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鹿还远》叹云兮

9、第9章

　　“鹿羽呀！来来来，在老师这边来，你不用太紧张，我们就当聊聊天，放松放松。”数学老师青海涌对鹿羽招招手。
　　哪能不紧张啊！
　　“你看看啊！这个数学48分，有着很严重的偏科啊！”青海勇抬了下眼镜，指着成绩单说。
　　鹿羽深吸一口气，挺胸抬头：“尊敬的青海勇青老师，我诚恳的向您表示我的歉意，对不起！我我……我枉费老师对我们辛苦的教导，真的很抱歉，但是！虽然我考了倒数第二，还请您老放下，下次我一定会好好努力，好好表现！争取不考倒数第二！谢谢老师的教诲！”
　　语毕，深深鞠躬，标准的九十度。
　　“……哦！好好！有上进心非常好啊！那、你就下去吧！”青海勇被吓了一跳扶了扶眼镜点着头。
　　“老师再见！辛苦了老师！”
　　鹿羽赶忙开溜。
　　待鹿羽走出办公室，青海勇才反应过来：“嘿！这孩子，我才开始谈呐！”
　　出了办公室，鹿羽又虚脱了，垂着脑袋慢吞吞的走着。
　　郑振铎在后面拍了一下鹿羽的肩膀：“鹿羽，地上有钱呐！瞧你都把头贴地面了！”
　　鹿羽吓得大叫：“啊——”
　　修离朝郑振铎淡淡一瞥。
　　郑振铎颤巍巍的举起双手：“……”
　　杨新道：“傻逼！”
　　修离往前一步，修长的手臂一伸，从鹿羽手中拿走试卷。
　　郑振铎眼尖的看到，转身看着杨新：“我操！48分！我考得比鹿羽还高啊！哈哈！”
　　杨新看着这位不怕死的仁兄回呛他：“就多了0.5，也不知道你他妈的在高兴什么！”
　　鹿羽脸一红，伸手去抢：“你还给我！”
　　修离把手举高，鹿羽就想要跳着去够，修离像是预料到，一只手按住鹿羽肩膀，皱眉说到：“又想把伤口弄痛！有没有一点身为病人的自觉心！”
　　把卷子还给鹿羽，接着又说：“没听到医生怎么说！一个像你这样的女的！跳着去拿衣柜上的东西，最后伤口裂开，内部大出血，死了！你知不知道啊！”
　　修离越说越恼，后面几乎都是低吼出来的。
　　郑振铎和杨新都很有眼见的没说话。楼道上的其他同学好奇的看过来。
　　鹿羽被他黑沉的脸色和生气的怒吼声吓得一愣一愣的，缩着脖子，眼一红，像是做错事的孩子，捏紧卷子，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我、我知道，我不是故意的，谁让你抢我的卷子嘛！”
　　瞧着鹿羽一副小媳妇儿的样子，修离无奈的闭眼，几秒后，眼帘蓦的一掀，尽量放揉声音：“下午放了学拿着卷子去图书馆。”
　　鹿羽不解，疑惑的盯着他看。
　　修离：“给你补补，笨死了！”
　　鹿羽脑袋向左一偏。
　　修离沉声警告：“敢摇头试试！”
　　——
　　“敢脱下来试试！”
　　“你敢不穿，我就敢亲你~”
　　——
　　不好的回忆。
　　鹿羽脸一红，赶忙把下巴向右下角滑过去，点头。
　　修离嘴角一勾：“乖~”
　　鹿羽转身就准备跑。
　　跑——不动
　　修离手一抬，勾住鹿羽的帽子，好心提醒：“你确定要跑”语调微微上扬。
　　修离手一松，鹿羽埋头，快走。
　　郑振铎：“……”鹿羽你太没骨气了,真他妈的听离哥话啊！
　　杨新：“……”离哥威武！
　　没多久以后，郑振铎一脸鄙视的对修离说：“离哥你太没骨气了，真他妈的听鹿羽话啊！”
　　修离眉眼带笑：“我乐意！”
　　杨新也改了口，直呼：“鹿嫂威武！”
　　当然，这是后话。
　　“小羽毛~待会吃什么啊？”夏清收拾着桌面，扭头问鹿羽。
　　“我不去了，我去图书馆！”鹿羽背上书包边走边说。
　　“去图书馆干嘛呀！喂！小羽毛！”鹿羽已经走出了教室。
　　去图书馆要经过天桥，一下天桥就是篮球场了，图书馆就在篮球场的尽头。在鹿羽上天桥时修离就看见了她，转身手一抛，一个漂亮的三分球。
　　篮球进框，郑振铎接过球，准备抛给修离，修离看着正在下楼梯的鹿羽，薄唇微启：“我先走了。”
　　说完便朝鹿羽走去。
　　杨新也看到了鹿羽，秒懂。
　　修离站在最后一个阶梯旁，眯着眼，大大咧咧的插着腰，等鹿羽走下阶梯。鹿羽在天桥上就看见了修离，虽然没看清楚脸，但是鹿羽就是知道穿着数字9的红黑色球衣就是修离，鹿羽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肯定。
　　鹿羽在距离修离还剩两步阶梯时，没在往下继续走。
　　修离：“你先去等着，我去换身衣服。”
　　鹿羽把书包拿到前面反背着，打开书包拉链，埋着头，找了一会儿。
　　幸好还有一片！
　　“喏~”鹿羽从书包里拿出湿巾纸，伸长手，嘟着小嘴说：“擦擦吧！”
　　修离没动，嘴角一点点弯起来，身子朝前倾了些，笑着诱哄：“我手脏，要不你帮我擦”
　　想得美！
　　鹿羽收回手，准备把湿巾纸放回书包里，修离长臂一伸，拿走靠近书包口的湿巾纸，有些自嘲道：“好歹我也是牺牲我打球的时间，怎么这么对待你的恩人!”
