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意料之外（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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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点回点心铺，早点回家，别从光华街走，注意安全。”
甄点欣低头看着短信，微微蹙眉。刚刚那个警员和季流川说什么来着，有人被车撞了，当场死亡... ...估计事发路段就是光华路了。可是，回点心铺从光华街走，那是最短的路线了，她溜达着就能回去，其他的路都太绕远了。
甄点欣心里想着，掌中的手机震了一下，是季流川发了微信。甄点欣点开消息，发现那是个红包。红包主题言简意赅：「打车回去」
她手指微动，点开红包，登时瞪大了眼。二百块的红包，她打车在菜市场和点心铺间来三个往返都够了。甄点欣觉着，要不是微信红包金额上限是200块，她这一笔还能捞着更多。
心里正想着，手机又是一震，是点心铺的常客赵大妈，她点开消息一看，“小甄：听说你去东苑菜市场了。我正在你点心铺了呢，你回来整好从光华街走吧，我孙子在光华培训班上课，三点十五下课，你顺带着把他领回来吧。麻烦你了 ，谢谢！”
甄点欣抬手，想去擦擦头上那并不存在的虚汗。虽然她平时偶尔也帮这些大妈们接一下孩子，赵大妈的孙子她也熟了，可为什么是今天，为什么偏偏在光华街！
可光华街那出了事，她就更不能让那孩子一个人走了，万一那孩子看见事故现场，留下心理阴影可怎么办。算了，大不了绕着点吧。甄点欣把手机装回口袋里，认命般地叹了口气，向光华街的方向走去。
光华街路段事故现场周围已经拉起了警戒线，几个警员站在警戒线旁边，竭力抬手挡住围观群众的视线，大声喊着，“办案了办案了昂！无关群众回避一下！都散了昂！”
唐悉文和季流川一行人费力地挤过人群，撩起警戒线钻了进来，交警队张队长立马迎了上来。
“唐组长啊，您可算是来了。”
“张队。”唐悉文点头致意。
张队又转向季流川，“这位是？”
“这是重案组刚调过来的法医主任，季流川。”唐悉文替季流川介绍了一下。
“季主任。”张队热情地伸出手。
“张队。”季流川语调平稳，既不冷淡也不热情地伸手与他一握。
“好了，好了，以后有的是时间认识，”唐悉文开口，“先看看案发现场。”
“好好，”张队忙不迭地答应着，“根据监控来看，死者是在下午两点三十四分过马路时，被一辆疾驰而过的厢式货车撞到的，那孙子撞了人就跑了，妈的！这城市道路开那么快，怕不是喝了，人家好端端地走人家的路，这真是... ”
“咳，张队。”唐悉文忍不住出声提醒。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货车司机肇事逃逸后，受害者当时可能还有一口气儿，但是无法动弹。中途遭到几辆小轿车碾压，这小轿车司机也是，就不能...”
“咳咳。”唐悉文假模假式地清清嗓子。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受害者倒地十五分钟后，终于有人报案了，等我们到了现场，人都死透了。”张队说着转向敏静的遗体。
三个人走到了尸体边上。
“那辆肇事货车追查的怎么样了？”唐悉文扭头问。
“可别提了，”张队一脸苦大仇深，“那tm还是辆□□！交通队正在查监控追呢，这可真是...”
手机铃声打断了张队的话，张队接起了电话。
“喂，是我。”
“什么？”
“好的，好。”
......
