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开酒店》芥辰君

13、第 13 章

　　第十三章作画

　　陈老板在书房备好了纸墨笔砚，要画的故事也已经选好。

　　屏风总共有四扇，陈老板选的故事也是殷朝百姓耳熟能详的。说的是一名千金贵女在梦中遇到文采斐然的公子，两人一见钟情，于梦中互定终身。

　　纵然两情相悦，一对爱人却只能在梦中相见，千金贵女是以日渐消瘦，家人见状带她去庙中上香。一场意外的大雨将她困在庙中，竟让她遇到了梦中的公子，最终两人喜结连理的大团圆故事。

　　这样的故事多是说给闺阁小姐们打发时间的，即使满是漏洞也无人在意。

　　这次还是照旧，傅时乐在木板上作画，画的分别是入梦、钟情、相逢、成亲。玉川除了教授傅时乐和傅安安读书写字外，自己这段时日也在跟着学习素描。

　　木板经过打磨，看着还算平整，但等真正作画时就能感受到不同，只要傅时乐稍一走神，炭笔画出的线条就会扭曲。

　　不过傅时乐前前后后已经画了十来幅木板画，早就习惯了，他笔锋不顿，片刻后一个温婉绝色的贵女形象很快便被描绘了出来。

　　他画的速度快，玉川拿到画后却不再像上次那般快了。

　　因为画最终是要绣在屏风上的，所以需要的画稿是之前的数倍大，再加上傅时乐对殷朝的服饰没什么研究，也没见过真正的贵女，只能按照自己的审美勾画，画出来的服饰虽精美新颖，却带着他前世风格，还需玉川稍加润色。

　　至于配色，这就是绣工们需要头疼的问题了。

　　一幅与傅时乐几乎等高的画卷，玉川埋头画了整整一日，等终于将笔放下时，双眼已经熬得通红。最后还是傅时乐看不下去，半强迫地推着他去休息，陈老板虽然急切地想看成品，但一直克制着没来打扰，直到玉川被打发去休息，傅时乐才带着陈老板来看画。

　　垂落的发丝，裙摆的褶皱，腰间的环佩铃铛……陈老板不愿将视线从画卷上移开，直看了一遍又一遍。

　　“这衣裙真是好看。”最终她的视线定格在了画中贵女的衣裙上，与生俱来的优秀审美让她一眼就发现了那身独特的装扮。用纱制成的裙摆形成一个自然的弧度，像湖面卷起的波纹，随着贵女的移动一圈一圈荡漾开来，加上裙摆绣上的纹饰，步步生莲也不过如此。

　　这衣裙的雏形是傅时乐画的，听到陈老板的夸奖后也有些得意，一时忍不住多说了几句，“如果能做成渐变色肯定会更加好看。”

　　“渐变色？”这是陈老板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就是借由色彩的搭配，让衣饰上的颜色由浅转深或是由明转暗，最终从一个色彩过渡到另一个色彩。”傅时乐解释了一遍，只是看陈老板还是一脸疑惑的样子，拿起还蘸着墨汁的毛笔在宣纸上轻轻描了一笔，再蘸墨从这一笔二分之一的位置再描一笔，如此反复，宣纸上便留下了一个长长的一字，“最初的淡黑到之后的浓黑便是由深转浅，可惜颜料珍贵，渐变也只能想想了。”

　　“如果用绣线呢？”陈老板在开吉祥秀坊之前便臻于女红，真要论起刺绣的功夫，秀坊中的绣工怕是没有一个能及得上她。

　　傅时乐再次感叹古人的聪慧，一个玉川就够让他目瞪口呆了，没想到陈老板又给他带来了惊喜。

　　“倒是可以一试，在刺绣时用各色绣线表现出颜色的深浅明暗变化。”傅时乐惊喜道：“不过我对配色并不精通，这怕是要你们自己琢磨了。”饶是如此，陈老板也已经十分欢喜了。

　　接下来的几日傅时乐没再陪着玉川画画，除了早上照旧出摊，其他时间都用在了寻找落脚的地方。他们一家算上玉川也就四个人，住处不用太大，只是他要做买卖，最好还是找一个带铺子的院子，他做的是吃食的买卖，院中若是有水井就更好了。

