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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第一百三十一章 ...

  •   闵大管家点头:“说要见侯爷才肯说。”
      鹿山候冷冷低低一笑:“不见棺材不掉泪。”
      两人进到厢房,闵大管家在墙上按了按,地面便打开一处入口。
      闵大管家退开一步,让鹿山候下去,鹿山候走到地道口,转身:“一起下去。”
      闵大管家微顿未动。
      鹿山候伸手在他肩上一拍,从容淡定一笑:“我的事还有何是你不能知晓的。”
      鹿山候提步下去。
      闵大管家眼底一丝笑容,笑了笑,也跟着下去了。
      李嬷嬷缩在角落里,形容几分狼狈,见的鹿山候出现,她猛地爬起来,向着鹿山候爬了两步。
      “侯爷,我儿子什么都不知晓,他真的什么都不知晓——”
      闵大管家上前挡住。
      看着鹿山候淡漠的面色,李嬷嬷停下口,垂头坐在地上。
      “秋英是你引到七叔公家的?”鹿山候垂着目光问,“她同你说什么?为何不同我禀报?”
      “她是个妖孽!”李嬷嬷慢慢抬首,眸光几分疯狂,“她是个妖孽,秋英同我说了,她明明已经死了,已经断气了!秋莲就是看郡主上吊死了,才吓得自尽的。我是为侯爷好,侯爷被这妖孽的妖法迷住了,我没有法子,我是为侯府好,为侯爷好!”
      “为我好?”鹿山候脸上一点惊色都无,甚至还笑了笑,“你分明是因为我把你调出侯府,觉得是郡主的缘故,所以心怀怨恨。为了侯府好,你会把侯府的把柄送到七叔公一家手中?李嬷嬷,我待你不薄,你还真当我这个侯爷是傻的不成?你若真的无私心,我还能宽容你两分。你打着为我的幌子陷侯府于不义,我若这点子真假都辨不出,我这鹿山候也活不到这时候。”
      “是,我是怨恨她。”李嬷嬷咬牙,“可她真不是郡主,原先的郡主一日里连囫囵话都说不出几句,如何能有她这般本事?她是妖孽!侯爷,她真是妖孽!她是故意的,她怕我发现她不对,所以才让侯爷把我派地远远地。侯爷不能留她在身边,她迟早会害了侯爷!”
      鹿山候目光淡淡,神情毫无所动,只看着李嬷嬷不说话。
      李嬷嬷被鹿山候的眸光看得心中一跳,身子慢慢朝后缩,惊惧之下,牙关不自控地上下打架:“候,侯爷饶……”
      鹿山候突然笑了,笑过之后,转身而行。
      闵大管家看了眼李嬷嬷,李嬷嬷缩回角落里,一动都不敢动,闵大管家也跟着走了。
      两人回了鹿山候的书房。
      “陪我喝一盅?”鹿山候笑道。
      闵大管家先是摇头,而后在鹿山候的笑容下,无奈点头:“侯爷只能喝三盅。”
      鹿山候爽朗一笑,应下。
      闵大管家取来酒同酒具,两人就在书案前慢慢对饮起来。
      半晌无语。
      “你见过那孩子,觉得如何?”许久后,鹿山候开口。
      “怪力乱神之事,自古皆有。”闽大管家回得平静,“我在夫人院中见过郡主两回,未曾说话。论识人之明,侯爷何必问我,侯爷心中自当有数。”
      鹿山候闻言而笑,端起酒盏敬了敬,抿了一口。
      “倒是有一事要同侯爷说。”闽大管家看向鹿山候,“青纹已经半月不曾有消息传出,怕是出事了。”
      鹿山候端酒的手一顿,放了下来:“那姓龚的婆子那儿可有打探?”
      “问过了,她也不知晓。看模样,不似说谎。最近皇上心情不痛快,宫里也无人敢冒头。此事她也未有同贵妃提及。”闵大管家停了下,“之前青纹传信,道公主已经疑心于她。此事恐怕同——”
      闵大管家没有说下去。
      意思却很明白,他怀疑青纹失踪一事同玉清公主有关。
      鹿山候端着酒盏,目光垂落,久久未说话。
      “你说那孩子像谁?”鹿山候淡淡开口,“阿韵性子好,走路连虫蚁都要避着,我虽算不得好人,可也不是个不辨是非的。她在宫里,日子虽说不上多好,可也没人刻意难为。为何这孩子是这般性子?”
      闵大管家沉默不说话。
      “闵子,有时我真疑心。”鹿山候抬目起来,几分疲倦,“你说,会不会当年没了的那个,才是我同阿韵的孩子?”
      *
      三日后,固穷院。
      “七叔公一家流放南岭?”
      拾七看着长孙璟之,重复一遍。
      长孙璟之点头:“子鼠之前查探得,钟宝成牵涉中元之乱,当夜曾参与传谣,而后又伙同他人抢劫。宫中有令,但凡与中元乱党有关者,一律重处。钟宝成按律当斩,家人连坐。”
      “全家都流放?”拾七怔了怔,“孩子也一样?”
