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阑珊有觅处》未小燕

4、第 4 章

　　第四章元夕节
　　钟父心中所想的沈公子不是别人，而是当今丞相沈弘文最疼爱的独生子——沈天慕。沈天慕还有一个姐姐——沈天姿，正是当朝最得宠的贵妃。当朝陛下整日沉湎酒色，对朝政莫不关心，因为沈天姿的关系，对这个“国丈”大人更是相当的倚重。
　　而沈天慕也是因为父亲和姐姐的关系，在陵国有恃无恐，渐渐养成了他不可一世的性格。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对于他来说，做的所有的事情，都只是凭他的心情，其他一切宗教礼法，国家法制，他是一切不放在眼里的。
　　比如说，他现在看上了钟简简，那钟简简就只能有一个归宿——丞相府，做他沈天慕的女人。

　　“你真的喜欢钟家那丫头？”沈弘文轻轻啜了一口茶，眼皮都没抬一下，五十多岁的脸上透着威严。
　　“嗯。爹，我真的想要她。”沈天慕说。
　　“要她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娘娘刚给你指了一门婚事，是太尉家的二小姐，叫李淑婉。等你和她办过婚事之后再收了那个丫头做个侧室吧，相信钟大人也不会觉得委屈了他家女儿。”沈弘文音量不高，却很有力量。
　　“是，爹。”即使是最受宠的儿子也得乖乖听话。
　　“好了，没别的事就先下去吧。”
　　“是，爹。”

　　御使大人楚府
　　“阳儿，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开心的事？”问话的是一位四十多岁，气质卓然，仪态万方的妇人，此人正是楚云阳的母亲——元水芙。
　　“娘，我最近认识了一个特别有意思、可爱的小丫头。”
　　“小丫头？”
　　“嗯，应该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
　　“她很可爱吗？”楚母笑着问道。
　　“嗯。”楚云阳点头应着，心里想着简简喊他楚哥哥的样子，还有她问着“后来呢，后来呢”时好奇的样子。
　　楚母见楚云阳一副陷入思绪却又不时傻笑的样子，也露出她慈母的微笑，心里不禁想道，也许她要有一个儿媳了。想他儿子跟着师傅也在外面游历了三年了，如今都已经十八了，也该娶妻了，也许这样还能收收心，能陪在他们身边。
　　“那丫头叫什么名字？”楚母问。
　　“钟简简，是太守大人家的女儿。”楚云阳上次送简简回家，才知道她原来是太守大人家的女儿。
　　“哦，原来是钟大人的女儿。素闻钟大人对这个女儿非常疼爱，怕女儿受委屈，原配夫人过世后，也没有再续弦。”
　　“简简身上没有一点娇生惯养的习气，而且她很善良、可爱。”楚云阳担心母亲误会简简，赶紧解释道。
　　“你们认识才多久啊，竟然这么了解了。”楚母忍不住调侃自家儿子。
　　“娘，简简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姑娘，后天元夕节的时候，我们还要一起去看花灯，娘也一起去吧，到时你见到她就知道了。”楚云阳恨不得把简简的好全部倒给母亲知道。
　　“你们年轻人去吧，我就不去和你们凑热闹了，我还是待在家里陪你父亲吧。”
　　“那好吧，等我回来，我讲给你和父亲听。”
　　“好。”
　　“对了，娘，我爹呢，怎么一直没见他。”他今天从草薇药庐回来，就一直没有见到父亲。
　　“你爹一直在书房。”楚母一想到这几日楚父闷闷不乐的样子，也跟着叹了口气。
　　“我爹怎么了？”见母亲叹气，他关心地问道。
　　“最近不知朝廷有什么事，你爹总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老一个人闷着，也不肯说。”
　　“朝廷之事本就繁杂，想必是有什么事吧，过段时间就好了。”
　　“嗯，”楚母疼惜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正是因为如此，我和你父亲都不想你进入朝廷，只想你自由自在的生活，还好你志不在官场，喜欢学医，这也倒是随了我和你父亲的心愿。”虽然常常不在身边，但只要他过得开心就好。
　　“娘，既然不喜欢那就不要做了，何必自寻烦恼呢。”
　　“你父亲心怀家国，一心为陵国的百姓做事，他怎会轻易放弃呢。”
　　“即使不喜欢也要做吗？”
　　“有些事并不能单靠喜不喜欢来决定，他有他的责任和抱负。”楚母说道。
　　楚云阳似懂非懂地点头应道，“那我去看下父亲。”
　　“好，去吧。”

　　书案前烛光随风轻轻摆动，忽明忽暗。楚云阳轻敲房门后，便走了进去。
　　“爹。”
　　“阳儿，你怎么来了？”
　　“要吃饭了，娘让我唤你去吃饭。”
　　“好，我马上就好了。”楚父收起桌上的奏折，“走吧。”
　　“爹，你最近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楚云阳问。
　　“只是一些朝廷用人的问题，没什么事的。”虽说着没事，但钟父紧锁的眉头却一直也没有放松下来。
　　见父亲不愿多说，楚云阳也没再多问。

