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修炼手册》清波池

12、第十二章

　　“爹不是说还没明说吗，等皇上说了再说吧。”拾七站了起来，“爹还有事吗？”
　　反正原身就乖僻，她这么表现也不为过。
　　鹿山侯果然没有生气，只顿了下，而后，甚至还笑了笑：“也好，这会儿说这些也没用。累了吧，对了，爹让人送的东西可还喜欢？若不喜欢，想要别的就只管同爹说。”
　　拾七注视对方，鹿山侯笑得和气。
　　“有书吗？”想了下，拾七环顾了下书房，书房中摆得书有一些，但不多，都是没怎么翻动的样子，应是门面居多，“原先那些书都看得差不多了，爹如果方便，再送些来就好。”
　　“书啊，行，爹这儿书不多，爹也不爱看，明日就让人去寻些来。”鹿山侯连连点头笑道，“原先替你寻了些，你好像也不大喜欢，没成想如今倒喜欢了。好好，看书是好事儿，明事理，人也聪明。就要书么，可还有别的的？”
　　拾七摇了摇头，停了一下，倒是还真有个想法：“爹能不能帮我请个先生？”
　　鹿山侯微愣一瞬。
　　“书都看了，但好些不明白。”拾七低头道，她总不能说有些字儿都是连蒙带猜，只能这么含糊，“爹之前讲的事儿，我也有些不明白。请个先生，也能多明白些。”
　　这个要求似乎有些突兀。
　　可目前这情势却是必要的。
　　只靠一春二夏，所知太有限了。
　　但这个要求显然不是那么好达到的，如果只是请个教学问的先生应是轻而易举，但拾七话里的意思很明白，她想知道的，不仅与此。
　　有些东西就敏/感了。
　　这一回，鹿山侯的打量的目光很深，却没有拒绝：“也好，爹替你寻寻。”
　　拾七告退出去了。
　　鹿山侯看着她的背影，脸上现出一抹深思。
　　“侯爷，李嬷嬷来了。”下人来报。
　　鹿山侯点头。
　　李嬷嬷毕恭毕敬地进来，行礼：“侯爷。”
　　“可看见郡主了？”鹿山侯问。
　　李嬷嬷点头：“奴婢避过了，郡主并未瞧见奴婢。”
　　“说吧。”鹿山侯回到案前入座，语气随意。
　　“按侯爷的吩咐，陶氏自愿去了城外清水庵，陶玉兰奴婢也亲自送回了陶家，该说的话都说了，陶家心里有数，绝不敢生事。”李嬷嬷看侯爷一眼，“此事是奴婢处置不妥，还请侯爷降罪。”
　　“也不怪你，你以为那块肉是本侯的，想替本侯护着也在情理当中。只是你不该让夫人受委屈——”鹿山侯眯起眼，李嬷嬷身子一顿，鹿山侯语气冷下来，又缓和几分，“夫人身边还需要你尽心，记住，没有下回。”
　　李嬷嬷躬身恭谨：“是。”
　　李嬷嬷有太多的疑问。
　　譬如，那日侯爷早上醒来明明看见陶玉兰睡在一边，却什么都没说，而后两日也没任何动作，就只当没这回事儿一般。
　　李嬷嬷只当侯爷是认下了。
　　所以当陶玉兰一诊出身孕，她便传了信给侯爷，侯爷也没任何发话，没想到的是，侯爷回来后一开口就把陶氏姐妹给吓住了。
　　侯爷转动扳指，问的是：“你肚子里肉跟夫人没干系，跟谁有干系你们找谁，想好了没？究竟要不要找本侯？”
　　陶氏姐妹吓得瑟瑟发抖，根本不敢接话。
　　李嬷嬷也明白了过来。
　　可她不明白的是，侯爷为何要这么做。
　　若说侯爷那晚没动陶玉兰，这姐妹二人明显居心不/良，那第二日就该把人发作了。
　　但侯爷偏偏没有，还依然好吃好喝供着。
　　按这个道理，侯爷应该是动了陶玉兰的才对。
　　可若是动了，侯爷又如何能那般笃定，陶玉兰肚子里怀的就一定是野种。
　　她不是没查到陶氏姐妹回家的事儿，但即便陶玉兰同旁人有私，也不能说肚子里的种就一定不是鹿山侯府的血脉。
　　一条血脉对别的人家不算什么，但对鹿山侯府，哪怕再下贱的肚子里出来的，也是再金贵不过的。
　　可这些话，她不敢问。
　　“三月前，郡主院里的事儿，你好好说说。”鹿山侯转了个话题。
　　李嬷嬷点头，将事情说了一遍，比昨夜朱氏同鹿山侯说的，要详尽得多。
　　这样的消息本该早就传信，可鹿山侯当时人在西夷境内，实在也鞭长莫及。后来倒是随其他消息一道传了，但也没办法详细。
　　“那丫鬟是自尽的？”鹿山侯皱起眉心，“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头上有伤，像是撞的，身上的伤有灰，像是在地上弄的。人确实是自尽，剪子把喉咙都扎穿了。”李嬷嬷道，“奴婢没让多的人看见，她家里人也没让看，打发了些银子，尸首送到城外葬了。那丫头是一等丫鬟，单独一个屋子，当日发现不对的也是郡主的贴身丫头，奴婢本想把人拘住，那丫头也吓得厉害，只是夫人后来问了话，就让人把人全都给送走了。有家里人的，也都一家子一起，倒是吩咐了，只能往远的地方送。”
　　“怎没劝着？”鹿山侯蹙眉。
　　这样的处置虽不能说差，但绝不是最好。
　　这么大件事，又出的蹊跷，什么都没查清楚，人一走，还怎么查？
　　李嬷嬷欲言又止。
　　“该说什么就说。”鹿山侯撩起眼皮淡淡道。
　　“是郡主……”李嬷嬷低着头，“夫人说郡主害怕，不敢再让那些人伺候。郡主当时……还好是用的菱纱，若是旁的布料只怕也没那么容易断，不过也伤得不轻，眼神发直，不理人，也不吃东西，夫人吓得不行，说既然郡主不喜欢，干脆就都送远些。后来夫人守着郡主哭了三日，人都快倒了，郡主才开的口。”
　　鹿山侯沉默良久，缓声问：“你觉着郡主是自个儿上的吊，还是被人害的？”
　　李嬷嬷摇头：“郡主不肯让人近身，奴婢不知郡主身上有没有伤，后来大夫也只看了脖子，连脉都没让把。奴婢实在不知。”
　　“便是发卖也该有个去处，能找的都找回来。”鹿山侯道，“尤其是几个贴身的，一个都不能漏。我鹿山侯就这么一个女儿，命都差点没了，若是就这样轻易抬手过了，那也太让人看笑话了。”
　　说得漫不经心，却是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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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拾七：这个爹有点丑。
朱氏仰慕脸：……我遇见你爹那天——
鹿山候含泪：不，闺女，你爹不丑，真的——你爹我有苦衷啊……
鹿山候：蠢作君你还我盛世美颜！
蠢作君冷漠脸：……时候没到，急P，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