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恩人》闲人点墨

4、仆人

　　白沐以为只要释放一次解决了燃眉之急便可，不想第二日夜晚灵气又开始躁动不安，有了前车之鉴，白沐这次倒不至于慌乱，神识展开，虽然气息微弱，但没想到山上那人还活着，只见天空一道黑影划过，眨眼白沐已然站在了后山洞口，他要进阶了，体内的灵气活跃的有些过分，若是每晚都要这样……白沐皱了皱眉，不喜总这么与他人接触。
　　白沐这一次意识清醒，山洞里的一丝一毫都逃不过他的眼，原来那人经脉断了又饿过了头，怪不得昨天一点不反抗，乖顺的很。
　　白沐步步靠近，将那人的现状尽收眼底，原来昨夜上了一个少年，长得倒是不丑，也没多漂亮就是，大概是昨天他走后就没醒过，现在还瘫在床上面无人色，衣摆凌乱，裤子被扔出了床外，下身还是被蹂躏过的惨样。白沐皱眉别开眼施了一个净尘术，他该庆幸这山洞里还有少许灵气，没有什么蛇虫鼠怪进来爬上他的身。
　　跨身上床，提枪上阵，白沐没有丝毫怜惜，那少年到也安稳，任由身上之人兴风作浪，眉头都不曾皱过一下，白沐知道这人气数将近，若放置不管，他活不过今晚。
　　今夜的舒解与昨日不同，白沐在运作公功法，疏导灵气之外，还能感觉到些许快活，他时常听魔宫里的人说起这事是何种滋味，有多快活，亲自体验后他晓得了其中乐趣，却不能理解有人为此疯魔、沉迷，嗤！他怎忘了那些人也只是为了修为。
　　事后，白沐看着床上的人若有所思，体内的灵气躁动已不可再强行压制，也不知还会持续多久，若是以后又遇到这样的事，难道还要找别人，找人倒不是什么难事，魔宫想爬上他床的人大有人在，只不过个个都是放荡惯了的，那些嘴脸看着就倒人胃口，其他人也没人入了他的眼，不若就将这少年留下，让他在身旁伺候，也好过每晚再去找人，反正这人他碰过了，也没什么好挑的，以后若是死了，再找一个便是。
　　白沐给那少年喂下一颗辟谷丹又喂下一颗活络丹便转身离去，不想守着这人听他嚎叫，也不想带回去扰人清梦，他喂下丹药只消明早再来将人带走便可。
　　白沐走后山洞里越发安静，躺在石床上的少年偶尔发出一些微弱的声响，额头渐渐被汗水打湿，嘴里的痛吟渐大，却没有白沐想象中的鬼哭狼嚎，少年的身体开始颤抖，他似承受不住体内巨大的痛苦，声音慢慢变大，身体也抖得像个筛糠，双手攥的发白，如此断断续续反反复复一夜，在天亮之际，石床上的少年终于不再痛苦，安安稳稳的睡了过去。
　　白沐照例去看望柳莹时，柳莹眼尖的发现白沐头上的发冠换了一顶，身上也少了那让人移不开眼的气质，今天柳如生不在，柳莹倒是放开了不少，与白沐也能聊得几句，不至于不自在。
　　本来气氛正好，却不想白沐突然发难：“三年前我赠予恩人的白玉戒指为何不曾见过恩人佩戴？”
　　这一句一下堵住了柳莹的话匣，他哪里知道什么白玉戒指？连恩人这个名号都是他爹爹给安的，又怎么会知道那本就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好在爹爹聪明，事先说了她记忆有缺失，就算不知道也不奇怪吧，柳莹小心的开口。
　　“什、什么白玉戒指？我忘记了。”
　　白沐皱眉，那戒指是用白玉做环，木晶镶顶，用料不算多奢华，却也十分珍贵，就算柳莹识不得，柳如生却不会认不出那东西的价值，而且那戒指他下了禁制，只要有人带上片刻就会自动认主，只要不是有人破了他的禁制，戒指就不会遗失，可小恩人却一点都不知道，难道那戒指被柳如生吞了？思及此白沐眼里寒光一闪而过，若真是柳如生拿了他的东西，那他非得要他把东西吐出来不可。
