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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袭杀 ...

  •   本只想制止那纨绔再施虐,这番出手也不过存了几分恶作剧的念头,哪知那蠢货如此不济,竟然失手将拍品毁了,这下事情就不好一笑置之了——闵素笺吐了吐舌头,在玉墨浅浅瞥来的目光下,泰然自若地端起了面前的茶盏,装作认真品尝,一副“宝宝什么都不知道”、“宝宝超级乖巧”的模样。
      任凭戚向东气急败坏地喝问多次,台上台下却都安安静静地,无人回应,更无人承认。
      那一下电光火石之间,凭借戚向东的本事,自是察觉不到来自何处,而其他人,却未必没有能看出端倪来的。

      照闵素笺估测,至少有十几人看到了她所在的十八号包厢中射出的电弧,可质问之下无人出声,一则是不愿多事,二则也都看不惯那戚向东的做派——况且,都是出自贵宾包厢,难保是何方势力,为了这么个不成器的东西得罪人,可不值当。
      当然,隔壁十七号包厢里的老者,以及台上那金丹期的司仪定是知晓谁出的手。
      收到了来自自家包厢的传音后,戚向东阴冷的目光狠狠刷地一下瞪向闵素笺的位置,威胁之意甚重。
      围观者几乎能感受到弥漫在两个包厢之间不同寻常的气氛。

      “诸位贵宾莅临盛会,本是幸事,不过敝行是做买卖的,生意人讲究和气生财,更是诚信为本,买卖公平,既然两位贵客都看上了这柄宝剑,咱们还是按规矩办事,价高者得,如何?”那司仪温和一笑,不仅想要大事化小,还想着将这瑕疵品高价卖出,也不知是说他有生意头脑好,还是说他无奸不商,厚颜无耻好。
      他这边想要以势压人,强买强卖,闵素笺可不愿做这冤大头,当即扬声道:“不必了,有道是君子不夺人所好,既然这位戚公子属意,我们就不争了!”

      “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偷袭,本公子怎么会……”随着那戚向东的喝问一道闯入包厢的,是一缕阴冷的暗劲掌风,看那方向,不消说,自是隔壁十七号包厢的老头所为。
      趁着两方扯皮之际,暗中伤人,可说是卑鄙至极。
      闵素笺不过是个炼气后期,而那老头的修为却是金丹期,别说他故意发出的暗劲,就是无意一拂袖甩出的灵力,怕也不是闵素笺能对付的。
      况且,她也没想到居然会有人在御宝商行中动手——若不是势力雄厚不怕追究,便是实力非凡有把握将她们灭杀在此。

      现在看来,若不想个法子,只怕她与玉墨都要交待在这儿了!
      闵素笺心头一跳,反应却极快,立即从储物戒指中翻出师长给她保命的法宝,什么紫金天灵钵、七宝琉璃塔、八门乾坤甲、阴阳反伤盾……一股脑儿往自己和玉墨身上套,又接连甩出五六副防御阵盘与数十张符箓天女散花地撒了一地,这阵仗,莫说是个金丹期的暗劲偷袭,就是来个元婴真君对着她们正面攻击也毫发无伤。
      一时间,只见宝光一闪,那道暗劲便消弭于无形了。

      闵素笺冷哼一声,捏着嗓子与隔壁传音道:“老匹夫,有本事划下道来,真刀真枪地打一场,在背后抽冷子放暗箭算什么本事!”
      见对方挑衅地底气十足,玉墨瞥了一眼环绕在她们身边的一圈法宝符箓,抿了抿唇,手指微动,悄然收回了方才指间流转的灵气。
      ——她也不知道缘何自己在感受到危险时,仿佛体内自有一道灵气氤氲而生,试图扑出迎敌,若是说出去,只怕对方也不信,她也无从解释,既如此,便当什么都没有发生罢。

      而闵素笺这么一反击,却是教隔壁那老头露了怯,不敢轻举妄动,只以为里头也是不下于他的金丹真人,若是在这御宝商行闹将起来,怕是难以收场——忍一时风平浪静,事后再找回场子便是。
      悄声与戚向东传音嘱咐他不可妄动,只见那本来趾高气扬的青年脸色一变,却不敢再说什么,拿了剑,灰溜溜地下了场,一声不吭地回了包厢。
      那司仪又说了几句场面话,这桩闹剧算是暂时揭过了。

