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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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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我叫贾琏,是荣国府的少爷。
我父亲是贾赦,荣府的大老爷,我风流成性,老子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我对他是十分不屑的。同是风流,我好歹讲究个你情我愿,而他,尽干些逼良为娼,强抢民女的好事。他的夫人邢氏是个目光短浅的女人,与叔父家的王夫人十分不对头。
自我能够帮着料理家务时,我便住到了我叔父家。
我叔父贾政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不过大多数人都吃他那一套,尤其是老祖母。不过他也有个令他头疼的儿子,名叫作宝玉。如今不过十来岁,便是贾府里的混世魔王,受宠爱的中心。我原本还有个堂哥,也就是贾宝玉的亲哥哥,王夫人的亲儿子---贾珠。他真真是个万一挑一的人物,学业优秀,做事细致,待人如玉。可惜,他死了。要不然哪轮得到我来治家呢。
在及冠之前,我便娶了王家的小姐,也就是我叔母的内侄女------王熙凤
。
凤姐是个厉害的女人,打心底里我是佩服的,她来贾家不久,便深得老祖母的喜爱,治理家室也是很有手段,到是让我轻松了不少。近几年来,虽说名义上是她与我共同治理贾家,可这实际情况,在这荣府也是心照不宣了。凤姐做事愈发张扬肆意,也不愿再过问我的意见,我是她需要的身份牌,又是她不需要的碍手物。
我生性也不大爱争这些,尤其是跟一个女人。说到底,我与她的夫妻之实是有的,但在生活处世上,两人更像是各取所需的生意人,她年少貌美,虽少些才情,却又多了几分野马的烈性。到底来,我对她也是有几分尊敬的。
平儿不久也跟了我,她有些怕凤姐,到底是她的丫头,但凤姐不在的时候,她看我的眼神也是十分用情的,这让我对这位聪明漂亮的小丫头便多了几分尊敬。
今天我听说从扬州来了个表妹,唤做林黛玉。用膳我不曾参加,不过宝玉与她的发生的趣事倒是传遍了整个荣府。呵,我这个堂弟平时见着我就不大说话,跟家里的姐姐妹妹倒是打成一片,著名的名言便是:“女儿是水做的骨肉,男儿是泥做的骨肉。”这倒好,天下男子都成了腌臜的泥人。小小年纪就能预见了这个情种以后要伤多少女儿的心。
我对小表妹的到来不以为意,依旧是继续我的酒肉生活。我就算再色,也不至于对一个不到十岁的小丫头起淫心。
就这样,我与小表妹的生活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的进行着。仅有的交情也是简简单单的打个招呼,或是从凤姐那听说。
比如,初次见面,宝玉与黛玉说了没几句话便摔了玉,或是说话赌气膈应周瑞家的等等。都说这位伶牙俐齿的外小姐行动处似弱柳扶风,低眉时病态胜西子。我对这个不太寻常的女子倒多了几分印象,却也从来没有考虑过会与她有更多的交情。
我这样的人便是天生的纨绔,最大的优点便是有自知之明,理所当然,我中意的姑娘是天香楼里的姑娘。她们有着优于富家小姐的美貌,并且更为热情直率。一方面,她们为富家千金们不齿,这样造成了她们片刻的自卑;另一方面,她们对于富家小姐又有着极大的吸引力,那些书香门第的女孩们,总是忍不住悄悄模仿风尘女子的发饰妆容。这样看来,女孩们倒是各有各的烦恼了。
天香楼一年四季都充斥着暖香,姑娘们的胭脂头油味儿,体香味儿,或是吹气如兰的在耳边小声说话,或是豪爽的同宾客饮酒。
我这次来,主要是为了个新人儿。到底在家无趣,老鸨悄悄支了个信儿,我便摆了轿子来了。
刚进门,便是熟悉的香气扑鼻而来,印入眼前的便是男人与女人的说话声。
“贵客啊,琏二爷,可算是把您给盼来了!”
我抬头,正是那老鸨。“今日家务繁多,望妈妈不要责怪。”我拱手。
老鸨子走进,想挽我的手,被我的小厮呵住了。她笑“是贱人冒犯了,这不是急着向二爷展示我们楼的芙若嘛!”
