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梢三寸雪》流水怜兮

2、姑苏公子2

　　“既然叶公子并没有什么要事在身，不如就与我等一同去金陵游玩如何？”花满楼说道，陆小凤赶忙说道：“以叶公子的出身，只怕金陵早就玩腻了。”
　　叶诚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丝毫不为陆小凤的话有所反应，而是喝了口茶继续说道：“金陵我倒是没去过，和你们去也无妨。”
　　这人……甚至不把陆小凤的嫉妒放在眼里，这又是为何？花满楼思绪百转依然没有结果，名门出身，却没去过金陵，不仅如此还丝毫不为此遮掩，或许……他根本不知道金陵是做什么的，有了这个想法花满楼试探的问道：“叶公子可知道金陵是什么地方？”
　　“金陵乃我朝旧都，太祖盘踞于此建立大明。”叶诚说道，花满楼以为他会继续引经据典，谁知他并没有说下去，而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似乎并没有打算继续说下去，陆小凤惊讶的问：“就这样？”
　　“不然呢？”叶诚挑眉，花满楼笑了笑：“的确如此，只是如今的金陵却不止是以旧都而闻名，十里秦淮河百年温柔乡，那才是金陵的出名之处。”
　　叶诚满不在乎的说：“不过是些庸脂俗粉而已。”
　　“可正是阁下这样的正人君子养活了这些庸脂俗粉不是吗？”陆小凤笑着说，“还是说阁下原是柳下惠，有坐怀不乱的功夫？”
　　这话中挑衅的味道也未免有些过分了，花满楼斜了叶诚一眼，读书人看不起青楼女的事早已蔚然成风，那这件事来呛别人也未免……
　　“随你怎么说。”哪知叶诚对他的攻击视而不见，“我已有妻儿，不想再在女人身上浪费时间。”
　　你这样的人竟然有妻子！简直是世间男人的耻辱！陆小凤瞪了叶诚一眼，花满楼笑了笑，陆小凤向来关心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如今叶诚既然算是出身名门那他的妻子一定是非常温柔贤淑美丽的女人，此人竟然是这样的态度，也难怪陆小凤对此生气。
　　花满楼问道：“不知公子几岁了？如此大好的江南风光，少侠怎么没有携妻儿前来玩赏？”
　　“带他们作甚？”叶诚不解的问，“不过徒增负担而已。”
　　陆小凤拍案而起：“喂我说！你这人怎么说话的！”花满楼赶忙拦住他，聪慧如花满楼只消一想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冒昧问一句，叶少侠这等出尘之人为何会娶妻？”
　　“当娶妻便娶了，当生子便生了，哪来的为何？”叶诚瞥了一眼花满楼的茶碗说道，“我见你这花茶味道不错，不知可还有？”
　　“有是有的，我去取来。”花满楼说着拉了一把陆小凤到画舫后面去了，为了不妨碍几人说话，花满楼这次只带了花四和一个聋哑人，两人都呆在船舱后面驾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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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满楼拉着陆小凤出了船舱好笑的说：“你今天怎么这么沉不住气？”
　　“我见着这样暴殄天物之人心里就烦躁。”陆小凤哼了一声，“有权有势了不起啊，有权有势便可糟蹋姑娘的一片真心？”
　　花满楼摇了摇头：“那位夫人想来也和这个少侠一样的想法。”
　　“你怎么知道？”
　　花满楼点了点他的头：“陆小凤啊陆小凤，你到底是在江湖上漂久了没人管，大户人家的生活哪有江湖上自在安逸儿女情长？寻常大户人家的子嗣十三四岁就开始定亲成亲了，若是嫡出的子嗣更是负着生儿育女延续香火的重任，你可知七出中还有一条无子的罪过吗？”
　　陆小凤撇着嘴不说话，花满楼叹了口气：“我大哥十四岁就成早早的成亲延续香火，如今你看我那侄儿也快到了赶考的年纪，我们花家姑且算是半个江湖中人却也是如此，何况那位叶公子恐怕还不算是江湖中人呢？”
　　陆小凤噘着嘴看着他：“可你都二十岁了不也还没成亲？”
　　“因为我行七，传宗接代一事再怎么说也轮不到我操心。”花满楼叹了口气，“这位叶公子就可怜了，想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早早与人结为姻亲，成亲前怕是连小姐的面都没见过婚后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感情，所谓成亲不过是为了完成生儿育女的例行公事而已，你嫌他对夫人无情，可他夫人又可曾对他动过情？说到底不过是个可怜之人罢了，你又何必与他针对？”
　　“我……”陆小凤撇了撇嘴嘀咕道，“花伯父可不会让儿子做这种事。”
　　花满楼叹了口气：“不是人人的都有我爹这般开明，家族的重任家族的夙愿大多时候便是如此压在一个人身上，只可怜那个备受压迫之人深受迫害却不自知，还要以同样的方法压迫自己的后代子孙，当真可怜。”
　　听他这般叹息，陆小凤心知他又想起了自己的一些公子哥朋友，花满楼是不幸的，他从小就双目失明看不见旁人眼中的缤纷世界，可他又是幸运的，正是这双盲眼帮他甩脱了家族的重担，得以自由自在的生活。陆小凤说道：“好好好我认输，我跟他赔礼道歉还不行吗？”
　　“倒也不必，我想他不会放在心上，陪我去找花茶吧。”花满楼说道，他忽然停了下来问道，“对了，你真的要带他去勾栏院玩吗？”
　　“嘿嘿。”陆小凤坏坏的一笑，花满楼心知他一肚子坏水早就准备妥当只等叶诚自投罗网，犹豫再三终究不想破坏陆小凤的期待，也罢，叶诚应当不会介意这点小玩笑，不如说他应当不会上这么白痴的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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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了花满楼气氛一下子变得诡异，一个冰山脸西门已经很压抑了，如今还有个和西门不相上下的冰山脸叶诚，虽然叶诚不算是冰山脸，相反他笑的如沐春风，只是那笑容并未达到眼底，呈现在他脸上的依旧是那种和善而疏离的神情，仿佛真的是来自九天之上的谪仙路过滚滚凡尘却不肯为任何事驻足。这样的气氛就让司空摘星压力山大，如坐针毡的司空摘星见两人并没有搭理自己的想法便沿着门边一路溜了，没了司空摘星，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小小的空间里仿佛只有这他们两人，沉重与空寂厚厚的堆积下来，沉重的令人喘不过气。
　　西门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一点，终于他开口打破了这般死寂：“你的轻功不错。”
　　“你的武功也不错。”叶诚看向西门，他目空一切的眼中流露出一丝丝的狂热和杀意，这点微不足道的痕迹却传递个西门一个很重要的信号，此人的真名，叶孤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