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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土黄色的前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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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叫团藏的人来过之后我先前所担心的翻天覆地的变化并没有来临,我和哥哥的生活一如从前,除了……我多了个疑惑,他多了个心事。
我们真正踏上那条不归路的分岔口是一个晚上。
那天晚上没有月亮……
我和哥哥的家很小很简陋,根本没有地方让我们摆下床这种东西,在寒冷的冬季时那唯一一床已经看不出原来颜色的被子哥哥让给我盖了,我蜷缩在有些扎人的所谓的地板上瑟瑟发抖。
旁边的哥哥已经睡着了,好像一点都不觉得冷一般。
“怎么,冷的睡不着么?”在我呆呆的望着他的时候,他睁开了眼睛,流金光芒。
我摇摇头,勉强的挤出一个微笑给他。
他不说话,挪到我身边将我收到他的怀里,我感觉有一股暗流进入了我的体内,它们在我身体里柔和的流动,我忽然就觉得不是很冷了。
我有些疑惑的抬起眼睛看他,他闭上了眼睛并不回答,只是将我抱得更紧。
一声叹息在耳畔若有似无的荡开。
“吟,明天我们搬家吧。”
“好的,哥哥。”
搬家?何处是家?我们分分秒秒在找寻的家早就被我们亲手毁掉了,不是么?
爸爸妈妈,对不起。
那一刻,寒意刺骨。
可是请原谅我,关于我不会因此后悔这件事。
行李很简单,用床单将唯一的换洗衣服和一天的粮食包起来我们就出门了,哥哥念了一串奇怪的话后喷出一团火把我们住了一年两个月零五天的“家”烧掉了。
哥哥说那个是一种忍术,是他在一个叫做木叶的地方学习到的。
在那个简陋的房屋逐渐化为灰烬的过程中我和哥哥一起离开,苍茫夜色中火星四溢,我们谁都不曾回头。
我们的生活又回到了动荡的旅行,可是和以前的困苦完全不同。
因为,忍术。
对,因为忍术莫名其妙出现了丰盛的饭菜,漂亮的衣服,崭新的背包,而我却惊恐的望而却步,这些东西从何而来因何而来我不想愿、也不敢去想象。
看到哥哥眼中的期待被痛苦所取代,我的心里出现了一种深沉的不肯退去的情感,它的名字叫做悲伤。
哥哥他伸出手来揉揉我的碎发,动作轻柔似乎和从前别无二致。
哥哥他叹息般的说,你是一个命苦的孩子。
哥哥他轻轻的唤我的名字,吟……
可是他依旧使用各种各样的忍术,行李也多了一些奇怪的卷轴,半夜醒来常常看到哥哥在研究着什么,金色的眸子里可以隐约读取出名为贪婪的东西,更有甚者,他根本不在我身边。
留下我一个人在山洞或者在树丛,孤独的,恐惧的,无依无靠的抱紧了自己的双膝。
望着漆黑中忽明忽暗的篝火,我是那样的怀念饥寒交迫的日子,怀念难以下咽的血肉,怀念在生死边缘相互依靠,而如今,我却成了无用的附属品,随时可以被丢弃,而如今,我却无论如何都回不到那浸满血色的,曾经的曾经。
这个世界上我最讨厌的东西就是——忍术。
我们的路途,没有目的,所以不知远近。
我们的流浪,没有港湾,所以无法回归。
我们所能讨论的最奢侈的问题仅仅是我们的下一站将是何方。
“吟,前面不远就是砂之国了,我们接下来去那里好不好?”
“好。”
其实我根本就没有立场参与这个本该两个人的讨论,我只能回答说好,就像那时他对我伸出手发出邀请的时候我只能将手递给他和他一同远去一样。
阵风袭来,沙尘弥漫。
砂之国是土黄色的。
我出奇的喜欢上了这种颜色,平庸的,荒凉的,死寂的。
我们在它的入口附近呆了约莫半日,然后在夜色深沉时分踏入了砂之国的大门,哥哥跟一名守卫的沙忍交谈了几句后那名沙忍就毕恭毕敬的侧身让到一旁,其他的守卫也都侧立于两边。
“大人,请问需要我带路吗?”一名沙忍极尽讨好的上前询问。
“你当我是谁呢?”黑暗中金光突现,极度的自信、乃至自傲混杂着隐约的杀气。
只是一个眼神却已经让那人胆战心惊的退后。
其实,被吓到的不只是他,还有我。
明月在层云中穿梭,时隐时现,在这样晦暗不明的夜色中我和哥哥两个人在笔直的空荡荡的砂之国大道中央默默前行。
这条路是否会有尽头?
若是有尽头,那么最终等待着我们的到底是什么?
我不知道。
我只希望,能够一直这样,只有我们两个人,走下去。
不知走了多久,我们来到了一座断壁边缘。
我们的末路,终究是无底的深渊么?
我面无表情的望着他,他却侧过头来微微的笑了。
他伸出双臂抱紧我,说:“吟,要抓紧我。”
我不说话,只是死死的抓住了他的衣襟。
他轻轻的纵身一跃,在我尚在恍惚之中时已经到达了地面。
哥哥信步上前,没有看到我在他身后不着痕迹的上扬嘴角。
哥哥将手掌放在断壁上一颗枯枝下三尺的方位低声念出一句咒语,大地随之震动,片刻后断壁上出现了一个不大的洞口。
那个洞口是如此的黑暗,就仿佛那将通往地狱一般。
哥哥给了我一个安慰的眼神,然后牵起我的手向里走去。
向着地下无边延伸的狭窄的阶梯,我不害怕,只因为我的手被这个人牵着。
地下却是极空旷的圆形场地,我抬眼看到四周的墙壁上有三扇颜色不同的大门,分别为莹白、血红、漆黑。
早就有一个一袭黑衣的蒙面人在那中间等待我们了。
哥哥紧紧地握了一下我的手,一步一步的向那个人走去。
“等候多时了。”那个人的声音有些沙哑,“大蛇丸。”
“让您等这么久还真是不好意思了,可是您说过要在合适的时候出现啊。”哥哥仿佛觉得很好笑的样子,微微勾起嘴角,“我们又不是第一次打交道,跟我就不用如此伪装了吧,风影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