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医生的小点心》洇吹斯汀

15、季医生掉马

　　此刻，季流川全忘了自己会不会掉马这一回事儿，只是死死盯住甄点欣。她今天看着倒还真是格外好看呢，只是，勾连起刚刚听到的相亲传闻，季流川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甄点欣看了看脸色十分不好的季流川，又看了看一身警服的唐悉文，率先开了口，“你...你不会是犯了什么事吧？”
　　唐悉文听着这话，反应了一会儿，终于明白她是对着季流川说的，合着这两个人是认识的。知道甄点欣是误会了，再看看身边的季流川，当事人依然是面无表情，一双眼钉在人家姑娘身上，却一点要解释的意思都没有。
　　甄点欣见季流川迟迟不开口，便把问询的目光投向了唐悉文。
　　“不不不，”唐悉文连忙开口帮季流川解释，“他可没犯事，你见过有犯事的，这样一脸...”唐悉文顿了一顿，把“大爷的”三个字咽回肚子里，“...表情的吗？老板娘啊，你有所不知，他是我们重案组的...”
　　“你晚上要去相亲？”季流川忽然开口打断了唐悉文的话。
　　“嗯？”甄点欣明显跟不上话题的跳转，登时一脸懵逼，“你说什么？”
　　唐悉文也忍不住扭头看着季流川，暗自腹诽：你怎么知道人家姑娘要相亲的，人家姑娘相不相亲碍你什么事了，你干嘛这么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你晚上要去相亲？”季流川对唐悉文投来的目光视若无睹，只是冷着嗓子重复了一遍，紧接着还跟上了一句，“什么时候定下的事？你今天原本不是应该和你男朋友约会的吗。”
　　说到后半句时，季流川的声音微微提高，唐悉文总有一种“他是故意说给周围人听的”的感觉。旁边那两个大妈听到这一句，颇为默契地交换了一个眼神，眸中登时燃起八卦之火。
　　甄点欣被他问得莫名其妙，“相什么亲？我不相亲啊！”
　　她顿了顿，回味了一下季流川的话，不免又有点恼火，“是，我是打算和男朋友约会来着，可是他告诉我说今天没时间了，结果我现在就在菜市场里碰见了他！他还莫名其妙地问我什么要不要相亲！”
　　但凡明白点的人，此刻也就都听懂了。
　　唐悉文望着季流川咬牙切齿，“好啊好啊，知道你喜欢吃点心，没想到你居然觊觎人家点心铺老板的位置，你回国才几个月呀，你居然就...”
　　唐悉文说着，看见那两位大妈凑过去，绕到季流川斜前面的位置，像两台X光机一样上上下下把季流川扫了一遍，然后带着满意的表情点头。唐悉文登时觉得，她们两个已经用眼神为季流川盖上了“检疫合格”章。
　　“你不相亲？”季流川的脸上浮现困惑的表情，语气软了下来。
　　“我不。”甄点欣答得斩钉截铁，“你从哪听的？”
　　“我...”季流川本能地侧目，要往斜前方望去，目光行至一半又心虚地收了回来。
　　最开始讲八卦的那个大妈插嘴道，“小甄，你都有男朋友了啊！可是今天我听店里小汪说，你晚上要去相亲的呀！”
　　甄点欣看着那个大妈，尴尬地笑笑，“王大妈，小汪您还不知道嘛，这小丫头最擅长空穴来风了...”
　　王大妈点头，“合着我们是被涮了呀，”她说着又看了一眼季流川，“不过，这小伙子还蛮不错的，挺好挺好。刚刚估计是听见我们两个老太太瞎聊了，这就问你，”王大妈说着放低声音，凑到甄点欣边上，“还挺在意你的嘛。”
　　甄点欣的脸瞬间红了。
　　季流川虽然没听见王大妈说什么，可是瞧着她那一脸暧昧的笑容，再看甄点欣的脸红了，他也跟着脸红起来。
　　季流川见着甄点欣望过来，忍不住想解释一下他不是故意要偷听人家讲话的，可是怎么说呢？说是她们俩声音太大，他不得已才听的？越描越黑。季流川张了张嘴，最终又无奈闭上。
　　一旁的唐悉文算是明白了，原来这是一个季医生偷听中年妇女讲八卦，信以为真然后大吃飞醋的故事。啧啧，他不在重案组宣讲个十天半月的算怪了！再一看季流川，当事人脸颊带着耳尖都泛起了一层薄薄的红色，还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唐悉文不禁咋舌。真想让实习小法医们都来围观一下啊。
　　两位大妈取了馒头，朝甄点欣挥挥手，“小甄，那我们先走啦昂，以后记得也带你这男朋友常去点心店里坐坐。”
　　“好的好的，再见。”甄点欣答应着，也朝她们挥了挥手。
　　大妈们走远了，剩下季流川和甄点欣两个人还保持着刚刚面对面的站位，两个人看着对方，一时无话。
　　......
　　过了一会儿，两个人同时动了动嘴唇，似是要开口，可见对方有话要说，又都不约而同闭上了嘴，于是又是无话。
　　......
　　沉默在蔓延，伴随着的，还有两人脸上逐渐漫开，不断加深的红晕。
　　甄点欣看着季流川，眼前依然是那张轮廓分明，清冷疏离的脸，然而此刻，那如鸦羽般睫毛笼罩下的，素来是平静无波的双眸，此刻却显得有点窘迫和无措。白净的脸上也染上了红晕。
　　甄点欣觉得像是有人在拿一片羽毛，一下一下撩拨着她的心。她不受控制地往前迈了一步，脚下“嘎吱”一声脆响。
　　她踩到了碎瓶子的一大块玻璃碴上，那块玻璃碴一时又化作无数小玻璃渣飞溅。
　　季流川终于回过神来。他皱着眉迅速迈步上前，伸出修长的双臂，从甄点欣胳膊下的位置一把把她抄起来，悬空在水平方向划了个弧，把她放到自己身侧。甄点欣还没反应过来，季流川就蹲下去翻起她的裤腿，查看着她的脚踝。
　　“我没事...”甄点欣讷讷地开口。
　　一边的唐悉文拼命克制着想朝季流川翻白眼的冲动。这玻璃扎不穿鞋底的...穿这么长的裤子玻璃渣全溅在裤腿上了碰不到脚踝的...这夸张拙劣的献殷勤啊，啧。
　　“咳咳，”唐悉文清清嗓子，看了看表，假装若无其事地和跟着的小警员说，“咱们差不多要去找那个敏静了啊。”说罢，和拿眼睛扫着季流川。
　　季流川恍若未闻，甚至还不紧不慢抬手捏了捏小姑娘的脚踝，然后抬头问她，“那之前崴到的地方还疼吗？”
　　“没...没事了。”甄点欣回答。
　　唐悉文：......
　　“没事就好。以后要小心，走路看着点脚下。”季流川说着站了起来。
　　“唐警官，季法医，”一名刚刚等在外面的小警员跑了进来。
　　唐悉文和季流川同时回过头来。
　　“我刚刚看见敏静回来了，她又进了东苑棋牌室。”
　　唐悉文和季流川交换一个眼神，正待开口，另一个声音却赶在了他们之前。
　　是甄点欣。
　　“他刚刚叫你什么？”她抬头望着季流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