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牧求鱼》洛秋黎

6、chapter 6

　　咚。

　　咚。

　　咚。

　　……

　　咚咚咚咚咚。

　　心跳声和球面击打地面声混合在一起，吵得原纱理有点发懵。

　　擂成这样，他该不会听见吧？

　　牧弯下腰。原纱抬眼看他，其实两人靠得不算近，但足够她看清他头颈间流畅紧实的肌理走向，听见他平缓的微微喘息。

　　“手张开。”牧的声音低沉有磁性，自带回响。

　　原纱被他握着的手乖乖张开。他持着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掌移到一处球面，说：

　　“看好这个角度。球弹起后，找准时机，拍这里——”

　　球稳稳地放置在原纱理的手掌里。

　　原来这就是球的屁股啊。顿悟的原纱理死死盯着牧指示的位置，生怕下一秒就忘了。

　　“你是要把它给吃了吗？”阿牧的话中笑意明显，“放心拍吧。”

　　“……好。”

　　原纱理发现，掌握了诀窍根本一点都不难。很快她可以自如地原地运球。

　　划重点：原地。

　　弹起，施力，落下；弹起，施力，落下……一百分钟过去，满地篮球乱滚，场中心的老师指挥大家将球捡回球筐，第一次课就这样随意地结束了。

　　“期末考核当然不会这么简单，基础差的同学——”拐杖点了点原纱理等几名女生，“课后要加强训练啊！”

　　惜奖学金如命的原纱理在乎每一门分数。散场后她立即上网搜球，一看价格，蔫了。

　　她特地叫住牧：“一直以为篮球是平民体育，打扰了。”

　　没头没脑地拜了两拜，开溜。摸不着头脑的牧琢磨了一会儿，背对着行进艰难的老师笑到发抖。

　　————

　　栗原淳奈和藤真健司约会的消息是从篮球社传来的。

　　这阵子关于栗原倒追藤真的各路传闻甚嚣尘上。原纱理表面上与篮球社划清分界线，暗地里小尖耳朵竖着，一个不落悉数全收。

　　潜意识里她怎么没把这部栗原主导的连续剧当回事。现在的藤真喜欢什么样的她不清楚，但从他在篮球场上越发狂热的状态判断，黏腻的感情对他的篮球梦而言，仍然是极大的负担。

　　直到她在东园奶亭外撞见这两人。

　　——一米六不到的栗原正发挥肉眼可见的努力，想往藤真身上挨。

　　而素来严格把控饮食的藤真，手里居然捧着一杯——奶？茶？！

　　还是珍波椰红豆全套加坚果和奶霜的1000cc？？

　　“靠！！”

　　前田和原纱同时捂胸口，对视一眼后不约而同质问对方：“你靠什么？？”

　　前田：“这个藤真，最近天天听清田这个小心眼的diss他。这些年我总结出来了，越是被清田diss的实力就越厉害。我好不容易多一个偶像，怎么能轻易地掉进栗原的盘丝洞？？”

　　原纱委委屈屈：“藤真算我半个老熟人了，看着他沦落……风尘，我也于心不忍啊。”

　　前田对她的用词表示满意。

　　遭受重创的少女们连喝奶茶的心思都没有了，前田借着探视清田训练的由头追随奸情而去。原纱理独行在前往自习室的路上，终于腾出心思理一理捉奸后的心情。

　　说实话，很矛盾。

　　之前听人家说什么沟通要见面，异地恋不可取。她有点明白这个道理了。这一年丝丝浅浅地想着念着，偶尔半夜梦回还疼到抽气；而最近有事没事各种惊悚碰面，之前一个人长蘑菇数心思的孤苦居然荡然无存了！

　　距离产生美吧！！

　　她给闺密发了条消息：“你信不信，我对藤真，居然没感觉了？”

　　闺蜜秒回：“你就嘴硬吧！”

　　不硬！人家可软萌了！

　　原纱理停在树荫下胡乱甩了甩头发，原地整顿后器宇轩昂地往前走。

　　殊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已经落在了身后的有心人眼里。

　　————

　　绩优生原纱理自习到十点才回宿舍。桌上放了一杯——奶茶？

　　还是她的近日专宠——草莓奶霜果茶！放她桌上就是她的茶了，也不管有毒没毒，原纱理欢天喜地一阵猛吸。

　　门边的前田凉凉地说：“悠着点儿。这个点喝奶茶，胖死你得了！”

　　原纱理撇出一条纤细的长腿：“爱死你了前田！”

　　“别爱我。”前田怪里怪气地，“你这杯是牧绅一买的单。”

　　一颗珍珠卡在喉咙。前田心安理得地看着原纱理咳半天：“你说谁？”

　　“是的，你没有听错。牧！绅！一！”

　　原纱理感到了一股隐隐的怒气。

　　事情是这样的。

　　前田同学一路尾随栗原和藤真，没意外地到了体育馆，没意外地看到藤真加入篮球社的训练中。前田注意到，藤真手里的全套奶茶一口没碰，都放到了休息椅上。

　　场外的栗原倒是忙开了。她组织其他社员做好后勤，自己备好毛巾守在一边，时不时给经过的队员抵上一条。

　　而看台上，前田阴着脸掏出手机，咔咔拍下栗原给藤真殷勤擦汗的场景。

　　她盘算着能不能找到更加暧昧的角度，什么时段贴到校园论坛上流量最高，没注意有个男生走近，重重坐到她旁边的位置上。

　　前田慢慢扭头。

　　“呀，阿牧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