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网人天》潇湘夫子

4、第四章 罄竹难书

　　罄竹难书
　　朝朝代代，兴兴衰衰；官虎吏狼，流恶难止。
　　各路鬼魔们都到齐了吗？唉哟，士别三日，你们怎么都像涝秧的茄子，蔫儿叭叽的。都把精神给我振作起来！
　　现在，我以劳务总督的身份宣布：忆苦大会现在开始，鸣礼炮三千！
　　首先，请我们至尊的君王，作大会指示精神。我们鼓起热烈的掌声欢迎……
　　唉哟，我的王也！我还没注意到你，这三日不见，你怎么瘦的比老柴狗还瘦呢！“梦楼”你个王八妮子，手段真够狠的，看把老魔折磨的。唉，站都站不住了，张口的气都没有还讲什么话。老魔，你的阴寿也算到头了，本总督代替你的时间快到了。
　　现在，我全权代表魔王讲话，大家一定要洗耳恭听。
　　诸位魔朋鬼友们，既然君王身体欠安，不便言谈，那我就毫不谦逊地代他发言了。诸位鬼友，这次忆苦大会，就是要在人间受到的屈侮和磨难，从憋闷的胸中倾吐出来。是谁夺走了你在人间的生命？是谁造成了你的灾难和家庭的不幸？冤有头债有主。不要把你们的深仇大恨再积压在心中，有仇不报非君子。你们在人世间的妻子儿女父母兄弟还受着同样的欺压和苦痛，他们望穿秋水，一日三祷地期待着你们能救他们于水火。而你们却昏昏终日，得过且过，不思复仇雪恨。我真为你们感到羞耻。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你们没有成为人间的英杰，难道你们也不想成为鬼中的英雄吗？
　　现在大地上暗无天日，民不聊生。官虎吏狼，横行霸道。欺压诈骗，朋比为奸。正是我们讨还血债、复仇的好机会，只要我们同仇敌忾、奋勇当先、一鼓作气攻占大地是很轻易的事。我们不但报了仇，雪了耻，而且成了大地上的主宰。把我们的宫殿，塑立在大地之上、阳光之中，这是多么荣耀的光辉业绩呀！
　　下面，各殿选一个口齿伶俐、在人间有深仇大恨的代表，把他的冤屈和仇恨倾诉出来，让大家更深切地了解人心的诡诈和奸恶。
　　死不明白
　　声声泣，诉冤屈；揪心痛，何处鸣？
　　“我是“屈死殿”的一个小鬼，在人世间，我是一个本份勤劳诚实的农民，我最大的本领就是种好三亩贫瘠的土地。每年从地里收获了一千多斤麦子，我没冬没夏、没日没夜地干，可还是难以养活一家五口。一家人缺衣少穿，没米没柴的日子折磨着我们。可吃喝PIAODU游手好闲的村长却在一年盖了两座小楼。他的儿子还上了大学（虽然听说是花钱买来的），其实他儿子是个大混子小流氓，那有我失学的儿子学习好呀！或许这是我对领导的诬蔑，请总督宽饶我的多嘴多舌。”
　　一看你那旮旯样，就知你是个窝囊废。屈死你也不亏，这样只知干活老实巴脚的乡巴佬，要你们干什么呢！还没吃没穿呢，看在“人”的面子上，才让你活在世上干活的，收获了粮食全部交上来就行了，别想着吃什么喝什么，有吃有喝你早就不干活了。快接着讲，别把自己鸡毛蒜皮的事全眩耀出来。
　　“在农闲时节，我不得不离开家门，到县城里去求些苦活干干。我也没有太多的要求，只要能填饱肚子，给家里省些口粮就行。
