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第 8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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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扬打算去杜懿那儿呆两天，2号下午晚自习开始前回来。
隔天大早，也就是1号早上，张扬背了两件衣服和书就奔向了汽车站。
杜懿说忙，那是真的忙到炸，杜懿领着他回了宿舍，话都没能多说一句，就急冲冲地赶回研究院，在杜懿宿舍呆的两天一夜，张扬基本上就只有那一晚上和杜懿好好说上了话，而这还是建立在杜懿抛开工作赶着十二点回来的基础上。
夜深时，杜懿带着一堆计算的草稿、图表回到住的地方，钥匙开了门，他一眼就瞧见小客厅窗前书桌埋头写题的张扬。
张扬只开了一盏台灯，没有开大灯，微黄的灯光下，张扬的身影映照在玻璃窗上，听到开门声，他才放下笔望向房门。
见是杜懿，他勾唇一笑：“回来了？”
站在门前看着张扬，杜懿便觉着心头暖融融的，精神也松弛了好些，他关上了房门，把图表往鞋柜上的隔板上一放，一边换鞋一边说：“现在还没睡啊？”
“还早，我看书。”
“难得就这么一天能多睡会儿的。”杜懿走到张扬身边，手撑在桌边，杜懿垂首望着张扬：“应该早点休息。”
“太早了也有些睡不着，就多做了几张卷子。”张扬道。
杜懿瞧了下张扬手边摆放的试卷，“我帮你看看？”
张扬拿起水杯喝了几口凉白开，摇头：“不了，我刚才对了答案，你忙了一天，去洗洗早点休息。”
杜懿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半晌才轻叹一口气：“早晓得就不让你过来了，坐车奔波不说，我还没时间陪你，明天一大早又得去院里。”
研究院虽说在省城，但位置却是偏远，张扬坐大巴到省城还要再转三趟公交才到，公交车站多、车次少，张扬单程都要花费三四个小时。
“你这儿安静看书效率高，而且，”张扬笑了下：“这不是也见到你了吗？”
杜懿搭在桌上的手指微微一动，他借着台灯的光就这么望着张扬。他已经十几天没见张扬了。过年之后，这是杜懿第一次这么长时间没见张扬。
杜懿的目光在张扬的面上一点点的梭巡，张扬其实长得很好，说不出的好看，说不出恰到好处，轮廓俊朗、鼻梁高挺、那双眼睛更是极富神采，张扬、恣意、又坚韧。
杜懿拉过一张椅子坐到了张扬的旁边，他伸手握住了张扬垂下的手，眼中带了些温润的笑意：“这么想见我？”
“......”张扬有些耳热，他有时候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应付杜懿的调笑。
杜懿笑意更深了些，指尖抓了抓张扬的手心，“张扬，我问你呢。”
被杜懿抓地手心麻痒，张扬一把抽出了手，不禁笑道：“你干啥呢？手痒啊？”
杜懿却没等他躲，伸出两手都抓住了张扬的手，面对着面，他又靠近了些许，他笑着应答：“可能吧。”
说着他的目光一点点下滑，落在了张扬唇上，瞧着那点水润后的光，他缓缓地慢悠悠地继续：“好像，有一句话，叫十指连心？”
“什么意......”
话说到半截，张扬就明白了杜懿这句话里的意思，张扬喉间蓦地一梗，也注意到了杜懿的视线。张扬眼眸中的光猛地颤了颤，心脏也重重地跳了起来。
研究院所在的位置本来就偏远，周边没什么居民区，全是农田荒地，深夜里宿舍更是安静地只能听到外间的风声树叶声，以及......
