但人是铁饭是钢,还是要先养精蓄锐。所以二人约定时间,也就是今天,由檀宴来到铜雀台交流信息。

      而且,另外有个让他们双方留意的,就是那个留下香囊的女鬼,是完全不在剧本中的存在。

      二人对此的兴趣并不是无端由的,很明显的任务暗示不是吗。

      由傅夜领进门,视野所及,铜雀台的内景犹如桃花源,自然却不陈旧,自有山水田园完美交织的美感。青树翠蔓,假山流水,路过湖水,蓄了一池也不知引得哪的活水,里面饲养了几只锦鲤,碧波荡漾,沉鳞竞跃。唯一能看出与风水相关的东西,大概就是游廊檐角都有五彩绳编制的风铃挂饰,应是按五行之说可避污秽的物件。风吹过,清越之声和鸣。换上竹屐行走其上,木制地板是打蜡后特有是哑光,哒哒的足音,越发显得此地幽静。

      廊腰缦回,檐牙高啄。

      穿过九曲回环的游廊,傅夜率先推开一扇雕花木门。

      这是间空间十分开阔的房间,没有任何遮挡可以让阳光完全照进室内,估计是所谓用于修身养性的静心室,也由此缘故光线十分充足。一屏风,一矮桌,两边设有软座。待檀宴坐于榻上后,他直接开口。

      “那个孩子。”

      檀宴并不着急交换信息,反而询问道。

      “他吗,我名义上的徒弟第一剎。”傅夜不紧不慢的端坐在软塌之上,孔雀台算是半个国师府,但人多眼杂,他只得仍带着面具,整理好衣摆才再次开口,“‘我’选好的下一个躯壳。”

      檀宴了然。

      之前也有提过,国师作为小说中戴着神秘面纱的重要人物,虽然在百姓心中他身份尊贵犹如谪仙,却不是什么光风霁月的人物,相反,从某些角度看可以说得上是自私阴暗。什么需佩戴面具,年老就云游四方,都是为他苦心钻研出的延寿之法作铺垫。很疯狂,但到现在为止看,显然他获得了成功。

      “我刚进这个副本,不光是我自己戴着面具,同样,这个面具小孩就存在了。”傅夜啧了一声,“对于面具下的他那张脸我还蛮感兴趣的,奈何这个徒弟有些不听话,十分抗拒摘下面具。”说是抗拒,害怕倒更能体现第一剎的反应。至于怎么个害怕法,一听傅夜半开玩笑要摘面具的话,就能抖成筛子。

      事实上纱丽国的国师从头到尾都是一人,算下来可是活了几百年的老不死。这位国师利用巫蛊秘术,作为有几分本事的南疆族人,为了一己私欲先是背离族人,之后不顾天道自然,利用巫蛊之术打着收徒的旗号,暗地将人培育成自己的躯壳。

      戴上面具也是避免他人发现,一个面孔竟然逐渐变成另一幅面孔的可怕现象。可以说他在享受了几代荣华富贵的同时,也就有一个个无辜的人成为他享乐的牺牲品。对于暴力扯下面具这个主意,傅夜本人一直蠢蠢欲动,但奈何良心告诉自己,还是遵守人设游戏的底线吧,不然又不知道游戏会搞什么幺蛾子。而这位名义上的徒弟第一剎也像老鼠见了猫,竭力避着自己,自己呢又对檀宴本人更感兴趣,于是这些日子里一直没有动手。

      “之前还有人一直每日送汤药,我没有搭理。在得知剧情后我就直接停了汤药。”傅夜看向檀宴,指尖敲了敲桌面,“并且,我虽可以强行不戴面具,但有一股力量催使我戴上它。”

      原剧情国师是在剧情很靠后也就是才恶行被揭穿,虽然目前不可预料顺从戴上面具会发生什么,檀宴担心这不可抗拒之力会逐渐让人失控。

      “如若有什么不对劲的。”