      拾七想到了宝山,那孩子才五岁。
      钟宝成自然死不足惜。
      可七叔公一家着实可恨,但……拾七说不出的滋味。
      南岭在大兴西南,离京城足足近三千里,崇山峻岭,地势险峻,且一年四季瘴气滋生,可谓最最险要之地。
      按照她看的史料记载,但凡流放于此者,最后幸存者十不存二三。
      “此番皆是这般处置。”长孙璟之道。
      他确实未曾说谎,只不过若舍得打点,具体流放之地还可商榷。
      而南岭,却是他亲自选定的地方。
      “你同我爹商议过了?”拾七抬首问。
      长孙璟之看着她,轻轻颔首:“钟宝成罪状并未杜撰,人证物证皆有,也省了功夫。宋公子一事不宜让人知晓,这亦可算自作孽不可活。你爹不宜出面,此事我这边出面更好些。”
      “孩子无辜,若有法子,能将孩子保下来么?”拾七想了想,还是说了。
      长孙璟之看她一眼,应了下来:“我想想法子。”
      “多谢。”拾七望着长孙璟之。
      长孙璟之回望一眼,未再多言,驱动轮椅出去了。
      这几日以来,两人虽然都在一处院子,却几乎没有碰面的机会。长孙璟之也没出过院子,但整日几乎都在西厢书房。拾七如今除了早上起床会在后院呆一个大半个时辰,晚上晚膳后,也会在后院呆到差不多到就寝时辰,才回前院。
      这样的话,即便是长孙璟之使用净房沐浴,也从头到尾都不用打照面。
      早在打发紫晴那一日,长孙璟之就重新发过话下去,院中下人未得传召不可轻易踏足,若是有事只能经荣官怀官通禀后,方可入内禀报。
      如此一来,能获准在院中随意行走的,除开长孙璟之同拾七两个主子和拾七身边的人,固穷院原来这边,就只荣官怀官两人。
      怀官还因此嘀咕了几回,说是而今这固穷院倒像是怀山郡主的地盘,他家公子倒似了客人。说的时候,长孙璟之也听见,却是置若罔闻,说第二回的时候,被长孙璟之瞥了一眼,而后就再不敢提了。
      如今两人这几日相处,院中两方下人都看在眼里。
      说是有嫌隙,看神情又不大像,可若说没有,两人似乎都有意无意地避开。
      怎么看怎么觉得怪异。
      一春私底下嘟囔几次,只觉着纳闷,可一旦提及这话头,其他三个丫鬟却没一个回应的。二夏那夜随同出去,隔了两日才回来,一春追着问了好几回,各种撒娇卖痴手段都用了,二夏的嘴却比那蚌壳闭得都紧。
      一春没法子,又打上怀官的主意,想知晓那夜究竟怎回事,连堵了怀官好几回,到了后来,怀官一见一春就开躲。
      最后还是四冬看不过去,同一春说了几句。
      “你究竟是想打听那晚发生何事,还是想打听郡主同大公子之间发生何事?”四冬问一春。
      “我就是想不明白。你说,头两日明明好好地,两人还一起赏夜景……怎一下子就成这般了?”一春道,“我知道你要怪我多事,可咱们进这府里这些天,咱们摸着良心说,大公子难道待郡主,待咱们不好?明明可以好生相处,若为了些误会,岂不是没意思?”
      “你怎知晓是误会?”四冬反问。
      “若不是误会,那便是真有事,你说咱们郡主那性子,若真有事,还会肯给大公子好脸?”一春振振有词,“今日大公子来说事,郡主不也让人进去了。你看郡主的模样,可像是生气的?”
      “有些时候,生气未必有事,不生气也未必无事。”四冬道。
      “你知晓我脑子笨,说些人能听明白的成不成?”一春没好气道,“你们个个好似都心里有数得紧,就我一个干着急,像个傻子似的。”
      “我的意思是,有些时候真能辨出对错,那还好些。”四冬淡淡一笑,无声叹口气,“真真麻烦的,是谁都没错。”
      一春听得一脸懵然,四冬却不肯继续往下说了。
      最后四冬要走,被一春拉住。
      “好了好了,旁地我不问,就问一句?”一春道。
      四冬看着被一春拽得紧紧地衣袖,无奈点头。
      “欸,我知道你聪明,也比我们几个有眼力劲儿。我就问你,你觉着大公子是不是对咱们郡主——”一春凑近,没说下去,只眼神意会。
      四冬看她一眼,慢吞吞将衣袖拽了回来:“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旁人我管不着,我也不想管,我只管郡主。”
      四冬转身走了。
      一春在身后跺脚:“这个四冬,真真没劲儿。马屁都拍不响,比二夏还难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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