　　“恩人忘记了也就罢了，只是可惜了那空间里的一堆好物。”
　　空间！柳莹眼睛一亮，声音里都透着兴奋。
　　“仙人是说那白玉戒指是个空间戒指！”
　　“正是。”
　　居然真的是，空间戒指，没想到这个叫自己恩人的人会这么大方，直接送出了空间戒指，听他话里的意思，里面还有不少好东西，在这仙凡交界之地能有个高级储物袋就算不顶好的了，没想到他竟送出了空间戒指，若那戒指是自己的……若是她当年救了这人……可惜她没有救过什么人，也没见过白玉空间戒指，唉~
　　“可惜了……”
　　柳莹如被浇了水的落汤鸡，肩膀都垮了下来，发自肺腑的觉得可惜。
　　白沐也觉得可惜，他到不是觉得丢了一个空间戒指可惜，而是觉得他留下的东西没能及时帮上小恩人的忙而可惜，若是小恩人用了空间里的奇珍异宝，现在就不会是这个修为，才筑基中期，不过看出柳岩在意空间戒指，白沐打算投其所好。
　　“恩人若是喜欢空间戒指改日我再送你一个便是，只是里面的物件怕是不会再有那么齐全了。”
　　这确实是，白沐不觉得这东西有多稀奇，魔宫里几乎人手一个，只不过这地方贫瘠，想来是不常见这玩意的，只是他是魔修，有的灵器，丹药都为魔修所炼，要使用就要耗费大量灵气，柳莹能用的几乎都放在了那个白玉戒指里，他确实拿不出什么。
　　柳莹可不管这些，光是有个空间戒指就已经够她乐半年了，更何况对白沐来说不算什么的东西就在她们眼里可是价值连城，柳莹心里激动，却还要保持大家闺秀的风范，可那双眼睛却骗不了人。
　　“真的吗，那我就先谢过仙人了。”
　　白沐见柳莹激动不已又努力保持端庄的样子不由好笑，小恩人果然还是个小孩子啊。
　　“恩人客气了。”
　　“仙人以后莫要唤我恩人了，听着别扭，就唤我莹儿吧！”
　　白沐也不顾及这是不是人家女子闺名，小恩人与他亲近他高兴还来不及，当即满口答应。
　　“莹儿，那莹儿唤我的名白沐可好？”
　　柳莹自是满心欢喜的答应，白沐在柳莹那里呆了小半个时辰后去找了柳如生，空间戒指他还是属意那个白玉戒指，毕竟里面有不少灵修用的东西，这样给小恩人才拿得出手些。
　　白沐来找柳如生，让柳如生很诧异，这位仙人也就对他女儿能放下架子愿意聊聊，对其他人从来都是不假辞色，今天会来找他想必定是有什么事情？
　　白沐的事柳如生不敢怠慢，就怕他有不满意的地方，只是那戒指……
　　“仙人当时亲眼见到莹儿带上了吗？”
　　“若是我见她戴上了，现在又怎会来问你？”
　　既然并没有亲眼所见，那就好办了，柳如生神色微松。
　　“我从未见莹儿拿过白玉戒指，即是珍贵的空间戒指，我见了又怎会不让她收好，莫不是那戒指被别人拿了去？”
　　白沐知道柳如生若是拿了定不敢欺瞒与他，当初那山洞他呆了那么久都没见过有其它人去过，便以为不会有其它人进去，这才把东西随意放在了石床上，压根没想过那也就是个无主的山洞，怎就不会有别人来？大意了，这戒指究竟是何人拿了去，不能找回戒指白沐只得重新找一个，这到不难，他的空间里就有不少，只是里面的物件还得好好思量一番，出了柳如生的书房，白沐又去往后山，山洞那里还有个人等着他收呢。
　　石床上的少年睡得安稳，丝毫不觉那一身□□的样子污了谁人的眼，白沐心下不喜，忍着厌恶给他施了个净尘术，又将衣裳下摆拉下来遮住少年的□□，这才将人叫醒。