      经此一遭,这拍卖会的余兴便不那么热烈了,众人或多或少都感到一种被盯上般背脊发凉的压力,除了那戚向东还意图挽回面子似的不停叫嚣竞价,其余人都只是敷衍了事,用不多时,这拍卖会便草草结束了,竟是不如往届热烈,更流拍了数件宝贝,事后清点,管事的心都在滴血,将那两个斗气生事的暗中骂了一百遍。
      而那金丹司仪面上沉沉,冷眼看了看十七十八号两个包厢,召来伙计问了几句,一番思量过后,到底是按捺住了,由着那戚向东两人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商行。
      ——太乙宗势力不小,且睚眦必报,一场拍卖会而已……犯不着。

      当参与拍卖会的诸人纷纷离开时,十八号包厢还是门扉紧闭。
      付了灵石,换了那一套梅花镖,等那交接的小厮退出去,闵素笺立即从储物戒指里找出用来画符的朱砂,还有几张符箓与灵石,先在房门上拍了两张,随即便蹲在厅中较为宽敞的地上,埋头写写画画起来。
      玉墨见她认真,也不打扰她,顾自摸了摸她硬是塞进自己手中的一套梅花镖,神色温软。
      把玩了一会儿,又小心地将整套镖收好,却见那丫头还是维持着原来的姿势蹲在那儿,只是不再沾着朱砂图画,而是将一枚又一枚灵石按照布局摆放,又贴上了几道灵符,看起来,竟是在布设阵法。

      几个呼吸后,闵素笺终于完成了手头的活儿,舒了口气,抹了把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朝着一脸淡定的玉墨挑了挑眉:“你怎么不问我在作甚?”
      后者勾了勾唇:“我不问,你就不说么?”
      “哎呀,你这就没劲了啊!”闵素笺瞪了眼睛,被她这不配合的态度一噎。
      “那好,你在做什么?”见她恼了,玉墨这才悠悠问道。
      “当然是想个妥帖的法子开溜了!”有了台阶下,闵素笺立马眉飞色舞起来,“这拍卖会,第一怕没灵石,第二怕招人惦记——刚才有不少人发现我动的手,以为我不差钱,而那隔壁的老匹夫试探之后,没讨到便宜,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这御宝商行自然不怕事,可出了门他们就不管了,要是出了什么事儿可都得自己担着+——我赌一颗瓜子,那姓戚的准是守在门口打算堵我们呢!这时候出去,那就是自投罗网!”

      听她说得头头是道,分析利弊,却始终没说到关键的解决之法,玉墨明白是在等着她发问,微微一笑,也就配合地接下话茬:“依你之见,可有对策?”
      “那你可是问对人咯!”闵素笺嘿笑一声,兴冲冲地拉着她走到方才布设的小型阵法前,洋洋得意地介绍道,“不才在下,于阵道略有涉猎,这个传送阵虽说只能传送一里地,也不能控制落点,但只要不被堵在门口,就算是安全了一半,到时候,咱一落地就跑,还怕他追上来?”

      闵素笺说完,虽然极力掩饰,晶亮的眼眸还是溢满了“来夸我”的暗示。
      玉墨仿佛不曾看懂她的暗示,只点点头,就要越过她踏进那传送阵中:“既如此,这便走吧。”
      没有得到预想中的夸赞与钦佩崇拜的眼神,闵素笺小脸一垮,却也只是撇撇嘴,很快收拾好心情,确认门上的防御符箓好好贴着,多少能抵挡片刻,随后颠颠儿地拉着玉墨站进传送阵中。