　　“县里符合您要求的就这几家了。”牙行的人陪着傅时乐看了几家带院子的商铺，不是要价太高就是位置太偏，看来看去都没找到合适的，牙行对此早已习以为常，反倒是傅时乐看了两天的院子看得都有些烦躁了。

　　“若您打不定主意，不如和家人商量后再决定。”牙行看今日也没个结果，只能开口道。

　　傅时乐也觉得不好意思，道了谢后便回到了吉祥秀坊。

　　“还是没找到合适的铺子？”陈老板此时正好在铺子里，一见傅时乐垂头丧气的模样就知道他今天依旧无功而返。

　　“没有。”傅时乐叹气，“县里的院子倒不算贵，但若是带铺子的话，价格就要翻上两番。”等李家村的田地都卖了他倒是买得起，但店铺的启动资金也就一分不剩了。

　　“有件事前几日我就想同你说了，就是一时不知怎么开口。”陈老板也觉得自己贪心，但若真的不开口又怕自己错过了会心有不甘，“入梦那副画中，贵女穿的衣裙实在漂亮，我想仿照着做出来，再用针线绣出你说的渐变色来。”

　　傅时乐没想到对方竟会郑重其事地与自己说这个，他的全部心思都在开店上，更何况衣裙的样式虽是他设计的，但渐变色却并非是他想出来的。

　　“我今早和玉川也提了，他说还要问过你。若是你答应了，每卖出一件我这里便给四成利。”一个创意四成利，傅时乐不得不承认，玉川可比他会做生意多了。

　　“您对嫂子有恩，也就是对傅家有恩。”家中生活拮据时，是陈老板收留了何澄，何澄虽然手巧，但刚开始时并不擅长刺绣，他的绣工都是陈老板一点一点用心教出来的。若不是她发了善心，傅家早就都饿死了，所以傅时乐帮她时并没有想过能得到什么好处，“若是想做，您尽管去做，这四成利我们却是不能收的。”

　　陈老板闻言一怔，她还生怕自己出的价钱少了，没想到对方竟如此爽快。

　　“这钱你一定要收。”陈老板直言道：“生意是生意，人情归人情。若不是玉川画出衣裙的样式，你告诉我什么是渐变色，我连赚这六成利的机会都没有。这四成利我还觉得给少了，应当将六成让给你们才是，否则这生意我宁可不做。”陈老板说的是真心话，傅时乐却听得哭笑不得。

　　看对方坚决的样子，他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将事情暂且推到何澄身上，等一家商议后再答复对方。

　　晚些时候，傅时乐就去找了何澄，玉川还在书房里埋首作画，他也就没去打扰。何澄倒是没说什么，他在秀坊做工，知道新奇的样式或是绣样对一家秀坊来说有多重要，但再重要也没到让四成利的地步。

　　“我没答应要四成利还有一个原因。”面对何澄，他也没必要隐瞒，“平安县能穿得起这样衣裙的女子没有多少，更何况衣裙样式和绣样虽然新奇，但并不难模仿。”最开始，傅时乐就对这生意不抱有期待。

　　何澄虽然没什么见识，但十分聪明，一点就通。

　　“除非……”傅时乐欲言又止，他倒是有办法，只是需要背景和成本，未必能成。

　　傅时乐抓了抓脑袋，对何澄继续道：“除非先抢占市场。”

　　接下来的话就是何澄所不能理解的，傅时乐也有耐心，一点一点将他上辈子学的那点市场营销知识掰碎了说给对方听。

　　“你的意思是一开始就用极好的布料和手艺来做这新式的衣裙？”何澄好似明白了一些，“专做凤洲和洛都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