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崩坏，全员沙雕》魔法少女小小童

31、天下谁人不识君

　　七年前，即章和十年，摘星楼、乃至全国，都被一件大事震动。
　　这件事，就是传闻中的天启剑天承君，怒斩龙魔。

　　口口相传者甚多，亲眼所见者极少。

　　当事人天承君秦星爻当然知道来龙去脉，但她绝不提起。
　　因为此一役，牺牲的十一名道友中，有她的好友——董倩。

　　龙魔极其凶恶，降服前，摘星楼已知单凭天承君一人能力，恐怕有失。
　　遂布多重法阵。

　　核心，是秦星爻。
　　黄河边高高耸立的法坛之上，她一袭红衣，手持天启剑。

　　第二重，是摘星楼同僚布成的“北斗七星剑阵”。
　　其中，董倩占据着瑶光宫破军星君的位置。
　　白色法袍，随风飘扬。

　　第三重，是黄河岸边七七四十九名道友布成“青龙赤血阵”。
　　龙魔出海，天地寻踪。
　　乾光汹涌，霸邪亡命。
　　此阵乃更改阴阳乾坤之大阵。

　　身处其间的每个人，都做好了死亡的准备。
　　然而，秦星爻依然想尽己所能，拼上一拼。

　　事实上，从摘星楼和整个王庭的角度看，最终结果挺不错。
　　天承君没有死，她带着天启剑回来了。
　　北斗七星阵中，殒命四人。
　　青龙赤血阵中，殒命七人。

　　然而，秦星爻完全无法接受。
　　她回到摘星楼，立即请辞。

　　杨麒卸任摘星楼主后，新任楼主李凌相对而言，是个软弱的人。
　　李凌无法抉择，报请圣上。
　　圣上下口谕，由摘星楼自行决断。

　　这下好，先前看秦星爻不顺眼的人，一个个都跳出来。
　　“走可以，留下天启剑。”
　　“不，金陨炼的天怜剑也要留下。”
　　“天承君一身法力皆在道门所炼，要走，也该自废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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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往后，落井下石的人越来越多。
　　什么砍一条手臂、自爆内丹等乱七八糟的言论，甚嚣尘上。

　　平日里和颜悦色、巴不得往上凑的同僚，此刻都变成了豺狼虎豹。
　　恨不得将她分而食之。

　　秦星爻默然。
　　只一心想离开。
　　但她也不会软弱到任人欺凌。
　　对于所有的要求，既不答应，也不反对。

　　这事儿，一拖就拖了好几个月。
　　无奈，摘星楼对外宣称，天承君已死。

　　年关将近。
　　卸任摘星楼楼主后，杨麒官至骠骑将军，总领西北兵权。
　　此刻，回京述职。

　　新任楼主李凌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死活让杨麒来做秦星爻的思想工作。
　　杨麒三番两次推脱，表明自己已离开摘星楼，不能插手这事。
　　可是，再坚决也架不住天天上门、死缠烂打。

　　终于，他又踏入了摘星楼。
　　又要与曾经最引以为豪的手下，相见。

　　“每个成为术士的人，本应做好牺牲的准备。”杨麒说。
　　“嗯。”秦星爻回应。

　　“既已如此，何必执迷不悟？”
　　“或许，我可以……救她，救他们的。”

　　“你很出色了。”
　　“啊……”

　　“通往巅峰，步步荆棘、步步血腥。这次是他们，下次可能是你。早晚而已。”
　　“我懂，只是……无法接受。”

　　“这是你必须面对的关卡。跨过这一步，便是荣耀之路。”
　　“可是，我不想走在朋友的鲜血染成的荣耀之路上。”

　　“若死的不是董倩，你还会这样吗？”
　　“啊？！”秦星爻大惊。

　　“哎，只因为死的是她，你才如此。难道她的命是命，其他道友的命不是命？”杨麒的话，如尖刀般直指人心。
　　“……”秦星爻沉默许久，说到：“您说的我都懂。只是，我真的没办法，再以天承君的身份，活下去了。”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秦星爻拼命忍住。
　　“对不起，我真的，做不到。”

　　“好。”杨麒长长叹口气。
　　他说：“你把天启剑留下，就走吧。”

　　秦星爻惊讶地抬起头，问：“其他什么的，不需要吗？”
　　“嗯。剩余的事，由我来做。”杨麒说，“但是，走前你要答应我两件事。”

　　“第一件，永远不与摘星楼为敌。”
　　“第二件，永远不与道门为敌。”

　　“好！我发誓。”秦星爻郑重地说。
　　“嗯。收拾收拾，就走吧。”杨麒露出一丝苦笑。

　　啪！秦星爻从腰间卸下天启长剑，放在面前的桌子上。
　　这把剑，三年来寸步不离，为自己带来了无上的荣光。
　　如今，也该到说“再见”的时候了。

　　天启择主，宛如昨天的事。
　　却又物是人非。

　　秦星爻用手抚摸过剑鞘。
　　她能感到，天启剑在鞘中震动。
　　似乎，天启亦在哀鸣。

　　转身。
　　秦星爻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

　　扑通！她双膝着地，跪下。
　　“师父……保重。”哽咽中，秦星爻勉强说完这句话。

　　杨麒神色微微一变，很快又恢复正常。
　　“星爻，多多保重。”

