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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所谓喜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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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蒙对两个人忽然到来说的事情丝毫没有惊讶,立马提笔写了二人的生辰八字交给管家拿去道观,当然也就是走个过场。
管家正出去碰到下人,两人耳语两句,管家又回来了。
“公子,褚家两位公子来了,先下人在正厅。”
傅蒙一拍脑门,“我怎么把他俩忘了,爹,那我俩先过去。”
“去吧。”
两人出来,梁自清有些奇怪,“见褚嘉树你拉我出来做什么,我和傅伯伯还能说好一会儿呢!”
“你上次去乔家的时候就不觉得身边人眼光奇怪?”
“奇怪倒是有一点,你何意?”
“去见见这位歪才你就知道了。”
“歪才?”
傅府的正厅阳光在侧,到了上午的这个时候就显得亮亮堂堂。
褚嘉树随意地坐在门边的位子上,喝着下人呈上来的热茶暖手,而站在墙根底下的褚嘉铭则满眼星星对一整面墙的画舔唇咂嘴。
“别出声,这不是自己家。”
“当然不是自己家,不然哪有这些画。虽说傅朔挺烦人的,但这画画得真是……好啊。”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褚嘉铭不禁转过身,“哥你别笑我,我就是……”
这一转身才发现,笑他的人不是亲哥,而是当日被他画在纸上传遍京师的女子。
褚嘉铭一愣,褚嘉树也察觉出进来人了,“说好回了家我就带他来,你倒是端上架子了!”
傅朔一笑摆摆手,“不是端架子,我真把你这事给忘了。”
“就记得给某人买栗子糕,把我忘得一干二净。”傅朔挠头,这发小什么时候开始会阴阳怪气地怼他了?
“这小孩谁啊,还嫌傅朔烦,你倒是别来啊?”梁自清见小孩快步走到褚嘉树身边,不禁问。
褚嘉树看了弟弟一眼,“等我介绍?自己说去!”
褚嘉铭满脸不愿意地走到梁自清面前,半仰着头道,“小弟褚嘉铭,之前没问你就画你画像还传得满京师到处都是,抱歉。”
听到这话梁自清忽然愣了,传得满京师到处都是的意思是,连将军府、往生军……这,这不是要命吗?
“你……我……”梁自清气得半句话说不出来,亏得他是个小孩。
看出了梁自清的气恼,傅朔扯过褚嘉铭的胳膊问,“你说清楚,都画了几幅,送给了谁?”
褚嘉铭生在官家,自然是看得懂眼色,“一共画了六幅,分别卖给了户部尚书的二小姐,吏部尚书的二公子,兵部侍郎的二小姐,远征侯府的安明郡主,谢太尉家的大公子,长安将军府的三公子。”
听完这一长溜的名称梁自清着实脑袋疼,不过没听到定远将军府倒是万幸。
“你说陆方珏、谢安然还有安明郡主都,都有?”傅朔的反应甚至比梁自清还要强烈。
褚嘉铭不明所以地点头,“他们府里的下人听说是你府里进的人都争着要,有钱我为何不挣。”说到后来褚嘉铭声音越来越小,连自己也听不清了。
褚嘉树深深地白了他一眼,“家里何时短你吃穿零用,胡闹!”
听了这话,褚嘉铭眼神暗淡地低下头,不说话了。
褚嘉树,“陆方珏和谢安然倒还好,可安明郡主……”
傅朔面露无奈,“就是闹着玩,她才多大……”
“十四了,到婚嫁的年纪了。圣上……”
“我有婚约!”傅朔忽然抬头一双眼睛里的坚定和从前说这话时的犹豫完全不一样。
两人之间陷入一种琢磨的沉默,忽然褚嘉树表情惊讶,手指微微指向梁自清,“她?”
“她。”
梁自清没想到傅朔居然这么轻易地就说出来了,她还以为傅朔会拖到成亲那天或者更晚的什么时候。
不自觉的,因为那些愁事皱起的眉渐渐平复,嘴角挂上一点笑容。
所谓喜欢,是这样吗?
褚嘉铭一看这局势就知道外面那些拿着画的女人都没搞过眼前这个还没出手的女人,可见段位之高,他撇撇嘴耸耸肩,一副见多了大场面的样子。
“怪不得你把她接进傅府,原来……”
“她进傅府不是因为要嫁。”
褚嘉树正想问因为什么,傅朔的眼神就已经离开了他,黏在了梁自清身上。
“晓煜,你自己犯的错自己承担,回去之后就一家一家把画像要回来。”
听到褚嘉树这话,褚嘉铭立马瞪圆了眼睛,可他不敢瞪褚嘉树,只能愣愣地盯着面前的梁自清,都是你惹得,如此。
“算了,画像送都送出去了,再往回要,算你褚家怎么回事啊?”梁自清摆了摆手,自从那日同傅伯伯谈过之后,她就对身份这事情没那么在乎了。
再说,就算被发现,终究是全身像,谁能把一个女人想成一位将军?
“算你识相!”