　　有天晚上，我们几个苦命人一起从工地回去，我们都已累的筋疲力尽了。真的总督，在你面前我可一句谎话不敢讲。我们是勤劳能干的，并不是偷懒或耍滑头，我们确实是累的没丁点力气了才回去的，想吃点东西提提神。
　　我们经过一座富丽堂皇的大楼，一个能识几个臭字的同伴，指着那闪闪烁烁的彩楼蔫蔫地说：看，这座大楼是我们前年盖的，是县长的儿子开的酒吧。他还有个儿子在省城开了三座大酒店呢！都是这个可恶的同伙讲了几句罪孽深重的话，才使我们犯了大罪。我向总督您提个醒，以后千万别让小老百姓识字，能识几个臭字他们就乱讲话，只让有钱人识字才是天经地义的好事。
　　我们当时想，既然是县长儿子开的，我们现在又是正给他老子盖别墅，干到深更半夜连口饭还没吃，总可以到里边喝杯小酒吧。我们就摇摇晃晃地走进去。
　　唉呀，我的总督大人，什么酒吧？我怀疑那是洗澡堂，真是惨不忍睹呀！我也不记得都看到了什么，我们几个就被一阵拳打脚踢抛进了南大院。
　　在大院里关了我们三个月，后来才听说要一人拿五千块钱才放出去。唉哟我的天呀，看来我是永远要被关在这里了。把我家全部家当卖了，也换不了那么多钱呀。
　　我悲伤了几天，也不知怎么回事，或许是我小时的梦游症又犯了。在一个天光欲晓的清晨，我竟发觉我走回了家里。可是，我刚要吃饭，叫着尖喇叭的小车就把我又抓了回去，这不，几天后我只听到一声清脆的响声，我就无头无脑地来到了这里。
　　我始终不明白自己犯了什么法，怎么会到了这阴朝地狱。我的总督大人，听说你是人间的英雄，刚从人间过来，你能告诉我些上边的事情，让我明白死因吗？”
　　这个蠢货，死也不明白，成不了大事，告诉你也白搭。一边站着去，等听完了其它小鬼的冤苦再说。
　　不过这个纵子行凶的县长大人，倒令我可恶。这些贪官暴吏，仗着有顶头上司撑腰，鱼肉百姓横征暴敛为非作歹。全世界####早就联合起来对他们恨之入骨了。司簿小鬼，快查查这个暴官的生死簿，我们早该把他的小命索到十八层地府下油锅炸炸了。
　　什么？因肠胃不消化肾亏生活过度已投冥府三天了。快把它押过来。押过来油煎了它，用石麿磨碎它撒到臭水沟里。
　　王八蛋！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别以为“死了”一次就逃避了罪债。想到地狱享清福，你想的倒美！一朝为非，百世难逃。等你所有的子女下到阴间地府，落到我的手上，看我怎么收拾他们这些孽子败类！这是你贪脏枉法为非作歹的时候没想到的吧。老子管不了人间的事，耐何不了你们这些狗##，地狱的事现在是老子管，“人”总有一死，只要你们这些贪官成不了神，上不了天堂，老子总要让你们受受死罪的折磨的。
　　肃静！肃静！请大家安静一下。对这个肥头大耳的贪官应当怎么处置呢？我下令，先让它把贪吃贪拿老百姓的血汗全部从嘴里吐出来。随后用钢丝鞭抽它三千下，用油锅炸它两天，用石磨磨碎它，再把它撒到阴沟里，永世不能让它再转世为人，转世为猪也不能转为公猪，转成母猪可以。
　　除掉了这个潜伏在地狱的人间贪官，真解了我心头之恨，大快心意呀！
　　接着请“屈死殿”的小鬼代表上台来诉冤屈：
　　生死相依
　　生依依，死依依；无生死，何可依
