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初，性本单》养死神的兔子

21、第 21 章

　　林单拉着行李箱往家走，穿过交错的电线，一步一步走上楼梯，打开破旧的木门，家还是那个破旧的小屋，冰冷冷的没有温度，灶台上还放着邻居送来的饺子，仿佛还冒着热气，屋子里长时间不使用的洗衣机，冰箱，电视都落着一层厚厚的灰尘，想起之前他让奶奶搬家，奶奶不肯，总说还是老地方住着舒服，周围也都是老邻居，有伴，自己也就没强求，总是对自己说过下一次一定让她搬走，不能再依着她，这次回来自己才发现，哪有什么老邻居，还不是因为这里房子便宜，哪有什么下一次，林单双手捂着脸，坐在床上深深地吸口气，电话响了起来，“喂”
　　电话里传来林单疲惫的声音，任子初问“奶奶怎么样了”
　　“还在ICU没有出来，大夫说看看今晚什么情况，也许……奶奶就，”话虽没说完，意思任子初也明白了。
　　“别担心，奶奶会吉人天相的”两个人又说了一会话，挂了电话林单在床上睡了一会，梦见奶奶没有度过危险期，猛地一睁眼看了眼时间，原来自己才睡了十分钟，起来用冷水洗了把脸收拾收拾又去了医院。
　　第二天傍晚的时候，林单回家换衣服，黎川替林单守在医院，大夫说林奶奶的情况基本稳定，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医生还交代林奶奶醒了之后只能和粥，吃一些流食，也不能太累，黎川马上打电话告诉林单，林单听到这个消息，呼了一口气，坐在床上差点哭了出来，嘴里念着还好，还好，感谢老天没有带走她。
　　林奶奶的精神还不是很好，中间醒来一次，没多久就又睡过去了，林单拜托黎川，帮他找个房子，奶奶出院的时候直接搬到新家，不想再回到老房子了，黎川想来想去，决定让林单在自家隔壁买一套，这样平时老妈也能照顾点，不至于像过年这样，生病了都没人知道。
　　这几天林单和任子初都会打电话，任子初看着通话结束的手机，听着林单疲惫的声音，自己恨不得按个翅膀，飞过去陪在他身边。当当敲门声，任妈妈端着水果进来，看见自己儿子坐在床上发呆，想到林单前两天半夜就匆匆赶回家的原因，坐到任子初身边对他说道“你要是想去，就去吧，这个时候他应该需要你在身边。”
　　“妈”任子初靠在任妈妈的身上，任妈妈摸着任子初的头说：“你小时候啊，总是安安静静的坐在角落里看书，不爱说话，像个小女孩一样，柔柔弱弱的，总是被幼儿园的小朋友欺负，你爸看见你被别的小朋友欺负，也不敢吱声，每天都带着伤回家，虽然你爸爸总不在家，但自己的儿子什么样也会知道，就和我说一定要让你像别的男孩子一样，总是跟我说就算我们不欺负别人，但也不能让别人欺负咱们，就开始想方设法的锻炼你，让你像别的男生一样阳刚一点，这样你也不会总会被别人欺负，我们也能放心。渐渐地你也好了起来，不在像小时候一样，柔柔弱弱的，人也活泼了起来，也会有点男孩子的样，可是没想到上了大学，你却对我们说你喜欢男孩子，我跟你爸爸都要气死了。我总是在学校里听见那帮老师学生说今天那个男生和哪个男生好了，明天又和别人好了，他们乱的很，总是被学校里学生欺负排挤，还有得艾滋病和抑郁症的，我们担心你也会变成那样，不说你是爸妈的希望，可我们也就你这一个儿子，总希望你过得好过的幸福，不要遭受别的欺负，事与愿违，偏偏给你造成伤害的却是我们。”“妈别说了，我都知道了”
　　“你不知道，其实你上大学的时候，你爸爸的一个朋友的孩子，也是个同性恋，结果被人骗了，一时接受不了就自杀了，救回来之后被人指指点点没多久就疯了，后来家里人没看住，从楼上跳了下去，那孩子才二十五岁，多好的年纪啊，后来参加葬礼的时候，对你父亲说他要是能及时把孩子引导到正途，也不至于落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下场，就算改不过来也要为自己的儿子把好关，不让他再被别人欺骗。儿子这个世界对同性恋的恶意，不是你能想象的到的，你爸爸担心你和那个孩子一样，被人骗遇人不淑，害怕你和那孩子一样离开我们，我们明明知道同性恋不是病，可还是把你送到了治疗所，可是爸爸奶奶真的不是有意的，不是故意的，没想到那儿根本不是治疗所，而是个吃人的地方，我们去接你的那天，一些家长在议论一个孩子，说里面有一个孩子玩电脑玩的特别好，可以代表国家参加点竞赛，可是被他爸妈送到那里之后，人疯了后来受不了自杀了，我和你爸也不知道真假，心里很庆幸小八把你救了出去。”
