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玲珑》琉璃cat

25、25、纯真

　　宫殿的大门一推就开了，里面比想象中的要大不少。各种怨气冲天的鬼魂们在殿中漫无目的地游走——他们就是海拉的仆人了。歌声随着玲珑一行人的出现戛然而止，那少女的声音透露出惊恐：“呀——你们是谁？”
　　玲珑抬起头，虽然已经在轮回镜中见过死亡女神的尊容，但一时间还是有些发怵。大殿上的宝座空着，一半是活人一半是死人的女孩坐在缺了一角的四柱床上，十几根粗重的锁链一头缠在海拉的身体上，另一头没入四周的墙壁。
　　她就是这样被锁了千年。
　　海拉再次开口，这回玲珑听出来了，她的声音其实说不上惊恐，更多是兴奋与好奇：“你们不是死人！你们进来了，你们怎么进来的……”
　　她说话有些语无伦次，似乎不太会与人交谈一样。忽然，她目光一转，定格在了被玲珑搀扶着的荣绒身上。
　　瞬间，她的眼睛里好像闪出了光芒。“巴德尔！！”她尖叫着，“我的巴德尔！你终于愿意来陪我了吗？”
　　崔珏疑道：“光明神巴德尔？他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诅咒他？”
　　海拉被他的气场震慑了一下，结结巴巴地回答：“阿斯加德的人，他们都欺负我，打我骂我……只有巴德尔，他、他从来不嫌弃我可怕，不厌其烦地替我解围，帮助我……他就好像阳光一样！我想让他到宫殿来陪我……”
　　玲珑细细一想，明白了过来。海拉诅咒巴德尔世世残废，厄运连连，因此巴德尔的转世常常死于非命。一般来说，这些死不瞑目的人变成鬼魂后，大多会带有很重的怨气。怨气一重，就名正言顺地成为了海拉的奴仆，和海拉一同被困在这座宫殿里。
　　然而不巧的是，这位光明神巴德尔偏偏是个善良到灵魂里的人，他的转世死的一次比一次惨，死后却从未沾上一点儿怨念。
　　一路上都沉默不语的孙思邈忽然发问：“阿斯加德的人为什么欺负你？”
　　海拉愣了愣，有些茫然地说：“我……我原本不是住在阿斯加德的。诸神预见了诸神黄昏的到来，十分恐慌。我的父亲是个恶贯满盈的神，诸神担心父亲的孩子日后会与他们为敌，于是把我们三兄妹抓到了阿斯加德，方便他们监管。但是我们一个个力量恐怖，诸神越来越不放心，就把我们囚禁在了不同的地方……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欺负我，我从来没有害过人啊……”
　　玲珑默然。这个女孩狰狞的外表下是一颗尚且稚嫩的心，而她却遭受了罪大恶极之人才应有的惩罚——为什么？因为他的父亲是恶人？因为她的长相太可怕？因为她的力量不能被诸神控制？
　　她有选择的余地吗？诸神站在正义的高坛上施舍给她制裁时，心中就没有过愧疚吗？
　　她被囚禁到这宫殿里时，应该还是少女在田间采花扑蝶的年纪吧？
　　玲珑无语半晌，最终还是艰难地开口：“……可是，你为什么要用这么极端的方式把巴德尔留下来？他每次转世都活的很痛苦，死的很早。”
　　海拉眨了眨眼睛，困惑地把头一歪：“人类的寿命这么短暂，早一点死和晚一点死有什么区别吗？再说，我只是想让巴德尔来陪我啊，我为什么要关心他活得痛不痛苦？”
　　玲珑被这理直气壮的一番话噎住了，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眼前的这个少女眼神清澈，从头到脚散发出一种近乎邪恶的天真来。是啊，她从出生起就被当作罪犯看待，根本没有人给她树立过正确的价值观。她连什么是对什么是错都一无所知——她什么都不懂！
　　令人闻风丧胆的死亡女神，心智上居然只是个小娃娃。玲珑无语，也有些疑惑，这么天真的一个人，是怎么想到用诅咒留下巴德尔这种高明的法子的？
　　玲珑试探道：“诅咒巴德尔是你自己想出来的？还是有人给你出过主意？”
　　海拉很认真地想了一会儿，笑着回答：“不是我的主意，是父亲教我这样做的呀！”
　　玲珑：“……”
　　这算哪门子的爹？！
　　海拉：“父亲他几乎没来看过我和哥哥，那天却突然来帮我出主意，我还很惊讶呢！”
　　玲珑：“……”
　　报官吧。你恐怕不是亲生的。
　　玲珑用无比复杂的眼神看着海拉，最终叹了口气：“唉……海拉，请你把荣绒，不，巴德尔身上的诅咒解开吧。”

作者有话说

　　海拉她爹，邪神洛基，北欧神话大反派，我男神，九界第一帅，拒绝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