　　林莫离一觉醒来身上有了力气，断裂的经脉也不再无时无刻的疼痛，这是好了吗，怎么会呢？难道是之前那位歹人救了他，对了！他的包裹。忙忙慌慌的下了床，也不在意光溜溜的下身，只想找回他这些年的积蓄，里面的灵石还在，林莫离将包裹抱在怀里，嘴角牵动一个小小的笑。
　　“先把裤子穿上。”
　　白沐冷声提醒，看不惯那少年旁若无人的奔放。
　　听见声音，林莫离才发现山洞里还有别人，也才注意到毫无遮掩的白花花的大腿，窘迫的捡起床下的裤子，那裤子只剩几根布条显然不能再穿，还好包裹里有一套换洗的衣物，从包裹里翻出裤子穿上，林莫离红着脸不敢看刚才说话之人。
　　可真是个木头，杵在那里那么久都不声不响，就什么都不好奇吗？不想想是谁救了他？
　　“你可知昨夜若不是我，你现在就该去阎罗王那里当小鬼了。”
　　林莫离一瞬抬头，小脸上红晕褪尽，似被吓得不轻。
　　“你，是你救了我？”
　　“正是。”难道他说的不够明白？
　　怪不得身体不那么痛了，也有了力气，这人救了他的命，是他的救命恩人。林莫离偷眼瞧他，这人长得真好看，心地也好，手指揪扯着包裹的花布：不知道他将这些用作报答，那好看的人会不会收，会不会嫌弃？
　　“我不要你的金银钱财，只要你在身旁伺候，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以此来换你一条小命，你可愿意？”白沐嫌弃的看一眼的林莫离的包袱，压根儿不觉得里面会有什么好东西。
　　林莫离不曾想到好看的恩人只要他在旁伺候，可是他不曾被人伺候过，也没有伺候过别人，做不来那些事，不知恩人会不会嫌弃他笨手笨脚。
　　“怎么？你不愿意！”
　　“不不不，我是担心做不好那些事……”
　　料想他也不敢拒绝白沐到不担心他不会做什么？只要夜里乖乖听话躺着就好。
　　“我不要你做许多事，叫你做什么你做什么就是，你可明白？”
　　“明白。”
　　林莫离应声，想着洗衣裳他倒是会，可伺候人好像不只要会洗衣裳，他该去跟谁学学怎么伺候人才好？若是洗衣裳的张姨还在，他还可以跟张姨学学，可惜张姨已经走了……
　　不待林莫离多想，白沐便拉着他飞下了山庄，林莫离修为已到筑基，本也可以御剑飞行，奈何他没有灵剑，也不知如何御剑，所以从未真正的飞过，这下他倒是借着恩人的手体验了一把飞行的滋味，只是恩人飞的太快，又没有御剑，且是直接提着他的衣襟飞的，这被人勒脖子的感觉让林莫离好一阵难受。
　　林莫离以前住的是佣人房那一区域，那里和前院的建筑风格，花坛摆设相差甚远，更何况白沐的住处柳如生又精心打理过，白沐又飞的太急，他根本就没看清楚走的是哪里，所以林莫离并不知晓这就是他住了十几年的聚灵山庄。
　　白沐在自己的住处旁要了一间耳房，将里面的丫鬟都赶了走，他又不需要那些，偶尔端个茶递个水也有了这新来的小家伙，何必在让那些人来招烦，他喜欢清静，那偌大的魔宫里也只有两个人进来伺候。
　　虽说是让林莫离在旁伺候，白沐出行却不带着他，只让他在耳房里呆着，他第一次有了正经事做，当别人的侍从，没有签卖身契，又对白沐心存感激，所以他不觉得这是什么丢人的事，心里反而有些紧张，担心自己做不好，伺候不好恩人，却不知道自己的主子在他人眼里就是个魔头。
　　柳莹的伤其实早就好了，柳如生担心她恢复的不好要她多躺了几日，今天她终于不用躺在床上挺尸，柳如生这才设了宴席请白沐一同用餐，要说白沐都在山庄上住了这么久了，不应该现在才摆席宴客，这实在于理不合，这也怪不得柳如生，他不是没请过，只是那人一再拒绝，说是等恩人的伤好了再一同用过也不迟，柳如生也就只得作罢。