　　“是真的，打游戏的那个男生和我住在一个屋子，我去的时候他已经不行了，生了很严重的病，每天都发烧，我求那些人救救他，他们却给了我两片头孢，我告诉那个男生你的家里人回来救他的，他却笑着说宁死也不会在和他们回家，宁愿死在那，他永远的留在了那里，他的父母来接他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已经没有人样了，如果不是小八我也许会和他一样吧。”
　　任妈妈哭着说“对不起，对不起妈妈真的没想到会是这样，对不起。”
　　“没事已经过去了，妈别哭了，都过去了。”
　　“是妈妈对不起你，是妈妈的错，妈妈再也不拦着你了，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妈妈也知道这次如果不是林单你也不会回来，妈妈很感谢他，妈妈希望你找到自己的幸福。”
　　林单拎着刚刚买来的午饭，走在医院的走廊里，空气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由于是过年住院的人仅仅是平时的一半，可这一半也代表这生离死别，就在昨天一位隔壁房间的老人去世了，在这个阖家欢庆的日子里，林单再一次感谢老天没有将奶奶带走。
　　任子初来哈尔滨的事情没有告诉林单，只告诉了小八，问了小八医院的地址，下了飞机拉着行李箱坐上出租车，坐在车里看着窗外茫茫的白雪，冰冷的空气，也让躁动了一路的心，慢慢的沉静下来，马上就要见到林单了，自己马上就能陪着他了，想想就有点小激动。
　　林单正在喂林奶奶吃饭，听见有人敲门，打开门看见任子初提着行李箱，站在门口，穿着羊绒大衣，脸和鼻子被冻的红彤彤的，“你怎么来了，还穿的这么少。”说着将任子初拉近屋里，林奶奶问道“单子谁来了？”
　　“奶奶是我一个朋友”
　　“奶奶，你好我是林单的朋友，知道你生病了来看看您”刚进门任子初的嗓音有点沙哑，听不清是明显的男声还是女声。
　　林奶奶米眯着眼睛，看着任子初说道，“你好，单子快倒杯热水让人家暖暖手”
　　“姑娘你今年多大啊，是我们单子的女朋友吗？”
　　这话听得林单和任子初一愣，林单在看向任子初齐肩的头发，乐的出了声，“奶奶我是男孩子”
　　林奶奶一听，也不好意思的笑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岁数大了，眼睛不好使了。”林奶奶嘴上说着，心里却还是在想，这孩子长得真好看，像个大姑娘。任子初看见桌子上放的粥，问道“奶奶还没吃饭吗？”
　　“吃一半”林单说着，将刚刚倒好的热水塞到任子初的手里，“握着暖和暖和，大姑娘”
　　任子初瞥了林单一眼说“我来喂奶奶吃饭，水一会再喝。”放下水杯，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粥，“奶奶我喂您喝粥，来张嘴”林单坐在旁边的床上，看着任子初喂奶奶吃饭，午后的阳光，透过两个人，这一段时间的疲劳仿佛都不见了，林单伸出手摸了一下任子初的头，任子初转过头对他笑了一下说，别弄我我给奶奶喂饭呢，林单收回手心里默默地说道，你可真是我的宝。
　　林奶奶吃完了粥，和任子初说了一会话，就睡了过去，林单给林奶奶办得是双人病房，隔壁床的病人，不在这住，林单和任子初坐在隔壁的床上，看着林单眼下的青色，任子初心疼的摸摸林单的脸，“最近辛苦你了”
　　“没事，只要奶奶好了，这一切算什么，倒是你怎么来了，爸妈咋办”
　　“我和他们说了，我说你就一个奶奶，现在需要我陪在你身边，他们也同意了，还让我好好地照顾你和奶奶，你别担心。”
　　“谢谢你，只要你能来就是对我最好的事，对了这段时间怕是要委屈你了，咱俩的事儿我还没和奶奶说，我怕她，”
　　“没关系，我知道奶奶年纪大了，不一定能接受咱俩，我不介意我只要知道你爱我就好。”
　　“谢谢你，宝贝。”林单亲吻着任子初的额头，两个人依偎在一起。
　　林奶奶朦朦胧胧中睁开了眼睛，看见林单和任子初抱在一起接吻，两个人笑着说话，她从没见过林单这样开心的笑，她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林单能找到对他好的人，也就放心了，想着又轻轻的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