对方的呼吸和心跳声。
当视线又再度纠缠在一起时，杜懿重重地吻上了张扬的唇。
牵在一起的手不知几时松了开化成对彼此的密不可分的拥抱，在昏暗的光线下、在只有彼此的空间中，唇的单纯贴合随着心跳和上升的体温渐渐变得热烈。生涩的厮磨、纠缠，当呼吸在唇间交换时，坐着拥抱的距离都嫌太远。
不知是怎么发生，又生出甚么变化，张扬猛然回神时，不知几时，他和杜懿已经紧紧拥抱着倒在了chuang上，shejian纠缠、唇ban相贴、呼吸相闻、剧烈的心跳、混乱的呼吸、战栗的拥抱......
拼着理智分开些时，没有开灯的房间里，暗得似乎只能瞧见对方眼底幽暗深邃的光，听得见对方错乱的呼吸声。
杜懿紧紧地抱着张扬，舍不得放开，追着又吻住了张扬。
“杜、杜懿......等等......”张扬的声音几近嘶哑，他喊了一声杜懿的名字。
杜懿猛地一顿，他微微退开了些，但拥抱的力度却分毫未减，暗色中，他深深地望着张扬，再开口时，是同张扬一眼沙哑的声音，“张扬......”他抿了抿唇，压抑着低声道：“你，有没有想过和我......”
这话，杜懿没有说完的，张扬依旧明白了他的意思。
张扬有些许怔忪，有没有想过？他也是男生，还是21岁的男生，这些事在和杜懿交往之后，他多少也想过一点，只是不敢细想。
他是第一次有喜欢的人，也是第一次和喜欢的人交往，拥抱亲吻都是和杜懿一起，仅仅如此都让他难以招架，其他的......他确实不敢去细想。
但是......张扬想起打工那两年间的一次梦境......灰蒙蒙什么都分不清的场景，但他清楚的知道那里有他和杜懿。
张扬：“......”他说不出口。
张扬没有回应，杜懿却是先一步说了：“我想过......想过好几次。”
张扬感觉耳朵发烫，心跳也发了狂。
屋中又再度安静下来，杜懿咬了咬下嘴唇，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张扬快高考了，现在不能分心......
想到这里，杜懿深吸了一口气，他松开张扬站起了身，说道：“我去洗个脸。”
杜懿突然起身，张扬以为杜懿误会他从没这样的心思，心下一急，张扬一把拽住了杜懿，忙道：“我也想过！”
只是说完，他又不敢去看杜懿的神情，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解释道：“只是不太敢想。”
杜懿怔了怔，等反应过来时，他忽而笑了起来，他想问有什么不敢想、想问张扬想了些什么、想告诉张扬他想过什么，但最后他也只能上前狠狠地亲了张扬，“等高考结束......”
这一晚，张扬和杜懿是紧紧偎在一处睡着的，隔天六点杜懿就起床赶去研究院，两天一夜的时间，两人连一起吃一顿饭的时间都没有，但却都精神十足，2号下午两点张扬就赶着坐车回了凤里。
忙完五月初的那几天，杜懿就清闲了下来，每天早早回凤里陪着张扬查缺补漏。
高三的最后一个月过得比任何时间都快，曾经希望时间过得快一些，等到临近高考的时候，太多学生却渴望这个时间过得慢些。
但张扬却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
2013年6月7日、8日，张扬迎来他延迟了两年的高考。
说不激动是假的，但是真等上了考场坐倒了自己位置上时，张扬却平静了下来，静静等待考试的开始。
两天，48小时，真正考试的时间9个小时，十几年的付出就在这几个小时中尘埃落定。
杜懿本来想请了两天假陪着张扬，但张扬没同意，杜懿想了下怕张扬有心里负担也没再坚持。
但是最后一天最后一门考试结束时，张扬还是在校门口看到了等在那里的杜懿。
远远地，背着黑色背包的杜懿笑着大喊了张扬的名字，“张扬！我在这儿！”
张扬心中一动，再之后他迈开了长腿，什么也不再管快步奔向杜懿，当临近杜懿后，他张开手紧紧地拥抱了杜懿。
杜懿微怔后就立马抬起手回抱了张扬，“恭喜，结束了！”
周围尽是学生欢畅的欢呼声，拥抱的家人朋友太多，他们站在人群中没有分毫差别。
“没问题！”张扬大声笑着，“杜懿，我觉得这次没有问题了！”
“嗯！”耳边是张扬欢畅的笑声，杜懿却莫名红了眼，两年，足足两年，张扬迟了两年的高考终于结束了，杜懿点头：“一定可以。”
“待会儿我们去吃好吃的！”
“好！我请客！”
“行！”张扬笑望着杜懿，“不过要等开个班会，之前班主任说结束以后会准许再进校，要安排填志愿的事，你可能要再多等一会儿。”
杜懿：“我一会儿陪你进去。”
张扬：“啊？你都毕业了不能进校了吧？”
“进得去。”杜懿笑：“我可是凤里中学至今唯一一个省状元，刷脸卡都能入校。”
张扬笑出了声，想到那年杜懿的分数，他止不住地夸：“确实厉害！742分，就语文扣了几分的省状元，你的比第二名都高了三十，真的厉害，那会儿网上都上头条了......”