　　夜里偌大的厅堂内摆放了满满一桌的珍馐佳肴，香气逼人，让闻着味儿的人垂涎不已，与满桌美味佳肴不符的是桌边只寥寥坐了三人，冷清的很。
　　白沐神情泰然，对着一桌子诱人香气仿如无物，只偶尔端起手边的酒杯轻啄一下，柳如生敬了一回酒，见白沐神色不愉，眉头轻皱了一瞬之后，便不再自讨没趣，匆匆用过晚膳后，柳如生让人换上了香茗，三人各自坐着相对无言。
　　白沐知道柳如生有话想说，不知顾及着什么一直不曾开口，他可没那么多耐心跟他耗，若不是柳莹一脸急切的看着他爹等着开口，他也不会耐着性子还坐在这里。
　　怕白沐等烦了，柳如生也就不敢再拖，心一横话就问出了口：“仙人觉得家女资质如何？”
　　柳如生这是明知故问，不过白沐很满意，没有太多拐弯抹角的拖沓。
　　“哪种资质？”
　　“自是修行的资质，其实我也知道家女的资质平庸，就想着若是能拜仙人为师，莹儿的修行之路必定能走得更远，有仙人看顾着也能顺遂许多。”
　　柳如生不放过白沐面上的每一个细节变化，就怕白沐动怒，可若是这事能成，就凭这人和莹儿的关系，想必以后他柳家都会跟着受益。
　　对柳莹的事白沐一向宽容许多，他若是能教的话，自然会倾囊相授，给她最好的，可是……白沐凝神思索片刻后打算如实相告：“我是魔修，恐怕教不了恩人。”
　　一颗石激起千层浪，刹时间柳如生父女俩脸色苍白，怎也想不到救了他们的仙人竟是人人避而远之的魔道之人，这可如何是好？拜师不成反倒被惊出一身冷汗，父女俩吓的话都说不利索了：“想、想不到仙人会是魔修，是在下唐突了，看来莹儿是没有那个福气拜仙人为师了，可惜，可惜了……呵呵。”
　　柳如生笑声僵直，才知道自己留了个大麻烦在山庄，父女俩脸色不好看，白沐见柳莹如此心里也不是滋味，显然他们已经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白沐起身告辞，留下两人在那里回神，世人都有对魔修有偏见，他不想解释什么，也不怪柳莹会怕他，只是难免还是会有些许失落。
　　白沐走后良久，柳如生才回过神来，他也不知道脸上该摆什么样的表情，他本不想柳莹与那人过多接触，可知道白沐随随便便就送出了空间戒指后，他便有了别的心思，虽说两人相处久了那事可能会露馅，但一想到白沐能带来的巨大利益，他就忍不住动摇，再说白沐当时看不见听不清的，时间久了恐怕也就淡忘了当时的细微之处，人都说富贵险中求，没有风险的秘境能出好东西吗？柳如生抱着侥幸心理，想要以白沐与柳莹的师徒关系得到他的庇护，甚至其它的东西，却不想白沐一句话就让他的计划胎死腹中，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人竟是魔修，怪不得他总觉的这人有些奇怪，惑人的很。幸好白沐没有收柳莹为徒，不过柳家以后也少了一个这么大的助力，他也不知道现在是该喜还是该愁。
　　柳莹也是惊讶，她也听说过魔修的事，传闻魔修乱杀无辜，杀人不眨眼，□□成性，常有强抢少男少女之事发生，可她见白沐气质清雅，人虽冷淡了些，却绝不像传闻中的魔修那般荒淫无度，杀人如麻，这猛一听见白沐说他是魔修还真有点不敢相信。不过她也知道这不会有假，谁还愿意自毁名声不成，但白沐似乎有些不同？还是说世人对魔修有什么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