　　“我不是杀人犯，我没有杀死我老婆。我俩是吵了几句嘴，可那都是家常小事，事后我们已互相谅解和好如初了。天上下雨地上流，小两口生气不记仇。我们有个半岁的小宝宝，我怎么会杀死我可爱的老婆呢！
　　那天晚上我上夜班，很晚才回到家，可回家一看，我可爱的妻子竟什么也没穿死在了床上。我立时就吓昏了过去，醒来后，我就陌名其妙地被关进了监狱。两个月后，我就和我的老婆在地狱里相会了。我们发誓，以后再也不吵嘴了，只可怜我们的小宝宝现在不知道流落何处？我老婆就在台下，我想请她上来，告诉大伙是谁杀害了她。”
　　“是那个流氓恶棍无赖杀害了我。他早就觊觎我的温柔美丽，他一直都在找机会占有我。他是公安局长的儿子，绰号叫“花蝴蝶”。那晚他故意找人让我丈夫加夜班，就闯进我家，用暴力##污侮了我。他怕我告他，又凶残地杀害了我。可不知怎么回事，我丈夫却成了杀害我的罪犯，关进监狱没两月就被枪毙进了地狱。我们俩是可在地狱团圆了，可怜我们的小宝宝遗弃在人世，无人照管，不知现在流落何地呀我的总督大人，你在人间也是个大英雄，你能帮我们找找遗弃在人间的小宝宝吗？只要你能给我们的小宝宝一个生活下去的窝，你的大恩大德我们在地狱里做牛做马报答你。”
　　气煞我也！气煞我也！只以为我在人间无立锥之地无一快面包可吃，没想到人间竟还有如此冤屈。司簿小鬼，查查那个叫“花蝴蝶”的局长小子现在何处，连同他当局长的老子一并抓来。我要当众宣判他父子的死刑。
　　什么？还快活逍遥地活在世上，还有三十年的阳寿。局长已花钱送礼拉关系升为了副省长？！儿子已是国有##公司总经理。每天快乐终日游乐全地球，玩尽世间美女。我……我……为什么贪官暴吏还越升越快？为什么人世间的恶人都得不到应有的处罚？这一切都是谁的安排？谁的安排？？
　　上帝！上帝！你才是最大的昏官，只有你才安排了这一切不公，而你反高高在上，让人对你敬拜。众魔众鬼们，魔兄鬼妹们，上帝这个可恶的暴君，这个独裁专制的狂徒蠢汉。他给我们造成了人间的苦难和伤痛，我们不能再屈侮地苟喘在这灰暗的地下，我们要团结在以撒旦魔王为核心的英明领导周围，以自由平等公正民主为指导思想，以团结富强发展壮大为奋斗目标。冲上大地，报仇雪恨，寻找我们在人世间的亲人。我们要和上帝这个暴君作战到底，直至取得最终最完全最彻底的胜利，攻占天庭，碎尸上帝和他的一切帮凶！
　　怎么，你们怎么都无动于衷呢？快拿起武器冲上大地呀！快，谁敢违令立即油炸三天。唉，这些魔鬼呢？怎么一忽儿全没了？唉呀，不好！怎么全变成了毒蛇，不知道老子从小就怕蛇吗？都给我滚远点，别围着我叫。“梦楼”还没变，“梦楼”还和我一样。“梦楼”快点随我跑吧！滚，滚开……老子一斧子砍死你们这些毒蛇。“梦楼”快跟在我身后，我杀开一条血路逃离这个蛇窟。
　　快跑……跑……跑进我们的月宫……
　　唉哟，可把我吓死了。你个王八妮子，还和那个老色魔斯磨呢。没看他就剩一个球脑袋还像人样，不是我你早被那些毒蛇吸干了。幸亏我带了这把板斧，要不还杀不出重围呢。那些王八羔子怎么一忽儿全变成了毒蛇呢？原来魔鬼都是毒蛇呀！要是它们全都冲上大地，那人间才有好戏呢。我们幸好可躲在月宫里避祸。等人类全被毒蛇吃完了，那我们就成了大地上唯一的继承人了。哈哈哈！坐享其成，美呀！美呀！我的小美人！