      刚要触发机关,低头看了看脚下,往前挪了挪,将堪堪要触到阵法边缘的脚跟移向内,又顺势望去,发觉对方似乎也有些贴到了边缘,于是不假思索地将垂在身侧的左手搭上了玉墨的肩膀,又顺势滑落,覆在那单薄却清隽的背脊,将人朝自己的方向带了带。
      掌下似乎有片刻的僵硬,闵素笺不明所以地抬了头,视线第一时间所及的却不是玉墨的脸,而是腹部与锁骨间的……陡然明白过来两人之间太过紧密的距离,闵素笺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不妥,眸光一愣,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手掌,猛地用力,捏爆了掌中的引信。

      与此同时,察觉异样而低下头来的玉墨与无措之下骤然抬头的闵素笺,还未做好准备之时,就被发动的传送阵带离了原处。
      刹那的眩晕,灵力神识都被限制,身体失衡,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等闵素笺回过神来,也是传送结束的时候,她下意识地将自己为了维持平衡而伸出抵靠的手收回,掩饰般捂住了同样感受到别样柔软的脸颊。
      ——唔,真软。

      掌心似乎还残留着那份不可思议的触感,却感觉那方才还体贴地任由她收回手好像并不在意的姑娘身上陡然释放出可怕的气机,教她浑身一寒,心头生出几分危机。
      下一瞬,她便明白过来,对方并不是冲着她来的。
      蹙着眉,转头打量了一眼她们传送的地方,闵素笺倒抽一口冷气,也不知该说自己是好运还是歹运了。

      她和玉墨的确是离开了御宝商行的包厢,传送到了一里之外,也是她设想中偏僻安静,杳无人烟的后巷角落,只要悄悄从另一头走,便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此地……前提是,这巷子口没有横七竖八地躺着七八具尸体就好了。
      更糟的是,这些人身上没有其他的伤痕,皮肤苍白几近干瘪,好似被抽干了浑身的精血,死状诡谲,而腰间的储物袋,乃至身上的刀兵法器就连手上的指环也被撸得干干净净。
      其中一具尸身,显然是不久前与她们起过冲突的戚向东。

      对于一刻钟之前还活蹦乱跳的人,现在却死状凄惨地出现在面前,闵素笺的第一反应便是走上前查看他的死因。
      查看之下,果真有所发现,这几人应该死于同一种武器或是功法手段之下,浑身都没有明显伤口,非得仔细看才能发觉——他们的脖颈处都有两个小洞,像是针刺的,又像是被蛇虫叮咬的痕迹,除此之外,再无别的伤势。
      难道这不起眼的两个小洞,就是他们致死的原因?
      是毒?

      正在闵素笺还想剥开这些人的衣袍查看一下是否还有别的伤口和线索时,却听到巷子外传来嘈杂的人声,还伴随着惊怒的喝问声。
      她打了个寒噤,只看了一眼现下的场景,当机立断跳了起来。
      “怎么了?”玉墨见她神色急转,不由问道。
      “别说了,快跑!”听到前头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与逼近的威压,闵素笺无暇解释,一把拉过施施然站在不远处对着一地尸体无动于衷的玉墨,各自拍了一张轻身符,朝着巷子另一边狂奔而去。

      她就是十八号包厢里的人,想来早就不是什么秘密。
      那戚向东是个心胸狭窄的,定是要找她的麻烦。
      虽然不知道他怎么会和其他竞拍者被杀死在这里,还被夺走了所有财物,若是被人看到她们在场,怕是跳进黄河里都洗不清了。
      情急之下,闵素笺唯一的想法就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自她离开后没几息,巷子口便聚了几拨人,除了御宝商行的人,还有穿着不同宗门服饰的弟子,见到满地狼藉,特别是几人可怕的样子,登时哗然一片。
      “快去通知管事!”
      “是谁?到底是谁干的!”
      “阿兄!阿兄你死得好惨啊……”
      场面混乱至极,而这些人的脸上,震怒有之,惊疑有之,更多的却是隐在眼底的忧惧惶惑——能在不惊动其他人的情况下,悄无声息地杀死这些人又取走他们的东西,这手段,显然不是普通修士能做得到的。
      是偶然,还是早有预谋?
      种种疑窦阴云,笼罩在每个人心头。

      而在诸人不曾察觉的地方,一只传音纸鹤翩然飞走,而数道身影也悄然隐去,仿佛从未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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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袭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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