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出游 ...
-
终于到了和郑秀约定出游的日子。
许观一大早便起了床，开始打扮。先是将一部分长发用丝绸制的发带绑在头顶作为顶髻，其他头发自然垂在身后，另有两缕落下搭在肩前，用铜黛画了眉，腰间配上精致香囊。揽镜一看，只觉英气逼人，甚为满意。
又换上才从成衣店买的月牙白直裙。直裙不同于普通长裙，这种裙子版式简单，做工也不复杂，行动方便，男女皆可穿。又是一番揽镜自赏，琢磨着时辰差不多了，于是就高高兴兴地前去酒楼找寻郑秀，郑秀备好马车正在酒楼门口等她。
许观上了马车与郑秀并排坐着，心里略微有些紧张，时不时看一眼郑秀的侧脸，待被郑秀发觉了，两只眼睛骨碌碌转着又装作是在打量马车内饰。郑秀只觉得这牙行的少掌柜真是可爱极了，不止长得可爱，动作也甚是讨喜，叫人不住想笑，便没忍住笑了出声。
许观听到笑声哪还不知小动作被发现了，于是脸上有些泛红，转头去看，只见郑秀两只眼睛笑成一对弯月，脸颊上稍有红霞，可谓是微晕红潮一线，拂向桃腮红，两颊笑涡霞光荡漾。许观看得不由呆住，嘴巴微微张开。
郑秀见许观看自己看得呆住，于是伸出两根纤纤玉指去捏许观脸颊一侧的软肉。心内不禁感叹，果然是少年人，捏着手感甚好。嘴上却说：“还不回神？”许观回过神，脸上泛起红霞，仍定定地看着郑秀。
“夫人，行了如此久了，我们何时才能到啊？”是丫鬟碧玉在问，她看着郑秀捏住许观脸颊的手不由皱了皱眉。
许观看一眼碧玉，知道她是在提醒自己与郑秀要守礼，于是将头低下去，郑秀也果然放开了手，坐得十分端正。除了脸上还有些残存的笑意，仿佛刚才发生的事都不存在。
“大约还有个把时辰，碧玉可是闲得乏了？”
碧玉摇摇头，“只是这路上太过颠簸，让人有些难受罢了。”说着揉了揉腰。
郑秀点点头：“确是如此，碧玉不说我还未曾留意，现下也觉得浑身有些酸痛了。”
许观趁主仆二人说话，轻轻地摸了摸刚才郑秀捏过的脸颊，低下头微微一笑。
待那二人说完话，许观看着郑秀：“还不知郑姐姐籍贯是何处呢？听姐姐的口音不像是褚县的。”
“我在平京长大的，长到十八便被爹爹许配给了淮安，以为一辈子也就那样了，和丈夫生一个两个孩子，再把孩子养大，谁知道淮安体弱多病，英年早逝，他爹又做出那样的事……”郑秀叹一口气，不欲再说。
许观也不知要回些什么，她原本想问：姐姐，你喜欢女子吗？
但现下怎么问得出口呢？郑秀她在思念她的亡夫啊……许观看着郑秀，心里情丝百结，眼中含情脉脉。
却说这一趟出游去的是隔壁的吴县。
吴县有一名山，山顶有潭，其名会鹰，上山之路艰难险阻，传闻只有雄鹰才能登顶，于是便把那山叫做鹰潭山。
这鹰潭山确是极美，碧水丹崖，宛若仙境。山脚有一河，叫从鹰，明静秀美，婀娜多姿，犹如玉带一般将鹰潭九十九峰，二十四岩尽皆围绕。若是登顶远眺，便可见青山与秀水相伴，互相映衬，恰似一幅栩栩如生的水墨画，令人不禁拍案叫绝。
虽然此次出游，行的乃是官道，但路上也多颠簸，又是连坐两三个时辰，到了鹰潭山脚，个个都愁眉苦脸，只觉身上酸痛不已。
“三位姑娘，咱们到了。”车夫说完，等许观几人下了马车，就牵着马往一稍微宽阔平坦的地方而去，把马车放置妥当，又从车尾货箱拿出带来的物什摆弄起来。
许观下了马车蹲在河边，看见自己脸上全是失意与惆怅，双手已捧起河水想洗掉这烦忧，却忽然停住，又将那水从指间漏下。许观站起身甩了甩手上的水，又回头往郑秀那边看了看，发觉她正在和碧玉说话，一颦一笑，莫不动人。
再向前方望去，只见河水清澈，水光粼粼。许观正在排解忧思，河里却突然砸进某样东西，溅起水花吓了许观一跳。许观回头一看，是碧玉看她站在河边发呆故意吓她，于是强打精神露出笑容，朝她二人走去。
“郑娘子，我已将席布摆好，点心与凉茶也准备妥当了。”那车夫过来看见许观同碧玉正在说话，只得站在一旁的郑秀有空理她，便招呼道。
郑秀点点头，叫上许观与碧玉一同过去，盘腿坐下。
“郑姐姐，这饼我怎的未曾在酒楼见过？”许观三口两口吃掉一个，发觉很是好吃，却未在江南酒楼见过，于是问道。
“这是楼里的张师傅前不久才做出来的，还未上单子。可是好吃？”
“好吃。”许观点点头，又拿起一个。
一直安静坐在郑秀身边的碧玉却说话了：“许少掌柜莫不是把楼里的东西都尝过一遍了？不然何以这样问。”
许观看着郑秀，郑秀也望着她，“是，我都尝过。”自从第一次遇见郑秀，许观每日得空皆会前往江南酒楼，若是饭点，便点些饭菜，若不是，就叫些茶水点心，一日一日，便把那江南酒楼尝了个遍。
郑秀见许观嘴里塞的鼓鼓囊囊的还要说话，那样子逗得她想笑，于是忍不住伸出手指戳了一下她鼓起的腮帮，“吃东西便吃东西，不许讲话。”
碧玉在一边不再说话，她看看郑秀，又看看许观，终是低下头吃了一块梅花糕。
许观又吃了其他几样糕点，喝了几杯凉茶，就不再吃了。
车夫坐在马车上吃着自个儿带来的干粮，许观看见，便招呼她过来一起吃些点心。
车夫本想拒绝，可一来干粮粗硬难以下咽，二是那糕点模样十分好看，叫人不禁食指大动，于是红着脸也坐过来。
几人坐在一起谈天说地，只觉过得十分快活。
“我虽以前从未来过此山，但听行里的伙计说过此山一处美景，不如我们前去看看？”许观问的是大家，却只看着郑秀一个。
“我就不必去了，我在此看着马车便是。”车夫觉得自己吃了客人的点心已十分不好意思，又哪里肯厚着脸皮跟去一同玩耍。
“夫人，便你同许少掌柜两人去吧，先前坐了马车，现下奴婢的腰还疼呢。”
郑秀点点头，对许观一笑：“既如此，许少掌柜还不快起来带路。”说着伸出手将许观拉了起来，许观握住郑秀的手，细腻柔软，心神便为之一荡。
郑秀与车夫和碧玉嘱咐妥当，叫她二人不要乱跑，就在此地等候，便同许观一同去往那美景之地。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出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