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隐情初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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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咱们已经相安无事的过了三年了，为什么现在你又要来说这些事。” 箫瑜蹙着眉，手肘支在桌子上，有些烦躁地低着头。
“我有我自己的原因。”
“放手就有这么难吗？” 她抬眸盯着他问。
“对于我来说，难。”
这顿饭吃的俩人都挺不是滋味，这么多年来他们第一次把事情摆到明面上说，难免都带了些郁结许久的情绪。更何况，有些秘密是谁都不愿意先提起的。
贺子成干脆提前打车去了机场，路上接到了冬青的电话，那小子一开口就问他跟箫瑜的事儿怎么样了，把人气得骂他，“你丫比我还着急！”
“得嘞，一听您这口气，就知道又没啥结果。” 冬青在电话里故意给他添堵。
“你有事快说。” 贺子成不耐烦地想直接挂电话。
“行，不逗你了。吴宁的处分下来了，你确定不用我给打个招呼帮帮忙？”冬青有些遗憾地咋咋舌，“这可是开除军籍啊。”
“吴宁以前跟我说过，那姑娘家里嫌当兵的穷，现在又出了这事儿。” 贺子成顿了顿接着说，“借这机会给他条更好走的路吧，我想了想，还是让他去承新那。”
“去他的，咱武警部队不也挺好的吗！”冬青不服气地嚷嚷起来。
“那是你小子，靠老爷子关系连升三级，你也好意思！”贺子成忍不住骂他，“吴宁家里是农村的，听说他以前是市状元，本来完全可以去个更好的地方，上军校就是图那点津贴。”
“好好好，那你也别挤兑我呀。”冬青委屈地嘟囔着，“反正你早点回来吧，你家老贺回来了，今天还问起你呢。”
“嗯，知道了。” 贺子成挂了电话，头顶的天空还没有完全暗下去，远方透着淡淡的蓝还有太阳余晖的红，纠缠不清的交织在一起。
海风吹来，带着海洋特有的闲腥味，就算是南方的海滨城市，十二月份的温度，也还是让人感觉到了丝丝凉意。
箫瑜一个人沿着滨海道慢慢走着，脑海里回荡着贺子成说的话，不禁苦笑了一下。他不会明白，这不是努力就可以做到的事。她曾经也想过忘记一切，为自己活一回。可到头来的结果却是两败俱伤，头破血流。
如果蝴蝶没有破茧而出的话，它就会想把自己的茧越筑越厚。
眼看又快到新年，她早早就买好了车票，要回南京一趟，陪陪外公外婆。顺便，去看望妈妈。
夏芸，箫瑜的脑海里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她。她穿着最简单的衣服却显得格外有气质，头发在脑后用簪子挽起，说话一点也没有那些老学究的架子，反而让人感觉特别舒服，像雨后山间清凉的泉水缓缓淌过。
有那么一瞬间，箫瑜甚至开始嫉妒贺子成，如果她的妈妈还活着，大概也会被岁月打磨成这般温婉的模样。
可是没有如果。
她扶着栏杆看远处灰蓝色的大海，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起来。当年如果不是邻居及时发现，她大概也会和妈妈一样，在那个小小的家里一睡不醒。
箫瑜，你的命是捡回来的，她总对自己说，知足常乐。可是这次，她想努力地挤出一个笑容，眼泪却争先恐后地夺眶而出。
一整个晚上，她早早就躺在床上，把手机也调成了静音，几个电话打来她都没有察觉。
另一边，贺子成叹了口气，打消了要给箫瑜报个平安的念头，径直推开了二楼书房的门。他们家是大院里为数不多的小二层之一，一楼有个挺敞亮的书房，三面墙壁的书柜塞得满满当当，还有张红木书桌，据说是以前部下送的，价格不菲。贺肖一般有重要的事儿，都会把自己关进这个房间里，谁也不许打扰。
