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春令》景墙

22、第 22 章

　　孙姨娘自顾自地笑了笑，笑容是温婉的，眼神是悲凉的，睫毛一闭一和。睁开便是明媚的笑容，像是初春湖中裂开的冰，阳光射进去，暖了人心。这个女人太会演，在太夫人那里是一副恭孝的面孔，在国公爷那里是温柔的面孔，其实她自己是什么样的，只有自己知道。

　　孙姨娘骨子里的东西是对于欲望的追求，她年轻，鲜活的身体不应该只去侍候国公爷发福的身体。每每躺在床上，看着附在自己身上已经松了的肌肉，她是不愿意的。勉强承受一会儿，就佯装自己实在是娇弱。男人，特别是像国公爷这样，什么都有的男人，对于女人在床上示弱也很兴奋，所以很快国公爷就偃旗息鼓了。

　　所以，孙姨娘能够很快不用再受之前的苦，哄着国公爷两个人就马上睡下。其实国公爷到她这里来的日子也不多，一个月只有几日。近来，更是因为国公爷经常到外面去，所以来孙姨娘这里的日子也不勤了。

　　刘小二被孙姨娘院子里的小丫鬟领到夏荷居之后，这小院里的大丫鬟翠屏就迎了上来，翠屏看到刚才的小丫鬟红了脸，心里笑道：“见一个男人就这样了，以后可怎么办？就是拿不出手。”翠屏正色地看着刘小二，对他说：“是外院的人？”翠屏明知故问。刘小二见到这个气势十足的丫鬟问自己话，知道这是小院里面得力的人，刘小二急忙回道：“是。”声音洪亮，有着十四、五岁的人特有的感觉，翠屏这种长居内院、成天和仆妇打交道的人听了他的话之后，心里震了一下。翠萍指着院子东北角的那棵核桃树，说：“把那里的鸟雀赶走。”刘小二看向这棵核桃树。
　　鸟巢离他二十几尺，这颗大树粗壮，刘小二想了一下，自己确实可以爬上去，大大的核桃树巍峨不动，鸟巢里面的鸟儿也不知道自己即将到来的命运，依然欢快地叫唤着。

　　坐在内室里面手里拿着一个肚兜的孙姨娘，认真地绣着这一个鸳鸯戏水的肚兜，眼睛的余光透着大窗户瞥见了一个健壮的身影，她不动神色，余光里面再也没有刘小二的身影。她状似无意地对翠屏说：“一会儿，把那些鸟雀都赶走了，让刘小二进来，我赏给他一些银钱。”

　　醉翁之意不在酒，翠屏听懂了。半个时辰之后，鸟雀叽叽喳喳的声音不再有，翠屏听到那些烦人的小畜生不再叫了，看向孙姨娘，孙姨娘对着她使了使眼色，动了动嘴唇，意思是“快去！”

　　翠屏出去之后，把院里的小丫鬟都安排了活儿干着，她说：“都别偷懒，赶紧把手里的活儿做完，国公府养着你们可不是来吃干饭的！”“姨娘在屋子里面觉得不清净，都离正屋远远的，别来打扰。”院子里面的人四散而去。

　　刘小二站在大核桃树下面，前胸的衣襟以为刚才爬树的缘故，被树枝挂出了一条很长的口子，胸前的肌肉甚至都能看机一点儿。刘小二刚从树上下来就看见那个厉害的大丫鬟从正屋走了出来，她一出来，院子里面的仆妇就全都走了，觉得好奇怪。

　　翠屏见刘小二像一个傻大个一样站在核桃树下，站立着不说一句话，她朝着刘小二招了招手。刘小二见到这个长得不错的丫鬟在唤自己，就赶紧走了过去。他走到翠屏面前之后，迷茫地看着翠屏，翠屏一眼就看见了刘小二胸前的这条很长的口子。

　　她灵机一动，惊讶地说：“刘小二，这是方才爬树的时候不小心弄烂的吧！”刘小二默认，他刚要开口，翠屏就打断了他，翠萍说：“今日来让你到院子里来，真是不好意思，让你折了一件衣服，到屋子里去，姨娘说要赏你一些银钱，回去补一补这衣襟或者买一件新的。”刘小二听着翠屏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让他到屋子里去。

　　刘小二家里人都是在国公府世代为仆的人，自小就学着听别人话里话外的意思，他虽然长得是一副健壮的模样，但是也有一颗灵巧的心。听到这儿，刘小二说：“不可，不可，我是外院的小厮，怎么可以进到姨娘的屋子里去？”翠屏见他不肯，继续劝诱他说：“你看这夏荷居里的仆妇都被我赶得远远的，就是因为姨娘想亲自给你赏钱。”“有钱也不拿？”翠屏反问道。刘小二听了他的话，心里一犹豫，翠屏见到他改变主意了，连忙添了一把火，说：“快点儿来，姨娘是温柔的性子，但是要是让主子等着急了，可没有你的好果子吃。”在翠屏的威逼利诱下，刘小二还是进了正屋，见到了自己曾经压在身下的这张脸。

　　刘小二进了正屋之后，只是偷偷地瞅了一下孙姨娘，孙姨娘捕捉到了他看自己的那道目光，心里痴笑了一下，这小子胆子还挺大的嘛，敢随随便便就看自己。刘小二看了一眼之后就低下头不再敢看第二眼。

　　屋子里一时间寂静无声，孙姨娘特意地不说话，她不说话，屋子里面的其他人怎么敢说一句话莹莹如玉的手指像是会发亮，一下子就钻进了刘小二低着头漏出的眼睛里。孙姨娘朝着丫鬟翠屏招手，翠屏听到姨娘在自己的耳边说了几句话之后，就退下了，她出去的时候，轻轻地关上了门。

　　孙姨娘见到屋子里面只有她和刘小二两个人在，她的美目盯着刘小二身上的那烂掉的前襟，刘小二觉得自己胸前有一道火热的目光，他想伸出自己的手拢一拢裂开的衣襟，但是又不敢动作。孙姨娘说:“来，这是给你的赏钱。”她伸开自己的手，里面躺着的正是发光的银钱。刘小二知道孙姨娘是让他拿走这钱，他见这屋子里面没有人，就大着胆子走了上去，眼睛盯着这银钱想快速地拿走，却又怕伤了身边的美娇娘，所以就轻轻地想拿孙姨娘手上的银钱，孙姨娘的腕子一弯，银钱就四散而去，银钱砸到地板的声音很刺耳，裙摆上还掉落了几个，刘小二心里十分尴尬，他觉得自己到底要不要去捡

　　犹豫之间，就有一双手伸到眼前拽住了自己的手臂，莹白的手指是天天养尊处优才能够养出来的颜色，不像自己因为长期干活，所以手上还有一层薄薄的茧子。刘小二身子微僵，不发一语。

　　孙姨娘抓住刘小二的手之后，她就侧着身子一下子就倒在了刘小二的怀里，虽然他的名字是一个贱名字，刘小二却有一幅好相貌 ，孙姨娘当初看上他就是因为这幅好皮相，就是嫖男人就嫖一个好看的。

　　刘小二见到孙姨娘往自己的怀里倒，就扶上了她的腰。孙姨娘感受到了自己腰上手宽大、厚重，这个男人身上是皂角的味道，孙姨娘的眼撇了一下他的手，他的手指甲整洁，和上次摸到自己身上的指甲不一样，上次两个人睡了之后，孙姨娘回来之后身上就火辣辣地疼，应该是刘小二新剪了指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