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修炼手册》清波池

212、第两百一十二章

　　“妙书呢？”
　　长孙夫人看了一圈，问起了人。
　　妙书原本也是长孙琮之的贴身丫鬟，半年前开了脸，做了长孙琮之的通房。
　　长孙夫人对儿女管束颇紧，长孙琮之虽也是十五通的人事，但之后人便被长孙夫人送走了，直到半年前才提了一个妙书。
　　长孙琮之并未十分开窍，妙书也是个不怎么吭声的，故而长孙琮之待妙书也并没有十分亲近。
　　而妙书原本管着长孙琮之的书房，因做了通房，被长孙夫人另调了差事，平素只负责一些不如何紧要的杂事。
　　长孙琮之看向灵语。
　　“妙书在屋里。”灵语答道。
　　长孙夫人点头：“让她过来。”
　　灵语将人带来了。
　　妙书容貌中上，不算是大美人一流，也不爱说话，属于耐看的那种。
　　妙书恭谨行礼。
　　“琮儿成亲，你呆在院中多有不便，先在我院中伺候吧。”长孙夫人道。
　　妙书余光扫了长孙琮之，长孙琮之似乎惊异了下，但也没说话。
　　“是，夫人。”妙书恭顺应下。
　　“你收拾收拾自个儿过来。”见妙书并无不愿之色，长孙夫人满意两分，“来了自去寻林嬷嬷。”
　　妙书又应下。
　　长孙夫人也无多话，带着人走了。
　　走出院门外，长孙夫人叹了口气。
　　林嬷嬷觑一眼：“夫人可是为二公子担忧？”
　　“孩子大了不由娘，旁地没学会，到学会了糊弄。”长孙夫人淡淡笑，“那字至少写了有两三日了，还拿来哄我。”
　　“二公子这些日子已是算听话了。知晓夫人担心，如今也不往外跑，平素也不同夫人顶嘴。夫人莫要忧虑，二公子总是心疼夫人的。”林嬷嬷劝慰道，“这男子还是要成亲才算知事，待二公子成了亲，想必就更懂得夫人的艰难，会更孝顺的。”
　　“这可未必。”长孙夫人不知想到了什么，神情阴色了几分，“懂不懂孝顺，还得看娶什么样的媳妇。要不然，你说这天底下为何都是婆婆挑儿媳？这便是为挑一个可心同自个儿合得来的。琮儿这门亲事看着是风光，可——”
　　没说下去。
　　长孙夫人心中自有一杆秤。
　　梅贵妃是看着得|宠|，可皇帝并非重色之人，所以这所谓的得|宠|也是有限的。
　　在宫中那位心里，这万里江山才是一等一的
　　若非如此，当年大皇子死得不明不白，最后的处置也是不清不楚草草了事。
　　那可皇帝的嫡长子。
　　若四皇子真能当上太子，最后能即位，这门亲事才算是真有价值。
　　否则，也不过是面上光鲜罢了。
　　可即便四皇子最后能登得大宝，那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了。四皇子如今才七岁，而皇帝正是龙虎之年，除非中间皇帝出了变故，否则这种期盼可谓是遥遥无期。
　　长孙夫人这话，林嬷嬷却是不敢接了。
　　“算了，也没什么可说的。”长孙夫人最后道，“娶进来了再说吧。”
　　林嬷嬷赔笑。
　　她心里清楚，长孙夫人嘴上是这么说，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愿景的。要不然也不会特意走这么一遭，将妙书特意带回了自个儿院子里。
　　长孙夫人同娘家王家的关系虽有所修复，但毕竟已经不同以往，长孙夫人如今却是需要更多的助力。
　　主仆几人走了。
　　而此际致知院院中，长孙琮之也几分尴尬地同妙书在说话。
　　“母亲让你过去应是好意，你，你莫要多想。”
　　妙书“嗯”了一声。
　　抬首看了眼，又低下去。
　　这一眼让长孙琮之更愧疚了三分，他对妙书虽没有太深的感情，但总归是自己的女人，同旁人还是有所不同，男人本能的责任感还是在的。
　　而长孙琮之这种责任感比一般的男子还要重几分。
　　“那个，那个你先去，日后我，我再让人接你回来。”长孙琮之挠了下头，“你愿意回来吧？”
　　妙书轻声：“奴婢愿意的。”
　　长孙琮之笑了笑，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高兴。
　　“那你去收拾吧，缺什么不好同林嬷嬷说就让人带话回来。”
　　妙书点头，福身一礼，下去了。
　　灵语看着妙书的背影，又看看长孙琮之一脸如释重负的轻松下来表情，心情几分复杂。
　　半年前，长孙夫人没挑中她，却挑中了妙书，一开始她心中是有些不服气的，但看后来长孙夫人的安排，再看如今，灵语的心里却生出了几分庆幸。
　　长孙琮之不是不好，却不是个懂人心思也不是个细致贴心的，再加上一个长孙夫人这般的太上主子，马上这院里还来一个公主女主子，灵语觉着妙书最好还是离远些的好。
　　但这种话只能藏在心里，对谁说都不合适。
　　*
　　致知院中发生的事，旁人自然不知晓，而此刻，固穷院中的长孙璟之和拾七却是收到了一张帖子。
　　这是南蛮之事发生后，两人收到的第一张帖子。