张队挂掉电话，一脸错愕地转向身旁那两人。
那二人也扭头看着他。
“怎么了，张队？”唐悉文出声问道。
“交通队刚刚来了消息，说是那逃逸的孙子去自首了。”
唐悉文闻言一愣，季流川带手套的动作也微微一顿。
“估计是害怕了，早知道害怕，当时逃什么啊！停下来把人救了，还能争取个从轻处理。”张队还在一旁喋喋不休。
唐悉文和季流川交换了一个眼神，这件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季流川蹲下身去，开始检查尸体情况。
“那我们交通队的事儿差不多也完了，剩下的就交给你们重案组了，我们就先撤了昂。”
张队带着交通队的人离开后，唐悉文也在季流川旁边蹲下，“正好是有重大嫌疑的人，正好在我们来问话的路上被车撞死。我就不信有这么巧的事。”
“嗯。”季流川应声。
“这货车司机先是肇事逃逸，然后又去自首。我们不妨大胆猜测一下，在车流量大的路段把被撞的人这样留在马路上，就好像生怕她死不了一样。再去自首，”唐悉文盯着敏静那被血模糊得看不清的脸，“又感觉像是想把这个案子快点了结一样。”
“我们之前还查了查黄旭峰，就他最初那点个人积蓄，刚开始放高利贷时的钱是从哪来的，这也是个问题。”
一旁察看着尸体的季流川忽然皱了皱眉。
“怎么？”唐悉文开口问。
季流川抬手指了指敏静的身下，唐悉文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敏静以一个侧躺的姿势倒在地上，身下似乎虚掩着什么东西。
“那是？”唐悉文努力辨认着那个浸在血泊之中的东西。
“先拍照。”季流川说着抬手招呼身后的实习法医，“就从我们蹲着的这个视角拍。”
待那小法医拍完照，季流川抬手把那个东西从敏静身下抽了出来，那是个小布包。
“这… …”唐悉文看着季流川手中那个布包，其上浸透了鲜血，还在一滴滴往下掉。
“她这个姿势，不应该是一个被撞倒且遭碾压多次的死者的自然姿势。”季流川终于开口。
“倒像是刻意要护住身下的什么东西。”唐悉文接过他的话。
甄点欣站在光华培训班门口，刘小胖出来的第一眼就看到了她，“点欣姐。”
甄点欣笑着和他打了个招呼。
小胖子张牙舞爪，兴高采烈地朝她跑过来。看到点欣姐来接他，就代表他奶奶正在点心铺里呢，他奶奶在点心铺，他也会被带过去，到了那就代表会有很多好吃的点心吃，刘小胖怎么会不高兴。
甄点欣拉着刘小胖往点心铺走去，两个人走在光华街上。甄点欣努力做到目不斜视，平时前方的同时，也致力于让那东张西望，左顾右盼的小胖子也做到这一点。
“小胖儿啊，今天上课都学什么了啊？”甄点欣没话找话。
“今天我们奥数课讲了鸡兔同笼问题… …”小胖子开了话匣子，抬头望着她滔滔不绝。
甄点欣的心里刚松了一口气，刘小胖忽然一顿，视线从她身侧绕过，开口道，“咦？那边怎么那么多人啊？”
甄点欣闻言，太阳穴突突直跳，僵硬地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一群人围着马路中间看，还有记者在那，穿过人群空隙隐约可见警戒线和警车。估计这就是事故现场了。
甄点欣回过身来，“应该没什么事，咱们快点走吧。”这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刘小胖就已经趁着她晃神的工夫挣脱了她的手，朝那人群跑去，边跑还边朝她喊，“点欣姐，你也过来啊。”
“哎！你快回来！”甄点欣边喊边追着他跑了过去。
季流川站起身来，手里拿着个透明塑封袋，里面装着那个染血的布包。他指了指敏静那被车碾得血肉模糊的双腿，对实习小法医吩咐道，“再处理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碎的尸块，捡一捡，收集起来。”
小法医连忙点头，遵旨去办。
唐悉文看着季流川，不由头皮发麻。这人说让那小法医去收拾尸块时的语气，简单平静就仿佛是在说“这地上还有点碎玻璃，你去把它们扫了吧。”
季流川扭过头来看他，“有问题么？”
“没有没有。”唐悉文忙不迭地摆手，心想他以后还是少得罪季流川为妙。
忽然，原本看着他的季流川，视线往旁边一挪，越过他的肩膀向人群中望了过去，倏然皱起了眉。
“怎么了？”唐悉文连忙顺着他的视线回头。
“帮我拿一下。”
唐悉文尚未反应过来，那个透明塑封袋和季流川的白大褂，就已经一个在他手里，一个挂在他手臂上了。“哎，你干嘛去？”唐悉文对自己就这样被当成储物柜兼衣架子表示十分不满。
季流川也没应声，头也不回大步向人群走去。围观群众看到那个刚刚蹲在尸体边上翻翻看看的法医一脸冷峻地向自己走来，都没来由地紧张起来，不由心虚地往后退。季流川也不看他们，抬手撩起警戒线，弯下腰身手敏捷地从那警戒线下钻了过去。
唐悉文还想叫住他，可是张了张嘴复又闭上。是他看错了么，他总觉得在季流川周身看到了一团散发出的寒气。
作者有话说第18章 意料之外（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