　　鹿羽看着他吃疮的样子有些好笑，抱着书包就走，绕过修离就走向图书馆，突然玩性大发，向左半侧着身子，眨了一下左眼，娇滴滴的说：“等你哦~”做完这一切，转身大步快走。
　　连鹿羽她自己都没发现，这些对家人和朋友才有的小动作，对着修离也很自然的就做了出来。
　　操！
　　修离舔着牙门。
　　鹿羽选了一下靠窗的位置，放下书包，把试卷拿出来，试着在草稿纸上演算，没撑过多久，一张小脸就皱起来，咬着笔头，最后干脆用笔有着节奏的敲着额头。
　　修离找到鹿羽时，就看到鹿羽皱着脸在“自虐”。
　　嘴角轻勾。
　　“再敲你就直接晋升白痴了！”修离拿走鹿羽的笔，又问：“哪一题？”
　　鹿羽想反驳“你才白痴呐！”，迫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现实，皱着眉，不开心的说：“这个。”
　　修离顺着手指看过去，提笔在纸上边写边说：“先设一个x出来……”
　　鹿羽只有在上课时才有戴眼镜的习惯，这会没戴眼镜，字又与自己隔了一段距离，有些看不清，脑袋越埋越低。
　　修离停下笔，用笔头抵住鹿羽快要贴在纸上的额头，哑着嗓音：“会伤眼睛。”
　　鹿羽：“可是我看不清啊。”
　　修离把草稿纸往鹿羽那边移去，身体也往鹿羽那边移，本来就挨得只剩一条缝隙的人，现在是彻底手臂贴着手臂了。
　　鹿羽条件性反射的想向边上移，修离直接按住她的手：“别动，不是看不见。”
　　又皱眉道：“怎么这么冰？”
　　“啊！”鹿羽没反应过来，解释道：“我体温一直这样，夏清说我可能是体寒。”
　　修离起身，朝着一个方向走去，然后抬手在空调上按了几下，调高温度。
　　其他看书的人有些埋怨修离，但都不敢有异议，只是朝着鹿羽看去。
　　鹿羽抱歉的朝四周点着头，修离冰凉的眼神像四周一刺，全都缩着脖子埋头假装看书。
　　待修离一回来，鹿羽就小声说：“其实不冷的，我都习惯了，只是摸你们的手时我才会感到冷的，你快去把温度调低吧，其他人还在这里学习呐!”
　　修离坐下，淡淡道：“我冷！”
　　啊！
　　可是你后颈还有汗珠流出啊！ ！
　　出了图书馆，一阵清风掠过，耳畔的碎发软软的贴在脸上，鹿羽想起挂在寝室的外套，抬手把头发别在耳后：“对了！我明天把外套拿来还给你吧！反正明天就要放月假了。”
　　“月假”修离低道。
　　“对啊！终于可以回家了！”鹿羽眼底都沾着笑意，快要溢出来。
　　修离踢走脚边的石子，然后大步走了。
　　站在身后的鹿羽不解的看着他的背影。
　　夕阳带着巴黎的柔和，柔柔的贴着每个人的身上，可是鹿羽眼中追随着那一人的身影，却染上了些许忧伤。
　　为什么我感觉到你不开心呢？
　　是错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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