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还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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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千灵山望花果山，就如同五百年前那只猴子站在花果山望千灵山一样。
那时他又是怎样的心情呢？
山顶的风吹起我的衣裙，随着风儿的轻拂，我的思绪也回到了以前。
脚下痒痒触觉使我低头看下去，那朵花儿垂着头似要枯萎，我于心不忍，连忙去打水给它，来来回回许多次，花儿还是垂着头，接着在我的注视下，彻底枯萎了。
为什么？
丝丝寒意让我觉得有些冷，恍然间好像听到了一个声音。
“灵汐……”
抬头间，竟然是小白龙哭红着双眼站在我面前。
“敖烈？”
如今阿桃与灵汐的身份，于众人再无保留，敖烈没见过我原本的样子，可自上次我与摩昂摊牌后，想必西海也没人不知了。
眼前这个平时桀骜不驯的小霸王一开口竟泣不成声。
“我大哥……我大哥他……”
“他怎么了？”
“他为保西海与恶龙相斗……如今命悬一线了。”话音未落，又是一阵哽咽。
“昏迷中，他一直叫你的名字，你知道我大哥他喜欢你，我求你，去见见他吧，求你了……”
心里一颤，微张的嘴想说些什么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拳头紧攥着衣襟，应了下来。
一路上心里都沉甸甸的，复杂的情绪一时间难以自抑，那风吹过西海的湖面，海浪翻滚的样子，像极了我的心。
一路疾行未耽搁半刻，可到了西海，我那双腿却怎么也迈不进去。
敖烈心急难耐，不顾及旁人目光，拉着我匆匆进了摩昂的房间。
屋子里陈设一点都没变，然而目光看到的，只有榻上那个男人。
他脸色憔悴，再无半点昔日风采。
一次又一次的逃离，除了这条命，我想与他割断所有脉络，也不曾有过一丝惋惜。上次一别，再相见，我的心里生出深深地愧疚，这份愧疚，与他救我无关，与如今他受伤也无关。
是如今我长大之后，懂得爱人之后，这份愧疚仅仅是因为他爱我，我不爱他，看着他所有为我做的一切我又无能为力。
当我得知所有记忆，当我知道五百年前杨戬发善故意假意杀我为瞒过天庭，留我一丝生还气息，你手足无措间看见了河里的蛟魔王，便借此取了蛟珠又用了千年法力救得我性命。我得知后，匆匆跑去找你，你心心念念的样子竟被我泼了冷水，我不但不感激你，还同你大发脾气，怪你擅自抹去我的记忆，最终负气而走。
“对不起摩昂，其实，我不怪你的。”
“你知道吗？我反而谢谢你救了我，让我体验到人间至善至美的真情。你说，你不喜欢我叫你恩公，可你就是我的恩人啊，而且这份恩情，怕是永远都偿还不完了。当初你不让我去找他，我哭、我闹、我把你气的半死，无奈最后还是依了我。其实我知道，你只是希望我永远幸福快乐，而如今，我的心愿也是一样的。我也希望你能幸福快乐。”
他的面依旧平静无波，我不确信他是否听到那番话。
我转过头，问敖烈:“身为龙氏一族，你可知龙珠可使人起死回生，蛟珠可替人续命一说？”
敖烈怔住，哑口无言的看着我。
“敖烈，你将我体内蛟珠取出吧。”
“可是……可是你……”
我笑笑:“本来这条命也是他的，我答应过他要还的。”
敖烈看着我，不作任何动作。
“愣着作什么？没多少时间了。”
他捂住脸，许久，向我走来。
他看着我心脏的位置，缓缓伸出手。
一阵剧烈的疼痛从身体各个部位蔓延开来，我咬着牙，意识渐渐有些模糊。
朦胧中，好像看到有微弱的光从我胸口散发出来，可只一刹那，疼痛顿时消失，周围事物忽然清晰，光也不见了。
我满头大汗，身子一软差点倒下去。
敖烈扶住我，脸上的震惊还未消散。
我脱离他的手臂，扶住床榻支撑自己，问道:“怎么了？”
他一字一顿的说道:“蛟珠……裂了。”
“怎么会？”我脱口而出 ，脑海里却浮现出昔日无数次心脏疼痛的场景。
原来那个时候就已有预示，我竟然毫无察觉。
“那怎么办？”
“我、我不知道……”敖烈捂着头趴在床榻上，哭的将近崩溃。
“一千年的真气可修复龙珠。”
凛冽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父王！”
