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4[修] ...
-
两人到商店街时已经快到中午，吃了碗豚骨拉面才来到录音器材专卖店门前。
这里离最繁华的地方已经有些远了。由于准备在安静程度其实一般的房间里录歌，桐野听工作人员的推荐，对比桐野手机上西垣发来的提议，选好外置声卡、电容麦克风和耳机，接着又去多买了一台笔记本电脑。
普通的房子没办法改装录音棚，不过这些准备也已经足够了。
轻松地提着电脑包和一大袋东西，悠也一边走一边看着四周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巨幅图案。街道上多是打扮入时的男女青年，神色带有明显的雀跃，显得很有活力。
有桐野在身边，他不用担心找不到路。
回程花了一些时间，两人在L形书桌的另一边安置好新的笔记本电脑，又把设备都安装起来，时间已经是下午三四点了。
悠也看着《大鱼》的歌词总感觉好笑，情绪也带进了第一版录音里，听起来带有一种莫名的…宠溺。紧接着又录了几版，虽然后面听起来总体更好一些，最终两人还是决定传第一个版本。
桐野登录上“八分音符”，一个日本颇有名气的自由音乐人网站，把大鱼的录音传了上去，用户名取的是“行川”，和悠也在表格上写的一致。悠也说这是他的“真名”，桐野微微疑惑，还是没有多怀疑。
网站形象选择的是网站提供的捏人，比悠也此时健美的样子要清秀一些。
桐野也尝试录了一版，他的声音偏温和，在文件名后面标了个(2)也一起发上去了，标题最后签名Kiri。
他们的晚餐还是便利店外卖解决——悠也打算明天找时间去买点食材回来，怎么说他都觉得自己至少会一点点厨艺吧……
有了电脑，悠也分到一张转椅，也开始了在电脑面前一泡一整晚的日子。首先是在网上追桐野过去的作品，也收集一些顺眼的图片，甚至混迹同人网站和各类论坛。
过了一会儿，他觉得脖子不太舒服，把转椅的座位往下调了一些，起来装了两杯水，分一杯给了桐野。柜子里还有看起来没怎么用过的速溶咖啡和茶包，就暂时放置了。
查了查鹰无星梦，这个人是从16岁开始对漫画感兴趣的，后来做了商务类型的工作，23岁开始重新画漫画，然后就逐渐出名。他的发迹起源自一次和发小戏剧性的赌约，从此以后遇到了许多支持他漫画事业的人，其中就包括他的现任女朋友空知小姐。
他个性内敛羞涩，笔下的世界却华丽宏大，看来只是在言语上不太懂得表达自己而已。据说偶尔也会有惊人的举动。鹰无的人生一路越过所有挫折，活得像一本励志向的漫画。他今年29岁，事业已经打好了无比坚实的基础，也已经成为了别人眼中的前辈。
悠也觉得，这里的世界大概是一本很亲妈向的漫画，舍不得它的主角灰心丧气。这个世界的氛围很年轻也很积极，总体感觉努力就会有回报，有才能就会得到报偿。
真是个十分温柔的世界啊。不过这个世界除了丰岛町还有没有别的地方还未可知。
转头看了看，桐野正在画大鱼的插画。蓝发的青年双足一前一后踩踏在大鱼的脊背，和身旁银色细小的鱼群一起乘风破浪，水花在背后散开成一个圆弧的形状。现在还只有比较大的色块，还没有开始细化。
悠也在八分音符的账号上已经开始陆续收到“好赞wwww”“谜之宠溺”之类的评论了，不过人气看起来并没有多少。
再浏览了一下当地新闻，几条二次元信息明目张胆地混在前几页里，看来这个地方的人眼里动漫文化的地位相当之高。
今天桐野倒是很快结束了画画，去收衣服洗澡去了。走了半天身上还是有些汗的，干了以后黏腻着还是洗一洗比较清爽。
换上一身刚被画出来的蓝黑T恤长裤，悠也团在沙发的被子里尝试内视。
温润而清凉的蓝色火焰安静地燃烧着。这簇火焰有些虚无，但带着一股野草一样蓬勃的生机。悠也能够感觉到这团火焰就是他的本源，介于虚实之间。
在逐渐恢复的记忆中，他和桐野似乎是出身自另一个世界，以一种破碎虚空的方式离开以后，很快遭遇了灭顶之灾。本质靠近人类的桐野被大漩涡搅成碎片，散落在周围各个世界当中，投胎转世为人类；而本质靠近灵气的悠也直接陨灭，经历多年才从虚无中重新诞生，能够现形还是依靠桐野的想象和读者并不充足的愿力。