杜懿笑望着张扬，听着张扬说那年的事，等张扬说完，他才道：“不说笑了，其实我之前给吕老师说过了，说今天去看他，所以，待会儿你去开班会，我去一趟教室办公室然后再去你们班找你。”
张扬点头：“好。”
如同往年一样，补习班的班会开了不到十分钟，教室外的走廊上就聚满了撒书抛洒试卷的学生。
白色的卷子在天上飞舞，撕开的一页页书迎着风坠落，一时间热闹非常。
还不等班主任说话，班里坐在门边的男生带头抱着书冲出了教室，抓住一把卷子就大喊着朝天空抛开。
“今年给老子金榜题名啊！！！”
一句怒嚎惹到全班都尖叫出声，疯了一样冲出了教室。
张扬和这个班上的人其实都算不上熟，本来不准备出去，但同桌的黄秋业拽了他的手，“走！我们也去，我感觉今年这书是可以撒了！”
说罢也不等张扬答应，就指挥着张扬抱了书，拖着张扬出去了。
张扬没办法，只能跟着找了一个人少的位置站定。
这个时间，走廊上全部聚满了考完的学生，成片成片的白色卷子在空中飞着，场面壮观到让人瞠目。
只是身边没什么熟人，张扬对撕书撕卷子没有太大兴趣，就站在边上看着穿着夏季校服的高考发疯、呐喊。
只是看着看着，余光却瞥见右边有人朝他走了过来，张扬侧头望去，只一眼，他就愣在了原地。
来人是杜懿。
是穿着和他一样的凤里中学校服，背着黑色背包的杜懿。人来人往的走廊上，一步一步、眉眼含笑地朝他走了过来。
张扬呆愣地望着他，望着杜懿走到自己跟前，恍惚间，仿佛他似乎看到了2011年的初夏，那年高考的模样。
“今天才算是毕业了吧？”杜懿笑道。
人群中，杜懿放下背包，然后从包里拿出他高中课本和试卷，他扬了扬下巴，“现在是不是该撕书扔卷子了？”
张扬却在这一句话后蓦然红了眼，好半晌他才哑声说道：“对。”
杜懿轻声问：“那一起扔卷子？”
张扬定定地望着杜懿，许久他才笑着重重点头：“好！”
说完他弯下身从自己那一堆书中扯出一卷试卷，当他再看向杜懿时，杜懿仿佛心领神会，站到了张扬的身边，与张扬一同朝着空中抛出了自己的卷子。
张扬：“金榜题名！民航大！”
杜懿：“那我就免为其难考个省状元吧。”
张扬：“哈哈哈哈哈，没问题，肯定742分！”
两人相视一笑，随即又捡起一本、再一本，撕开、抛洒，纸片像白鸽翱翔，像蝴蝶飞舞。
试卷、书页纷飞的刹那，两人同时大喊出声：“毕业快乐！！”
作者有话说
第89章 第 8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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