敖烈叫出声，我才看清来人正是西海龙王，我尚且有一丝印象。
“好。我救他。”
“可灵汐不是龙族，父王你忘了吗，修复龙珠必须要真龙之气啊！”
龙王捋捋胡须，看着我。
“昂儿救过你，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当年那个与孙悟空在花果山作恶的妖精？也不瞒你说，我当初不杀你，一是怕日后那猴子来找我麻烦；二是我儿喜欢你，我也不愿管这等闲事。可你别忘了，你本应是已死之躯，救你只靠蛟珠万万不能，昂儿定是向你体内输了千年真气！”
“如今我儿有难，也到了你该还恩的时候了。也不怪老夫无情，徒徒让你活了这么多年。这么多年，我昂儿对你用情至深，你不曾看过一眼，心里只有那无恶不作的猴子，而如今孙悟空封佛，再无儿女情长，你留着这命又有何意义呢？唉！可怜我儿啊……”
“龙王这番话说有理。”我微笑着，“这样一来，我留着这条命苟延残喘，倒不如报了恩还一个生龙活虎的西海大太子。”
“父王！”敖烈于心不忍。
“闭嘴！你这孽子！鹰愁涧的苦还没受够吗？如今你还想看你哥哥死去吗？”
“龙王不必发怒，我这就救太子。”
我曾经是如此的惧怕死亡，却没想到，真到了这一刻，内心竟无比平静。
是啊，没了牵挂，死亡又有什么可怕的？
“摩昂，遇见你是灵汐最幸运的事。只可惜，我是阿桃。”
“摩昂，你曾经为了我的快乐擅自抹去我的记忆，如今你就躺在我面前，我也要与你做同样的事。”
“灵汐从未存在，如今阿桃也要离去，摩昂，忘了我吧。”
蛟珠裂的七零八落，千年的法力也没了，剩下的只有这一口气，就连回千灵山都是敖烈送我回的，等到蛟珠碎了，我也就走了，这样想想，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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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昂醒来后性情大变，一心一意致力于西海，拿云握雾，气势磅礴，那威武霸气的样子叫无数仙界姑娘既是倾慕又是害怕。无数的丰功伟绩让西海龙王龙颜大悦，于是自己插手的事越来越少，操的心也越来越少。
多年后，龙王化作一凡间老头儿右手提着鸟左手端着茶与去人间享受生活去了。
听到敖烈给我带来的消息，我很开心，只不过我太困了，实在睁不开眼睛。我对他说，我快要死了，我死后，将我的尸身交给天上一名叫余天的神仙，让他亲手把我葬在千灵山，他知道哪个地方的，不必立碑。若日后有生前的朋友来找我，就告诉他们我死了，不必忌讳，我死的甘心。
敖烈红了眼，他哭了吗？我想叫他别哭的，不过我实在太困了。
摩昂坐在龙位上淡淡的望着下面，正气凛然。今天是摩昂也就是新一代西海龙王的生辰，整个西海都在为其欢庆，每人一句祝词一件礼物便匆匆而下，几百个人过去了，摩昂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当所有人都退下，摩昂终于劳累的用手托住额头。
“大哥，这么多礼物，你就没有一件中意的吗？”敖烈在一旁问道。
摩昂摇摇头：“谈不上什么中不中意，都是些马屁精罢了，真心的又有哪些呢？”
“哥，你可别这么说，我要送你的礼物你还没过眼呢！”
“你？”摩昂斜眼看他，“不会又是些什么人间的玩意儿吧？”
敖烈得意的笑笑，拍了拍手。
登时，一蓝衣女子缓缓走出来。
摩昂奇怪的看了敖烈一眼：“女人？”
敖烈不明深意的笑笑，摩昂才对女子说道:“抬起头来。”
女子缓缓抬头，露出那双秋水明眸，泛着点点晶莹。
摩昂心头一震，这双眼睛好像在哪见过。
“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灵巧一笑，道:“月灵汐。”
“月……灵汐？”
敖烈挥手示意遣退女子，女子缓缓退下，敖烈看着发愣的摩昂说道:“大哥如今是西海一主，虽说你对女人没什么兴趣，不过在外人看来，这偌大的西海怎可无后？所以小弟擅自做主为自己选了个嫂嫂，不知这件礼物，大哥可还喜欢？”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还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