　　吃饭时，楚云阳又提起了那个可爱的丫头——钟简简。
　　楚父和楚母在一旁互相使着眼色，看自家儿子兴高采烈的讲着和简简认识的经过。
　　“哦，钟大人为了忠厚稳重，没想到女儿竟如此可爱伶俐。”楚父说。
　　“是啊，阳儿说的我都想见见那个丫头了。”楚母也忍不住说道。
　　“娘，那改天我把她带来给你看看。”楚云阳兴奋地说着，不知怎么，爹娘也很喜欢简简这件事让他很开心。
　　“傻儿子，你说带就能带的呀，人家小丫头干嘛要跟你来见你的父母呀。”楚母笑着说道。
　　“你不是想见她嘛，简简人很好，她一定会来的。”楚云阳解释道。
　　见楚云阳如此急切地为简简辩护，忍不住又一起笑了起来。而楚云阳则是一头雾水地看着父母莫名其妙的笑颜。

　　第二天，楚父和钟父早朝后碰到。
　　“钟大人，听说你有一个女儿长得秀丽可爱。”
　　“楚大人过奖了，不知道楚大人从哪里听说的？”见有人夸自己家的女儿，钟父自是开心地笑了起来。
　　“我是听我那不长进的儿子说的。”
　　“楚大人的儿子？”钟父思索了一下，突然想到一个名字，“楚云阳？难道是令郎？”
　　“没错，正是犬子。想必钟父也从令嫒那里听说了。”楚父笑着说道。
　　“对，小女最近也经常提到令公子。”钟父说完也跟着笑了起来。
　　从两人的笑声中不难想象，在他们心里已经为钟简简和楚云阳规划了一个未来。

　　转眼到了元夕节这天，楚云阳早早来到简简门前等待，随后却被人请进了太守府，在厅内见到一位慈眉善目，笑容可掬的中年男人，正一脸笑意地打量着他。想必是钟大人，楚云阳心中想道。
　　“钟大人，在下楚云阳。”楚云阳向钟父请安问侯道。
　　“叫我钟伯就可以了，我与你父亲同在朝为官，你也不必客气。”钟父笑着说道，对眼前的楚云阳也甚是满意。
　　“是，钟伯。”
　　“果然是一表人材。”钟父欣慰的眼神中透着欣赏。
　　“钟伯，您过奖了。”
　　“听你父亲说，你现在正跟着一位名医学医，那你以后想做个大夫了。”
　　“嗯，是，我以后也想像师傅那样做一个济世救人的好大夫。”
　　“好，好……”钟父笑着说道。
　　“楚哥哥，你来啦。”此时钟简简正好梳妆完毕出来。
　　简简今天穿着了一件白色纱质衣衫，和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穿的一样，只不过现在这件是奶娘重新为她缝制的，头发上也插上一束珠花，更显清新雅致了，衬得那粉嫩晶莹的玉脸，更是惹人怜爱。
　　楚云阳竟一时有些看呆了，简简微愣地看着他，钟父更是一脸慈爱的笑容。
　　“楚哥哥，你怎么了？”
　　“哦，没事没事。”楚云阳有些尴尬地说道，待看到钟父的神情后就更加不好意思了，脸上已有赧色。
　　“好了，简简，出去后，你要听你楚哥哥的话，今天街上人很多，一定要小心。”钟父说。
　　“知道了，爹。”
　　“放心吧，钟伯，我一定会照顾好简简的。”
　　“好，好。”

　　一年一度的元夕节是陵国最热闹的节日了。这天京都内的大街小巷上都张灯结彩，各种式样的花灯，点缀着一条又一条的街道，街边上还停靠各样的香车宝马。而天空上绽放的各式礼花，也为这个元夕节增添了节日的气氛。所有的少女都穿戴上自己最喜爱的衣妆，敷上香粉，戴上最耀眼的饰品，脸色微红，幸运的话也许能碰上心仪之人。而那些单身的男子们，也穿着上他们最精致的衣冠，试图吸引少女的注意。元夕节更像是一个年轻人的节日。
　　简简一出府门，就像出笼的鸟儿欢快飞向最热闹的地方。
　　“简简，你慢点。”楚云阳在后面叫着她。
　　“楚哥哥你快点。”简简使劲喊着，脚下却一刻也没有停下来。
　　楚云阳见前面人越来越多，简简都被挤的有些摇晃了。他赶紧上前追了几步，一把抓住简简的手，把她从前面拉了回来。简简一时没站稳，直接撞进他的怀里，而两人却是截然不同的反应。简简只到楚云阳地肩膀，此时她正一副痛苦地表情，从他怀里仰起头来，一边揉着她被撞疼的娇俏鼻子，一边委屈地看着楚云阳，“楚哥哥。”
　　而楚云阳却一脸呆愣，心跳不停地在加速——刚刚简简整个人撞进他的怀里时，他只觉得一阵香风扑来，随即一个可人儿就这样贴近他的胸膛，全身柔软的他都不敢触碰——这是第二次简简在他的怀里了，这次却比上次的感觉更强烈。
　　“楚哥哥，你干什么？”简简委屈地问道，整张小脸痛苦地都扭曲到一起了。
　　这时，楚云阳才稍清醒过来一点，见简简痛苦的表情，连连道歉，“对不起，简简，我太用力了，撞疼了吧。”而手却一直尴尬地举在半空中，纠结着要不要帮她揉她小巧的鼻子。
　　人流越聚越多，简简刚站直身子，又被人挤的差点摔倒。简简刚想抱怨，这时楚云阳却一把揽住她的肩膀，依着他身高的优势，带着她往人少的地方走去。简简紧贴着他，顿时觉得安心了不少，眼睛不经意看向楚云阳强有力手臂，心中却多了一丝异样和羞涩，她仰头看向楚云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