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魂残梦》舞芙轻漪

6、情起缘灭（一）

　　京城最大的酒肆，今日来了位四处游历的说书先生，大家觉得新奇，便纷纷聚在酒肆，不知这被传的神乎其神的先生能说出什么惊世奇谈。
　　说书先生一拍惊堂木，看着台下众人道“前几日在下偶然得到一本古书，读完之后深感其记载的故事之离奇曲折，今日特意与诸君分享。”说书先生打开折扇，道“写下这本书的老者，是很多年前的一位武将，他随着将军出征，路过一片雪山。当军队被困在雪山中无法前行的时候，忽然大雾弥漫，有一神仙从天而降，出现在众人眼前。那神仙发色如泼墨，穿着一袭雪白的长衫，身形修长，看起来就像一个不问世事的儒雅公子。众人看呆了，只有将军鼓起勇气上前搭话。众将士不知道大将军与神仙说了什么，那神仙带着众人出了雪山，而且还送给将军一把闪着寒光的剑。离开雪山之后，军队就好像受到了战神的祝福，无往不利，尤其是将军，简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啊。只是众人没有发现，在将军身边，出现了一位容貌清秀的少年，将军日日与他相伴，不曾分离。那武将是将军的亲信，战争结束，回京之后也与将军同住，所以将军与那清秀少年之间的事情，武将还是了解一些的。流年不利，将军又一次上了战场，只是恰逢少年染病无法一同出征。这次将军一行人没有那么好的运气，战争很惨烈，大战半月之后，将军还是倒在了战场上。武将昏倒之前，看见将军的剑一直闪着不同寻常的光芒，那清秀的少年忽然出现，变成了雪神的样子，武将看见漫天大雪，掩盖了战场上倒下的战士，当时不过才九月，敌军没有预料到会出现这种事情，便撤了军。武将迷迷糊糊看见，雪神抱着将军冰凉的身躯，坐在雪地上，一动不动。”
　　故事说到这里，有个小女孩开始抽抽搭搭，台下的听众也是格外安静，不似往日叽叽喳喳。小姑娘站起来，对说书先生道“雪神会把将军救回来的，对不对？”
　　说书先生叹了口气，接着说道“逆天改命，此乃不可为之事！武将被援军救回了家，他听说将军被风光下葬了，根本就没有人知道出现在战场的雪神去了哪里。后来过了很多年，武将也没有再遇到过雪神，偏偏在武将弥留之际做了两个梦。其一，他梦见自己孤身一人走在雪山上，走了很远，忽然看见一个人影躺在雪地里，他走近一看，竟然是当年的雪神。他激动地说了好多事情，把多年来的疑问一股脑全部说完了，可他没有想到雪神听完了他说的话，茫然的抬起头，眼中的神情仿佛在说我从来不认识你，我听不懂你说了什么。武将惊醒了，却发现自己进入了另一个梦，过世多年的将军变成了另一个人，虽然模样未变，但是言行举止简直判若两人。武将还没有来得及追上去，便从梦中惊醒。”
　　小女孩听完，很明显不满意这个结果，对说书先生道“雪神为什么会忘记过去？还有，老者已经弥留，故事是怎么写下去的？”
　　说书先生道“老者回光返照，赶紧叮嘱后人把自己的梦记录下来，这才撒手人寰。至于雪神为什么会忘记，我在另一本杂谈中读到过，雪神的心那是世间最晶莹剔透的东西，若是雪神的心被痛苦玷污，就会破碎重结，自然痛苦的记忆也会被封存。好了，今日的故事说完了，不知诸君满意否？”
　　坐在二楼雅间的公子看着说书先生合上折扇，皱着的眉头也没有松开。一旁跟着的人顺着他的眼睛看过去，冷冷的说到“是否要属下解决他？”
　　那公子揉了揉眉心，言道“不必，爷只是听不惯这种故事，没意思极了。唯一让爷有兴趣的，就是那雪神到底有几分姿色？”
　　站在一旁的属下看了看自己的主子，总觉得他又要做一些丧尽天良的事情。
　　萧断裹紧了身上的狐裘披肩，站在雪地里自嘲道“不就是听了个故事，竟然还真的找到雪山来了，看来爷还真想要学那个将军，来一场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跟着萧断一起来的人被丢在了山下，只剩下萧断一个在漫天雪地里走来走去，普通人到了雪山不找人带路，简直是自找死路，萧断偏偏就不信邪，非要斗上一斗。
　　萧断估摸着自己是看见了海市蜃楼，眼前忽然出现一棵参天古树，叶片都是晶莹剔透的，树下站着一身穿白衣的公子，手里举着一把微微倾斜的红色纸伞。那公子撑伞不是为了挡雪，看他的样子更像是觉得新奇，把伞在手中转来装去，脚步不自觉的轻快起来，身体跟着伞转起了圈圈。