　　不好，它们追过来了。这些狗杂种，老跟着我们干什么？我可不愿再当它们的劳务总督了，老子自小就怕蛇。看，它们吐着舌头，象一支支利箭向我们飞来，多可怕呀！唉呀，这月门怎么关上呀？
　　王八妮子，快想办法把月门关上。你住过就不知道怎么关门吗？真是个废物贱货，就知道吃饭睡觉。这下可好，被撒旦抓住，老色魔还不把你的血吸干。 潘多拉还戴我一只耳环呢，她想得到另一只是不会加害我的。只要我向她求情，她会放我一条生路的。宫门关不住怨谁呢，你这个#妇，快把戒指还给我，要不我一斧子劈死你。
　　念咒语？念什么咒语？呢吗咪哝哞……你快把戒指琮我。呢吗咪哝哞……快，唉！月宫门关上了。嗬，这下可好了，让那些王八羔子在外边干急吧！它们怎么也不会进到月宫的，是吧？我可爱的女神！
　　我们可以歇一会啦！月宫，连做梦都不敢想的地方，现今却被我霸占了。还有个洋妮陪着，还有什么不满足呢！“梦楼”快把床铺给我弄好，让我躺上边歇一会儿。我现在累的要死，给我按摩按摩。嗯，这还差不多。别用两个#房压我，撩得我心慌意乱。
　　我们总算逃出了蛇窟，虽然我白丢了一只耳环，但能捡回小命总算不错。更何况我还弄了一枚劳动奖章。这枚奖章还多亏了你帮忙，不过没有我那许多丰功伟绩，还是得不到它的。你这个臭婊子，这就是你所向往的地狱？你这个挨千刀的，放着天堂不去，反要去地狱，真无知，真愚蠢。滚下去快给我拿些吃的来。
　　啊，这是什么肉？这么白这么香。兔肉？怪不得你吃的又白又胖，王八妮子吃不完怎么不丢到垃圾筒里一些，老子在“后花园”转悠半夜也没捡到一块臭肉。好不容易捡个剩骨头，还被狗啃个争光。我就闹不明白，为啥地上的生物咋都那么饿，再拿些出来，老子三年没沾肉星了，还不让我过过瘾呀。有没有喝的，快给我……嗝，快……嗝，噎死我了，快，嗯……啊，好喝，啊……王八妮子，差点噎死我。噎死我你好守寡呀！
　　这什么汤？桂花露？不错，再端来一盆。一天只能取一盆？谁定的？就是上帝定的我也要改一改，再端一盆，不能让人吃饱喝足，他上帝也是废物。吴刚那小子把桂花树都砍倒了，往后喝什么桂花露。节约一点也好，日子不长着的吗。那个浑小子，砸死他也不亏。我一看就知道他不是个好鸟。还想霸占你呢，做梦！命里没那口子洋福，爬到天上也摔死。
　　唉，你看，那些毒蛇把那小子的尸体吃光了。多可怕呀，这些毒蛇怎么不爬到地上去呀？地上的美味才够它们吃的呢！我们最好还是躲避一下，在这里总要受着它们的威胁。我们的月宫现在就不能升到天上吗？我们不和太阳争地盘，我们升到乌云里面还不行吗？唉呀，这都是谁定的天理呀？既造个月亮，就别造太阳了。还分什么白天黑夜，该干活的没日没夜的都要干，不该干活的什么时候都不用干，造物主真愚蠢！
　　也好，在这里倒挺安怡，最起码有兔肉吃。只要饿不住，生活就快乐。过来吧小妖精，我一看你抠嘴摸腮的就知道你想干什么。只要我吃饱喝足，我也是一条硬汉子。让那些魔鬼在外边干着急吧！我们有吃有玩，以后那也不去了，就在这里安度春秋。吃饱了睡，睡好了吃，哩咯啷咚哩咯咚……哩咯啷咚哩咯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