　　也是两人成婚之后，收到的第一张抬头直接书写了两人名讳，邀请夫妻两人一道出席的帖子。
　　帖子是鲁公子写的，鲁公子得了一件前朝名家用过的砚山，故而十分得意，特意办了一场鉴宝茶会，邀请各方好友文友出席。
　　帖上还注明，受邀请者也必须带一件文房清玩入场，至少一件，上不封顶，多多益善。
　　长孙璟之将帖子递给拾七，拾七浏览过后。
　　“砚山是什么？”
　　长孙璟之一笑，转头向怀官示意，不多时，怀官捧了一个黑地描金漆的匣子过来，匣子约有尺许长宽，打开取出一物放在案上。
　　拾七看了看，是一个缩小版本的山水造型，前方一方水池，而后群峰耸翠，千峰叠嶂，微型的山峰上还有几只石雕的飞鸟，栩栩如生，十分有意境。
　　“山峰可做笔架使用，前方水池可做砚台用，而这一处凹陷可充做砚滴。”长孙璟之一一之明，“砚山算是砚台的衍生之物，又因造型具山水俊秀，兼具赏画赏石之趣味，故而算是文房清玩中颇为贵重难得的一种。不过石材难得，要兼具发墨之效用，就更难寻了。”
　　拾七没说话，只点点头，示意明白。
　　虽是没言语，但心里也是几分感触。
　　越是同长孙璟之的生活接触，就越是发现这个文明是远超于她想象的精致和繁荣。
　　在这个世界，文化的发展已经超离了实用性，而脱生出了更多的想象力和精神层面上的娱乐性。
　　“挺好看的。”
　　拾七真心实意地称赞了一句。
　　“这座砚山发墨还堪就，放着你用吧。”
　　长孙璟之看向拾七的书案，当即就一副寻找合适摆放位置的神情。
　　送砚山过来地怀官蓦地张下嘴，然后闭上。
　　“不用了。”拾七扫一眼怀官，拒绝得很坚决，“我不喜欢桌上摆放太累赘。”
　　就算不知晓这砚山的价值，但长孙璟之自个儿都没摆在书房中用，鲁公子得了一件就开起了鉴宝茶会，再加上方才怀官小心翼翼捧着生怕摔了的架势……肯定不能要。
　　何况，这东西给她用，也实在是暴殄天物了些。
　　别的理由都没用，拾七也只能用不喜欢这个理由来拒绝。
　　见拾七态度着实坚决，长孙璟之笑看她一眼，挥手让怀官把东西收拾走了。
　　看到怀官一副忙不迭的模样，拾七心里隐隐失笑。
　　“这些东西于我不算什么。”长孙璟之忽地出声，平静温和，“原先生活无趣，总要寻些东西来打发时日，但总归不过是些锦上添花的身外之物。我不知晓你喜欢什么，想讨好也无从下手。我总想多知晓些你的喜好，又怕你厌烦我试探打听。”
　　拾七怔了下，看着他，长孙璟之噙笑温和坦然。
　　拾七垂下眼光：“我没什么爱好。”
　　她曾经的生活同这个世界的人比起来几乎是没有可比性，更不用说同长孙璟之这样衣食住行样样讲究的贵族层次相比了，若真要比，只有一个词可以形容。
　　那就是“贫瘠”。
　　就是如今她身处这个世界，对这些东西也好奇欣赏，但她心里清楚，就算穷极一生，她也达不到他们这样的层次。
　　这些东西，是真正需要底蕴的熏染和时光的沉淀的。
　　她已经过了最适合领会和潜移默化的那段时光，很多思想上观念上的东西已经固化。
　　对她而言，生存和实用性永远占据绝大多数的思维判断基础。
　　“无妨，慢慢来。”长孙璟之看着她展颜轻轻一笑，“顺心而为，不必强求。”
　　接着，长孙璟之又温醇柔声地普及了一些有关“文房清玩”的其他相关类别，怀官跑进跑出，当了一下午的搬运苦力，拾七虽很少吭声接话，但听得也算认真仔细。
　　不管喜好有多少，这些都算是知识。
　　对于知识，拾七从来是不会拒绝学习的。
　　五日后，两人联袂去了鲁公子的鉴宝茶会。
　　席间少了些熟面孔，也有不少熟人。
　　长孙璟之被一干名士同世家公子热情拉着一道赏鉴清玩时，慧郡主也把拾七拉着，躲在一旁吃果子聊八卦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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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ＰＳ：月底最后两天了，还有营养液的亲不要忘记了，你纤指微动一下下，俺们就能多找到一丢丢坚持的动力——
再ＰＳ：特别感谢提建议的小美女茕茕，话说前两天特别低沉迷茫，晚上睡觉梦见的都是关于写文的迷惘，蠢作君自认阅历不浅，在人生的其他方面也算有一些心得和认知，唯独这这两年在写文上总感觉自己把握不好方向，真的特别特别喜欢这份职业，脑子里平时天马行空总有许多想法和故事片段闪现，一生中难免有一些遗憾，时不我待的时候，就更觉得着急……不识庐山真面目……所以，特别感谢所有不离不弃还陪着鼓励的亲，也感谢所有真心提出建议的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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