褚嘉铭脱口而出的话让傅朔皱了皱眉,“听如渊说,你的功课迟了两日未交,不然将庄子注释连带原文考究应用一并交于我吧,我想如渊应该很乐意。”
如渊便是师阁中教授官门子弟的先生,褚嘉铭便是他的学生。
一听这话,褚嘉铭立马怂了,傅朔在师阁可是出了名的不好惹,在功课面前谁的面子都不好使,连皇后娘娘都不行。
“梁……姐姐,晓煜一时兴起做得事情多半不过脑子,还请姐姐谅解。”
“你记得,今日之事过去就过去了,倘若还有下一次,便不是傅朔威胁你了。”梁自清嘴角挂笑地说出这话,颇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褚嘉树自然是知道梁自清深浅的,连忙把褚嘉铭拽到身后,“今日来,还有一事。”
傅朔指了指他身后的椅子让他坐下,“莫不是,江掌使请辞后全无踪迹一事?”
“是也不是,不过你怎么知道?”
“全朝野上上下下谁不知道,不过,另外一个少掌使你可见过?”
褚嘉树摇摇头,“从未。”
澄碧终于知道来送茶水了,傅朔把自己的推给梁自清才拿起托盘上另外一杯抿了抿,“这就怪了,谁不晓得这正公厅掌使请辞之后会再选,而两个少掌使定会优先,难不成他没收到消息?”
“这事都不重要,张明和皇盐案的事情才火烧眉毛,梁自清,你能不能帮我两件事。”
梁自清和傅朔对视一眼,“说说看。”
“明日我放张明出狱,你帮我给他抓回来,试试他功夫的深浅还有路数。”
傅朔一下子放下茶杯,“你手底下没人啦?”
“功夫最好的也就谢攸宁那样,都是爹生娘养的,我怕有去无回。”
“你这话说得,梁自清不是爹生娘养的?就算她没了爹……不是,我是说……”傅朔的肩膀被梁自清抓住,她一双清澈的眼睛看着他嘴角带着笑,那般无所畏惧。
“谢攸宁那三脚猫的功夫顶多吓唬吓唬没规矩的山匪,张明那种能飞檐走壁的贼,谢攸宁还真有可能有去无回。”
“那你……”
“信我,张明不是我对手,打他跟玩一样。”
褚嘉树和站在一边的澄碧对上视线,两人都在彼此的眼神中看出了同感——酸死了……
终于梁自清说服了傅朔,应下了这门差事,“还有一事,你有没有收到迎春宴的请柬。”
傅朔一挑眉,“你也收到了?”
褚嘉树点点头,正要约一起出门就听到身边的褚嘉铭也冒出了声音,“迎春宴的请柬很多人都收到了。”
傅朔与褚嘉树对视,满眼疑惑,“你知道的都有谁?”
“我送了画的都去。听人说好像军营中的几位也有收到,不知这宴会主人是谁,这么大排场。”
傅朔在听到军营中的几位时瞄了一眼梁自清,见她没什么表情,想是可以去。
“那明日我俩在路口等你。”
褚嘉树看了眼梁自清,意思大概是“你也去?”
梁自清一笑不无嘲讽,“怎么着,我不能去?”
褚嘉树摆摆手指了指傅朔,“他从来不带女眷出席,安明郡主求了他多少次都一句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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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东,太尉府
幽深小径,即便是冬日也有矮松绿满香园,远处池塘边的亭子里不时传来几声孩子的笑闹声,走进一看,亭子里坐着四个女人,妆容华贵,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夫人。
年纪最长的大约四十五六的样子,手中拿着一盏透绿的茶杯,食指上的宝石戒指在阳光的照射下闪得人眼晕。
“听安定说,明日有场宴会。”
坐在她旁边的女人放下了本来送到嘴边的糕点,“是啊,安然也收到了请柬。”
剩下的两位夫人孩子尚小自然没的收到,只好眼热地看着二夫人和当家主母闲聊。
“那便让两个孩子一同去吧。”
“可是安然一直在营地,二公子平时无事在府中常住,可我们安然……”
“老爷近日里鬓边又长了几根白发,安然在军中任职,该让他父亲少操些心,可你自己看看,出门没几步居然让一个文官家的丫鬟给打了,还打在脸上。谢家的颜面都丢个精光,还不赶紧把他叫回来!功夫不扎实,一日里净知道同那些狐朋狗友折腾!往后还有个好吗?”
大夫人这一发火,下面连带还在玩的孩子也都停下手低下头,一副犯了错的样子。
“老二就知道把孩子往谢家军里送,老三光想着不能没有钱,账面做得难看死了!还有……”
“娘!”忽然在众人背后的一声娘,震断了大夫人的声音。
谢攸宁站在那,满脸的够了,他摆了摆手,“三娘四娘,你们带弟弟妹妹回去吧,别殃及你们。”
“儿子回来了,这段时间都没见你白日里回来,可想死为娘了,跑哪儿去了?”
“二娘,我爹找大哥,你去叫一声吧。”
待周边都走得干净之后,谢攸宁才在大夫人身边坐下,“娘,往后少训大哥和二娘,爹那儿不好看。”
“这话说得,怎么说你都是这家里唯一的嫡子,往后太尉的官职是要继承的,为娘这么做……”
“好了娘,我累了,先回去了。”
看着儿子离去的背影,大夫人眼底涌起一点落寞。女人一生中最重要的三个男人,她好像都失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傅朔 字其琛;褚嘉树 字成蹊
褚嘉铭 字晓煜;谢攸宁 字安定
梁盛平 字舒洁;曲毅 字靖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