二楼呢，则在拐角处有个小书房，贺子成记得自己小时候犯了事儿，老被锁在里面写检讨。后来他长大了，嫌单位分的房子不好，自己就又在外面买了一套，这个小书房也就空了。里面零零散散有些上了年头的书，还有些家里平时不用的东西，时间长了不像书房反而更像杂物间。
可是今天，贺肖却把他叫上这来，还说有话要谈谈。贺子成心里思衬，这准是老贺有什么秘密的事情要说，而且这件事儿还不能被夏芸知道。
“老贺，你说实话，不会是外面有什么小丫头了吧…？” 贺子成在他老爹面前向来没个正形。
“你给我坐下。” 贺肖这回没有接他的话，伸手揉了揉眉心。
“这是怎么了，真有事儿啊。” 贺子成讨了个没趣，自己搬来个椅子在贺肖对面坐着。
“箫瑜的事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贺肖也不愿多绕圈子，直接抛出了主题。
可是贺子成一听见这个名字就有些抗拒，笑了一下，“箫瑜的事儿多着了，您老说的是哪一件。”
贺肖盯着儿子，好像想看穿他的心思似的。事实上，他也不敢确定，贺子成到底对事情了解到了哪一步，他又该不该说的那么多。
考虑半天，贺肖还是松了口，“就是，和你妈妈有关的那件事。”
听了这话，贺子成抿着唇半天没有开口，父子俩人各自怀揣着心思，谁都不想先挑明这件事。
“您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贺子成还是沉不住气，站起身来，似乎带了点逼问的语气，不容贺肖犹豫。
他看着面带怒容的儿子，话说的依然简短硬气，“是。”
“所以，以前我说要带箫瑜见见你俩的时候，你总是找借口推脱。”贺子成怒极反笑，“如果不是我发现这件事，你是不是打算瞒我一辈子。”
“你要为你妈妈考虑考虑！” 贺肖把手里的水杯重重敲在桌上，“这些年她心里背负了多少愧疚只有我知道，现在你还要放个箫瑜在她面前刺激她！”
“可是箫瑜没有做错什么，况且，她根本就不知道当年的那个人是老夏！” 贺子成顿了顿，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下来，“老夏也不知道箫瑜是箫静的女儿。”
“万一有一天她们知道了呢，你想过后果吗。” 贺肖背着手腰板挺得笔直，颇还有些部队里练出来的风范，可是脸上的皱纹却随着他紧缩的眉头而堆积在一起，透出衰老的迹象。
他在这之前就害怕这件事被人知道的越多，局面就会越复杂，所以才会一直拖着不承认箫瑜。现在倒好，他最担心的事成真了，这片烂摊子是愈来愈一发不可收拾。
“老贺。” 贺子成双手撑在茶几上，用几乎可以算得上是斩断一切后路的语气说，“从我知道事情真相的那一刻起，就想好了要承担什么样的后果。”
“箫瑜一个人扛下的东西太多了。我不会再给她造成伤害，更不会轻易地放手。”
窗外什么鸟儿扑哧了一下翅膀，却丝毫撼动不了屋内僵硬的气氛。老时钟上的指针都好像被吓住了，蹑手蹑脚地走动着。
忽然，小书房的门被推开了，夏芸套着宽大的睡衣，一脸奇怪地盯着父子俩，抱怨道，“这么晚了，你们爷俩在说什么呢，把我都给吵醒了。”
贺肖脸上的表情一下就软了下来，上前揽着妻子的肩，“没事儿，我就是问问这小子在外面干的怎么样，有没有闯祸。”
“是是是。” 贺子成也赶紧换上了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应和道。
“孩子都多大了，还老问东问西的…” 夏芸嘟囔着，被父子俩“护送”着，又重新倒回了卧室床上。
贺肖在门口瞪了一眼贺子成，低语威胁，“你要敢让你妈知道这事儿，我…”
“知道。”贺子成点头应着，心思却不知道飘去了哪儿。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隐情初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