　　萧断不在意是不是海市蜃楼，用尽全身的力气走到那棵树后，笑着说到“公子一人在雪地翩翩起舞，无人欣赏这绝世美景，当着是可惜可惜啊。”
　　撑伞的公子被吓着了，萧断从树后面走出来，公子看着他，神情很是不悦。“在下唐突了公子，实在抱歉。”萧断拱手道。
　　公子看清眼前的是个“人”，忽然笑了起来，道“没想到在雪山还可以有个会说话的，看你和山下的人长的这么像，你是狐狸精对不对，狐狸精化的人形就是好看。”
　　萧断看了一眼自己的狐裘披肩，笑道“公子夸奖在下容貌好看，在下不胜欣喜，不过在下的的确确是人，不是狐狸精。”
　　公子的表情变了，有些慌张的说到“既然是人，那你就不可以出现在这里，雪山会把你冻僵，你还是快些走吧。”
　　“那公子你为何待在这里，难道不怕冷吗？”萧断反问道。
　　公子伸手握住萧断的手腕，两人忽然腾空而起，霎时间出现在一处山洞中，洞中丝毫感觉不到寒冷，甚至里面的石头还有几分桌椅床铺的模样。
　　公子示意萧断坐下，开口道“怕你继续站在外面会出事，只好先带你回来，失礼了。”
　　萧断直勾勾的看着公子清澈的眼睛，说到“呐，你是雪山的神灵对不对？”
　　雪神觉得自己的脸都要被看穿了，扭过头说到“是，你害怕了？”
　　萧断大笑几声，道“不怕，在下此行就是为了来找你，好不容易见到你，你生的这般超凡脱俗，晶莹剔透，在下有什么可害怕的。”
　　雪神笑了笑，抚摸着手里的纸伞，道“你们人果真是有意思，我越来越好奇人到底和我有什么区别。”
　　萧断看了眼雪神手里的伞，看不出有什么不一样，就是人间很常见的那种，便问道“你很喜欢这把伞？”
　　雪神的眼睛里冒出光彩，一脸幸福的说到“那次我下山，正坐下酒楼里休息。下雨了，很多人急匆匆的跑来跑去，他们的脸色难看，一点都不高兴。我正准备回山，忽然看见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跑出来好几个孩子，他们手里拿着伞，在雨里面蹦蹦跳跳，脸上的笑容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不管他们的父母怎么斥责，他们还是很开心的在雨里跑来跑去。我当时很羡慕，就学着他们的样子跑到雨里。卖伞的大伯看了我一眼，让他妻子给了我这把伞，我还记得他妻子说什么，长得这么好看，可惜是个傻子。虽然我不知道她的话是什么意思，不过会送伞给我，他们一定是好人。”
　　萧断看着雪神一脸幸福的模样，语气轻浮的说到“你既然想知道‘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不如跟我回家，我来教你什么是‘人’。”
　　“真的吗？你和他们一样也是好人！”雪神笑的很开心，完全不觉得萧断有什么坏心眼。
　　萧断勾起嘴角，对雪神道“我应该如何称呼你，总不能一直叫你雪神吧。”
　　雪神想了想，道“叫青鸾吧，我没有名字，这是封号。”
　　萧断点了点头，刻意凑到青鸾身边，贴在他耳边说到“这雪山上太冷了，不如我们早些走吧。”青鸾点了点头，把手伸过去给萧断握着，道“抓紧。”萧断笑着一手还上青鸾的腰，说到“这样就不冷了。”青鸾嗯了一声，山中起了雾气，两人很快来到了山下。
　　萧断一连走了两月，终于等到他回来，府里的莺莺燕燕全部挤到门口，一见到萧断下了马车，立马围了上去。
　　“爷，您不在的这段时间，倩倩整日望眼欲穿，就盼着您回来。”“爷，您说走就走，叫小宁好伤心啊”
　　就是就是，爷，您回来了，就该好好补偿人家，你看人家的脸，为了您茶不思饭不想的，都不好看了。
　　湘黛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冲过去，围着萧断撒娇，她是留在萧断身边时间最久的女人，了解萧断喜欢什么，厌烦什么。湘黛看着马车帘子被拉开，萧断的侍卫扶着一位公子下了马车，湘黛自认自己见过无数美人，却唯独没有见过这般倾城绝色，青鸾乌黑的长发都要漫到小腿了，湘黛走过去，笑道“公子的长发如此披着，万一被泥泞沾染，多可惜啊。”
