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进与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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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你好。”贺子成向林父伸出右手，“我和吴宁是一个部队的，奉首长命令来解决这件事。”
林父有些迟疑地握住贺子成的手。
箫瑜则有些奇怪地看着他，这人穿上军装每次都一身正气公事公办的样子，分不清是真是假。
“这是我的军官证。”贺子成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深红色的小本子，上面印着漂亮的金色五角星，还有□□的字样，成功把在场的人都给唬住了。
“解放军同志，不瞒你说我已经给你们部队写了检举信。”林父的语气软了下来，“既然你们能这么快赶过来，那我们就听听你怎么解决这事儿。”
“这样吧，让我先跟她聊聊。”贺子成把林琳带去一边，也不知说了什么，小姑娘先是一个劲地摇头，然后把脸埋进手心里大哭起来。
萧瑜远远看着只觉得心急，也不知道他一个大男人会不会说话，还有，他怎么会被安排来处理这样的事儿。她越想越不靠谱，正打算上前打断他们，林琳就自己走到父母面前，对做手术的事儿点了头。
“别呆在那了”，贺子成冲她招招手，“去陪陪你那小同学，我不好进去，在外面等你们。”
“嗯。”萧瑜回过神来应了一声，没走两步又折回去，“谢谢你啊。”
贺子成一改刚才严肃正经的样子，扯了扯军绿色领口的扣子，咧开嘴笑，“我明天就要回北京了，既然你要感谢，那晚上请我吃饭吧。”
“好。”
她点点头，被打湿的长发乖顺地贴在额角，一缕一缕的，看得贺子成忍不住想抬手去摸。箫瑜察觉到他的动作，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眼神有些闪躲，“我先去了。”
“去吧。” 贺子成无奈的笑笑，看着她的背影慢慢变小，接着消失在素白色的走廊里。他忍不住走到大门外边，摸出一支白沙，放在鼻尖下嗅了嗅，纠结半天还是塞了回去。
他记得某人曾经一本正经地跟他说，抽多了烟会得这个病那个病的。那还是他们最好的时候，他不以为然地低头吻她，故意把浓烈的尼古丁的味道卷进她的口腔里。
等他们激烈运动做完，她抱着他精壮的腰，凑在他耳边气喘吁吁地说，“我还想你多活几年。”
“你这意思是要再来几次啊。”他坏坏地笑，翻身把她压在身下。
“流氓！”她红着脸推他，“我认真的，你以后少抽点烟。”
到现在，他还是经常抽烟。可是每每想起她说的话想起那样的场景，他又会有一种莫名的罪恶感，然后顿时对抽烟这事儿失去兴趣。
于是就这样戒了抽，抽了又戒，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他找了个长椅默默坐着想自己的事情，一旁有小护士三三两两的路过，几个胆子大的还回过头来看他，接着和同伴一起小声八卦着什么，溢出细微的笑声。
他还像以前一样招女孩子喜欢，也许这快奔三的年纪，这一身军装，还更给他添了一份男人味。偏偏这厮还只管撩不管负责，脸上看着笑嘻嘻的，说话却从不给人留面子，上学那会儿不知道气哭多少爱慕者。冬青就说过，你丫要是个姑娘，准被人说是红颜祸水。
一直到那次，他陪着一个外国语大学毕业的首长回母校参观，然后遇见了箫瑜。
其实那还是个蛮重要的活动，邀请了很多往届的毕业生参加，大部分都已经是现在的商政界要员。而贺子成又当司机又当保镖的，跟着首长挤在人群里，生怕有点什么疏忽。
只是一心不可二用，他全顾着盯走在前面的首长，自己身边却没注意，迎着撞上个穿白衬衫的学生。那女孩手上端着果汁，一下全洒在了衣服上。
“哎你丫怎么回事儿啊！” 那姑娘没说话，倒是身边操着正宗北京腔的同伴，怒气冲冲地瞪着他。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子成，你赶紧给人家处理一下”，何牧回过头来，“我让小陈先陪我过去。”
“好，您注意安全。” 贺子成双腿一并，给他敬了个军礼。
“你看这可怎么着啊，她待会还上台演讲呢，衣服都脏了！”
“算了我回去换吧。” 箫瑜扯了扯齐娜，示意她别再争了。
“这马上都到你了！” 齐娜是个土生土长的北京妞，脾气本来就爆，这会儿颇有些不依不饶的样子。
“别别别，首长交代了，一定给你们处理好。” 贺子成拦下她，“等我一会儿，马上回来。”
那一次，箫瑜是别别扭扭穿着大了一号的白衬衫上台做的演讲，好在衣角都掖在裤子里，别人也看不大出什么。倒是她自己总忍不住去看台下空心套着外衣的男人，那人接触到她的目光，冲她眨了眨眼睛，然后勾起嘴角笑了起来…
以后不管是贺子成还是箫瑜，都常常会想起那个时候。大概是礼堂里的光打的太好了，台上的人和台下的人眼里都只剩下了彼此。
“想什么呢”，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箫瑜有些疲倦的在他身边坐下，“吃饭去啊。”
“事情，处理完了？”
箫瑜苦笑一下，“算是吧，林琳她爸妈要给她办一年休学，今天就走，我说要跟学校说明一下他们也不同意。”
“越少人知道越好吧” ，贺子成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走吃饭去，真的饿了。”
两个人沿着种满大榕树的街道走了一会儿，箫瑜带着他拐进一家小小的粥店，一股浓浓的清香味儿飘散了出来。
“你就带我来喝粥啊！” 贺子成跟在后面嘟囔着。
“天天在北京胡吃海喝的，给你换个口味” ，箫瑜找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这家的海鲜粥特别好喝。”
不一会儿粥就上来了，还有一盘自己家腌制的酸萝卜，看着特别白净可口。
贺子成开始还有些不乐意，尝了几口之后就彻底被折服了，一个劲说要再来几碗。
“我们在海上的时候，要有这样一碗喝喝，那简直就是山珍海味啊。”
“你都不知道在海上那吃的有多单调，一个月不变样的，开始的时候我可真是不习惯啊，吃了吐吐了吃的，偏偏人家还说得补充营养…”
“贺子成。”
箫瑜突然喊他的名字，眼睛红红的。
“我…我说错话了？” 贺子成愣住了，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她。
“回去吧，回北京去，那才是你该呆的地方。”
“这是我自己的事儿，你别管。” 他不想跟她讨论这个话题，闷头喝着自己的粥。
“我们已经不可能了，三年前你就应该清楚。” 箫瑜狠狠心，咬着牙说，“这次为了林琳的事儿你也一定费了不少劲，找了不少关系吧。其实我只想说，你不要再为我做这些，也不要再折磨自己了。”
“箫瑜”，他莫名其妙地就笑了，“我去海军部队，一是因为单位正好有这个调研机会，二是因为我想自己想清楚一些事情。还有，我这趟来厦门之前，确实费了不少脑子，但是这不单单是因为你，而是因为吴宁是我同校的学弟，我想帮他。”
“你知道吗，从小到大我性格虽然挺浑的，但做起事情来却向来清醒得很。”
“只有你是一个意外，面对你，我好像就清醒不了。三年前，我们都不懂事。到现在，我绝对不会再逼你做什么事。你也不要觉得有负担，如果你真的可以找到一个让你幸福的人。那么，好，我一定祝福你。”
他坚定地直视她的眼睛，不容闪躲。
“但是在此之前，我们可不可以再努力一次，哪怕是一次。”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进与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