　　杨麒并非秦星爻的授业恩师。
　　这也是第一次，秦星爻这么称呼杨麒。
　　然而，从初进摘星楼的赏识，到天启择主后力挺她持剑，再到日常工作中对她的指导。秦星爻的心里，早已认定杨麒是自己的师父。

　　从此，山高水阔，恐不能相见。
　　“师父，保重……”

　　秦星爻起身，向屋外走去。
　　廊庭两侧，似乎有好事的术士，暗中观察。
　　她并不理睬，一步步，走着。

　　突然，金光灿灿的剑，从身后飞来。
　　是天启！

　　秦星爻一惊，回头。
　　见天启悬浮在空中。

　　“真的，要走吗？”低沉的男声，在内心深处响起。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天启讲话。
　　天启有灵识，人所共知。但这把神剑，异常高冷，从未开口。
　　与它相处的三年中，秦星爻也未闻其声。

　　没想到，太多第一次，成了最后一次。

　　“嗯。”秦星爻说。“对不起。”
　　“好。”天启剑回应。
　　慢慢地，剑身上的金光黯淡下去。
　　哐！长剑掉到地下。

　　眼眶中的泪水，再也止不住。
　　啪嗒啪嗒，全部跌落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秦星爻内心大喊着，跑出摘星楼。

　　马上要过年了，大街上，张灯结彩。
　　每家每户，都喜气洋洋。

　　只有她一人，如坠冰窟。
　　天寒地冻，何处是归途？

　　“从头，开始么？”
　　秦星爻仰起脸，想让泪水不要再流。

　　“啊。下雪了。”
　　天空中，飘起小小的雪花。
　　她伸手去接，指尖刚触碰到，雪花便化作水滴。
　　“瑞雪兆丰年，或许，新的一年，会好起来。”她的双臂环抱自己。

　　“刚才跑得太快，行李还没拿。真冷啊。”
　　秦星爻自嘲地笑笑，“寻个机会，再拿吧。”

　　回望一眼摘星楼的匾额，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街巷转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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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面回到现在。
　　瑞雪、沈鹿心被七星剑阵围住，处境不妙。
　　自己没了佩剑，却又不敢召唤五石瓠。
　　明一尘剑尖已抵至喉咙。

　　“真的，没有办法了？”
　　七年前的誓言犹在耳边。
　　今天，便要打破它吗？

　　剑锋所指，血花溅起。
　　秦星爻握住葫芦吊坠，手微微颤抖。
　　她闭上眼睛，黑暗中，一幕幕画面飞速闪过。

　　“当年没救得了董倩，今日怎会重蹈覆辙？”
　　“去特么的誓言吧！”
　　“我要救人！”

　　睁开眼睛，秦星爻坚定地直视前方。
　　“这一次，不会再逃！”

　　她猛地扯下葫芦吊坠，抛向天空。
　　同时双手飞速结印，口中念起九字真言。

　　“临！”不动明王印。
　　“兵！”大金刚轮印。
　　“斗！”外狮子印。
　　“者！”内狮子印。
　　“皆！”外缚印。
　　“阵！”内缚印。
　　“列！”智拳印。
　　“前！”日轮印。
　　“行！”宝瓶印。

　　每完成一个结印，护体真气就愈强一分。
　　真气的颜色也由淡淡的白，变成乳白，变成浅黄，变成橙黄，最后，变成了熠熠生辉的金色！

　　秦星爻笼罩在一片金光中。
　　道场四周的道士，连同剑阵中的七元解厄君，甚至是薛寅素、明一尘，都呆住了。
　　一时间，寂静无声。
　　一时间，众人的动作迟滞了。

　　“这是！护体真气？”
　　“金色的？开玩笑吧？”
　　“怕是到第四境界了？”
　　“不，不止！这种纯正之金，一定到了第五境界，炼气为神界了！”
　　“怎么可能？普天之下到第四境的不过数十人，哪里会有第五境？而且那道士，看起来好小。”
　　“第五境，还这么年轻，只有……”

　　议论纷纷，猜测不断。
　　道门修炼之境界，按药王孙思邈真人《太清存神炼气铭》所言，分为七层境界。

　　其中，有炼身成气之光，亦有炼气为神之姿，为第七层。

　　三百年来，除了传闻中的至高尊师韩星外，只此一人！

　　瞬间，道场上爆发出一阵惊呼！
　　“天启剑？！”
　　“天承君！”
　　“是天启剑！那个人是天启剑！”
　　“天承君？！我见到真人啦！”
　　“天呐！他不是死了吗？”
　　“啊啊啊啊！有生之年，见到天承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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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引用备注：《太清存神炼气铭》为孙思邈真人所著。
阵法和咒语也是引用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