　　青鸾看着湘黛头上的珠花，说到“我不会……就是那样”，青鸾怕湘黛听不懂，便指了一下她盘起来的头发。
　　湘黛温柔的笑道“公子的头发这般美，盘起来过于可惜。”湘黛说着，从发间取下一根白玉做的发簪，将青鸾的黑发挑起来在身后卷了几下，便让长发仅仅留在腰间。“这样公子的长发就不怕染了尘土。”湘黛说到。
　　萧断早就注意到这边，冲着湘黛满意的笑笑，走过来不留痕迹的搂住青鸾的腰，把人带进府中。
　　莺莺燕燕看着萧断离开，气得快要跳脚了，小宁跑过来拉着湘黛的衣袖，不满道“姐姐可真傻，那发簪可是爷送姐姐的，那么贵重，姐姐怎么就给了他！”
　　湘黛自然不舍，对小宁道“他在爷眼里不是一般人，若是你我还想在这有一席之地，那个人我们惹不得。”
　　小宁轻蔑的笑道“我们姐妹陪了爷这么久，看着多少美人从爷身边来了走，走了来，再说了爷又不是第一次带男子回来，那些俊秀的公子不还是照样被爷玩够了就丢，姐姐你何必对他那么客气，虽然他却是比以前那些好看一些，但是以爷的脾性，长久不了。”
　　湘黛懒得和小宁解释，不会有人比自己更加懂得萧断，他看人的眼神，从来只是虚情假意，这是他第一次看人的时候露出真情，自己绝对不会看错。
　　“萧公子，夜深了，请问我今晚睡在何地？”青鸾问道。
　　萧断正在换衣服，看见青鸾进来，倒是有些吃惊，不解道“湘黛没有给你安排房间吗？不会吧，她做事情向来稳妥。”
　　青鸾想了一下，问道“就是今日帮我束发的姐姐吗？她说不知道该安排我住哪里，让我来问你。”
　　萧断在心里道，湘黛果然不同于那些女人，聪明就是好。“家里门客众多，估计是没有多余的客房了，不如你与我同住，正好方便你观察‘人’到底是怎么生活的。”
　　青鸾觉得萧断说到有道理，想都不想就点点头。
　　在雪山时，萧断还没有发现青鸾的头发这么长，青鸾从发间抽出发簪，乌黑的长发一下子散开。萧断抿着嘴，打量了一下说到“青鸾，你这头发这么长，放到前面的话，是不是连衣服也不必穿。”
　　萧断本是玩笑话，谁知青鸾认真的点点头，说到“我没有下山之前，不知道何为衣服，就是用头发遮挡身体，雪山上的小动物也是一样，我们都不在意穿衣服什么的。”
　　萧断忽然很想把雪山上的小动物都抓回来，做成衣服穿！
　　青鸾看着萧断若有所思的脸，以为他不相信，使了法术，身上的衣服便消失了。萧断看着青鸾愣了半天，吞了下口水，才说到“青鸾，你这是做什么？”
　　青鸾把衣服变回来，说到“看你的反应，我以为你不相信，就变出来给你看看。”
　　萧断后悔说话了，不然还可以多看一会，青鸾的身体果真像雪一样白，那黑发欲遮不遮，实在诱人，萧断下定决心要好好试探一番，看看这青鸾还有多大的惊喜等着自己。
　　“我困了，萧断，我可以睡觉了吗？”青鸾眨着好看的眼睛。
　　萧断点了点头，赶紧铺好床铺。青鸾没有盖被子，直接躺在被子上面，道“我不喜热。”说完，让衣服消失，盖着长发侧身躺下。萧断看着青鸾，第一次不知道手脚该往哪里放。
　　屋子里本来一片黑暗，蜡烛忽然被点亮，青鸾转过身看着萧断，问道“你刚才在做什么？”
　　萧断的眼睛被光亮刺了一下，心虚的说到“我没有做什么啊。”
　　青鸾一脸不相信，说到“你的手摸了我的头发，摸了我的腰，还往下面摸，还有，你为什么要把手指伸进我身体里面？”
　　萧断第一次看见有人把这种亲呢的事情说的这么一本正经，忽然冒出了坏心眼，笑道“我是在教你了解‘人’的生活方式，在我们这里，两个人睡在一张床上，就需要这么接触。”
　　“哦，这么接触是为什么？”青鸾不解道。
　　萧断起了贼心，说到“是为了加深彼此的了解，你不是也想了解我吗？”
　　青鸾点点头，道“我也要对你做同样的事情？”
　　“不是，两个人了解对方的方式不一样，你慢慢就明白了。”萧断一本正经的解释道。
　　青鸾有些困了，便说到“那你继续，我不打扰你了。”青鸾说完，熄灭了屋里的烛火。
　　萧断借着月光，看见青鸾就这么毫无防备的面对着自己，坏笑道“既然你让我继续，我就不客气了。”说罢，萧断撩开青鸾胸前的头发，小心翼翼的摸索起来，见青鸾没有什么反应，便伸手往下面探索。难道青鸾是无欲无求之人，萧断握住下面一番逗弄，也不见青鸾有什么反应，反而是自己按奈不住，快要被折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