“无妨,请吧。”
说着我便同她来到二楼的一个偏室。一进门,便发现的房子的不寻常了。
屋内没有一丝俗香,似乎脱离了妓院,窗外是些斑竹,长得十分的高。我想:这屋子的主人倒是有些意思。
“芙若,快出来迎接贵客。”老鸨朝内室喊道。
无人应答。只不过很快便走出一个青衣女子,青丝如瀑,肤若凝脂。面容姣好,既不昂首阔步,也不低眉顺眼。她的表情很安静,看不出内心的波澜。走路时小步前移,有些小心翼翼,又不畏畏缩缩。
“公子有礼了。”她到我前一尺,低头向我拜了拜。
“抬头让我瞧瞧。”
我这才能仔细看到她的脸。
“林姑娘!”
我的心中突然冒出的念头,来不及阻止,我便已脱口而出。
这芙若也是楞了一下,道:“公子认错人了,奴家并非什么林姑娘。”
“哎呀,你俩可真登对,这也是顶好的缘分啊!”
老鸨倒是不在乎这些,也化解了我的尴尬。
只是再后来,老鸨拉着我与芙若交谈,我也是有些心不在焉。
这芙若,让我总想起家里那位不熟悉的林表妹。可真是件怪事。
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两人聊着,我唤她芙若姑娘,她唤我琏公子。
“哟,这不是妹夫嘛!”身后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引得不少人侧目。
我转过身,见王仁往我这走来。这个家伙便是王家的人,除了是凤姐的哥哥,也是我的酒肉朋友之一。只是这人心狠手辣,跟“仁”是一点儿也不搭边。
“仁兄,有礼了”我拱手。
“有礼!”说着,他便拍了拍我的肩膀,越过我看向芙若。“这位姑娘好风雅!”
芙若低下头:“公子谬赞,小女子唤作芙若。”
“芙若,这名字真衬你”王仁绕着芙若打量着。
她微笑颔首以应。主动倒上一杯酒,王仁十分受用,很快便同她谈笑起来。
我原本便没算什么兴致,见如此,便要告退。
“哎,琏弟,京郊的那块地让李续拿走了你知道吧!”见我往外走,王仁想起什么朝门的方向喊。
我也不作回应,他亦不在意,继续同美人畅谈。
出了门,“真是中了邪,竟会拿个妓女与林姑娘比。”我暗道。
上轿子前,小厮万现想起“今日那芙若姑娘是让爷想到什么人了吗?”
我摆摆手“没有。”
“那京郊那块地爷还要吗?”
“哼,当然要。”我眯了眯眼,“去衙门走一趟吧”
几年前,家里给我捐了个同知,是个正五品的闲职。这几年来,他能不去就不就不去。
万现疑惑,还是应了。
在轿子上,我仔细想:那李续实际上是王家的人,那王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王家本是金陵四大家族中势力最强的一家,当家人王子腾已拜为宰相,为何这些年一直陆陆续续的用外姓买地。难道,出了什么纰漏?如此,为何非买在这天子脚底下,还是另有隐情。
哪个家族没点什么秘事,越是大的家,事情便越多。整个京城没有哪家敢说自己没干过什么出格的事。欺压百姓都是小事,更有甚者,结党营私,私交外官。
富贵险中求。
“爷,咱到了。”
我下了轿子,便是清平县衙了。
刘知府是个肥头油面的中年人,对我很是客气。他这幅样子,总让我想起斗兽园里的花猪。明明最没什么用,确实过的最舒坦的一个。
上司像头猪,对我来说省了不少事。起码,在衙门里,我的待遇还算是不错的。
“哟,琏二爷来了,也不通知我一声啊,我也好给您准备壶暖茶。”
“知府大人说的什么话,在衙门,您是我的上头,快别喊什么爷了。”
“应该的,应该的。”他点头哈腰。越看越像头猪。
我反而笑了,“以后快别这么喊了,叫人听到可不好。”
说话间,我们便到了内室。不客气的在主位上坐下。
“那爷这回来是为何目的?”刘知府很快就为我上上茶。
“这话说的,这本是我的本职工作。”我压了压杯盖,轻轻吹了吹热气,雨前龙井,还不错。
“是我失言了。”刘知府有些局促。
我也不为难他,“把这五年本县买卖土地的记录拿来,我要核查核查。”
刘知府立马遣了衙役去取。
“不知爷要问这作甚?”
“没什么大不了的,最近寻思着买块地养老,找些参考罢了。”我耐心的说。
刘知府听如此,也觉没趣,很快告退了。
拿到地方册,我也不急,一边看,一遍思忖:那薛家最近表面上没什么大动静,倒是送了个女娃娃到贾家,怕是去参加选妃。这金陵城究竟是怎么,一家家的急着开阔势力。
到底是单纯的谋财,还是被动的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