      一定要通知我。

      傅夜含笑点头,虽然凭自己没必要,但还是收下了心意。

      叩叩——

      第一剎低眉顺眼,将茶水放于矮桌后退至一旁。

      “师傅,您们的茶。”

      檀宴瞬间止了声,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傅夜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他想说什么,然后取出耳饰笑道,“殿下,那现在就让本国师行‘攒运’之礼吧。”

      没错,之所以檀宴可以这样光明正大来到铜雀台是有原因的,那就是之前赏花宴傅夜揽下的活,要做“洗尘”。而在此之前,少女要先佩戴耳饰即“攒运”作为此礼的铺垫。

      檀宴眉头微皱,不情愿,“太快了吧。”

      “放心,都是第一次。”

      檀宴:你第一次扎,我第一次被扎,完全不一样!

      所说这个身体不是自己的,好歹长相有六七分相似,别扭肯定的,还有一个秘密就是耳垂是檀宴的敏感处。下意识想逃,猛然起身,而傅夜也动作迅猛探身扯住他的腰间,檀宴拉起自己的腰带下意识后撤。

      也就是这么一扯,咔嚓,布料撕裂的声音,连带着随身佩戴的那个香囊。

      两人一半坐一站立,看着被蛮力拉坏的香囊相顾无言。

      第一剎:怎么办有点危险。

      默默再往后缩了缩。

      “意外哈,还没粉身碎骨。”傅夜觉得这场意外,归根到底纯属二人共同...狼狈为奸的结果,看着手中的布料和香囊。

      见檀宴还没表态,便抽开破损的香囊,里面都是些香料和填充的棉絮,没有...不,还有夹杂在棉絮中的属于发钗上的花饰,大小仅有一元硬币那般。

      檀宴面色淡然,自然是因为早知道里面有这发饰,并且准备今日将此事告知傅夜,未曾想。

      “点翠坊的东西。”

      金为底整体呈现湖蓝色泽,傅夜认出这是点翠首饰,肯定道。

      檀宴看着破损的香囊以及自己凌乱的衣服,还算有收获,有些无奈,“择日不如撞日,趁天色尚早,看来我们要再去一趟点翠坊。”再次看向傅夜,并发出死亡凝视,“所以,这个东西?”

      说不上四分五裂但绝对破损严重的香囊,被檀宴扬了扬,

      傅夜笑的纯良,视线看向第一剎,

      第一剎瞬间感觉到强烈的不安,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试图当个透明人。

      果不其然。

      “有时间吗?乖徒儿。”

      尤其是最后三个字,说的是意味深长。

      反正就看见本来就含着胸像个鹌鹑的小孩,脖子吓得一缩。“回...回师傅,我...我还要再研究前几日您教授的知识。”

      傅夜直接笑眯了眼,即使被面具挡住大半张脸,他也能猜到对方脸色一定煞白,咔嚓咬了口脆爽可口的桃子。

      “为师可没有这么蠢的徒弟,看来你还得继续笨鸟先飞呀。”

      “不,不,不是的!”

      一听要增加学习时间,第一剎紧张出了口吃。师傅最近不知怎么回事变得怪怪的,先是不让自己学习之前的功法,然后好像在压榨自己,天天被呼来唤去。关键不是浇花就是喂鱼,更奇葩的是所谓汲取日月之精华,就是粗暴的晚睡早起端坐在院中,天知道他现在睡眠严重不足。

      但一想到那一张脸,完全不敢反抗,全然逆来顺受的可怜样。

      “师傅,徒儿只是说笑的,我有空,是有空的。”

      “傻孩子,有空就更得加紧学习,看来是为师过于纵容你了。”

      傅夜将彻底报废的香囊放在第一剎手中,那孩子眼里透着悲怆,逐渐死鱼眼,心情舒畅的拍了怕他的肩膀。

      “既然那么有空,那你也顺便把这个补好。”

      傻孩子:......被恶魔支配的时光,生活好苦。

      “记得补不好的话,你可能还要再学下女红了。”

      事实证明,犹豫就会败北,果断就会白给。

      而宫外又会有什么等着他们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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