——不但换了个性别，而且除了本质同一，几乎已经能算是另一个人。悠也甚至不能算是个人，他的核心只是一团淡薄的火焰。
有鱼形的符文在火焰中沉浮，它看起来有点像向下一画被拉长的α字样，只是被折出了几个棱角，有点看不真切。
也不再是从前的蓝色衔尾双鱼图案。
而每一个"桐野"恐怕都已经变成了各自毫不相关的人，除非悠也向世界换取那些碎片，一点一点地把他拼凑回来。
悠也没有沉默多久，反正决定了就是干，他一定能把桐野重新带回来，完成他们曾经未竟的愿望。
从童话的世界离开，想要看到真实世界的愿望。
……这个世界显然不是真实，甚至看起来比童话的世界还要低等许多。悠也觉得那个脱轨的童话大概是一个特例，说不定身上还有什么特殊之处。
长夜漫漫，悠也没有吵醒床上沉睡的桐野，起来继续沉迷电脑不可自拔。他不需要睡眠也不会疲惫，于是戴上耳机开始看网上视频形式的各种节目。
…虽然各个方面的内容基本都有，但这个世界对漫画始终有一种偏爱，在各个方面都是。
关于漫画的论坛和网站简直是百花齐放，各家争鸣，关于其他艺术类的也偏多，时政之类的倒是很少，仿佛这个国家并不发生什么大事，也不调整什么政策，所有人各行其是，安居乐业。
--
窗外的天空由漆黑转向深蓝，一缕天光从天际升起，落入昏暗的室内。
过了几个小时，桐野才醒了过来，洗漱整理，准备好u盘和打印件以备出门。
悠也在椅子上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舒展一下筋骨。
两人向路过的同层住户打过招呼之后就并肩下了楼梯，早上十点多的太阳照得身上暖融融的，令人有一种放松而愉快的感觉。
到达以轻甜品为主题的小店"千只鹤"，已经又是上午十一点。悠也仰头看着牌匾上零落的几只淡色纸鹤，跟着桐野走进了店中。
小店的名字正好和常来的空知小姐名字异曲同工，说起来这个名字也让店里的人对她印象很好。
空知小姐还没有来，两人在桐野惯坐的窗边位置一侧坐下，点了熔岩蛋糕和桂花奶冻。
悠也对新奇的食物非常感兴趣。除了便利店里的盒饭和关东煮，他就只吃过一顿拉面，除此以外只有漫画里虚幻的餐点画面。
切开面前的熔岩蛋糕，满溢的巧克力从扇形的缺口处迫不及待地涌出。悠也好奇地用吸管沾了一些，然后直接吸了起来。
也不知道悠也具体是怎样的构造，现在虽然可以虚无化，却可以和常人一样吃进东西，又不需要排泄，简直是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虽说就是一把钉子放在面前恐怕都能吃掉，但当然还是选择美味的东西更好。
空知千鹤不久就来到了店里。这是一位黑发在脑后盘起的高挑丽人，两缕秀发垂在耳边，眼睛也是黑玉一般的颜色，看起来十分知性。
而她看到坐在桐野身边的悠也以后，则是有点惊讶。
和桐野交换了u盘，拿过打印件大略翻了翻，空知很随意而熟悉地坐了下来，点了一份名为“和物语”的抹茶椰果红豆奶冻。有着抹茶奶油雪糕顶的奶冻很快被端了上来。
桐野向空知介绍了悠也——"这是长谷川悠也，我目前的同住人。"又向悠也介绍空知小姐。
空知十分意外桐野竟然会找一个舍友——她倒是没有想过床是否够用这种问题，但是桐野一贯独来独往，也几乎从不邀请别人到家里去，这样一来实在是有些反常。
提起唱歌的事情，桐野再推出一个u盘，里面装有大鱼的录音和几首被悠也试唱过的歌曲。
空知表示这件事还要再商讨一下。点上酸奶罐罐和主食盘，谈着读者对漫画的来信建议，三人在甜品店里吃了一顿气氛和谐的午饭。
和空知小姐分开后，桐野带着悠去了商店街的大型游戏中心。
一层遍布着各种抓娃娃类型的机器、扭蛋机和推硬币，悠也上手抓了几个，一次过得到了六七盒麻将大小的小卡片，图案也是没见过的，不知道是什么。扭蛋机也被他试了一下，出来两只绒绒的猫头鹰和夜枭，然后是一个桐野漫画里的魔法师女孩角色。
二层有漫画改编的格斗游戏、赛车游戏和音游，悠也在音乐游戏上的天赋看起来高一点，桐野则是更擅长格斗游戏。赛车类的游戏两人倒是不分上下——由于水平相当，反而投入了大量的游戏币，从驾驶小汽车到雪橇雪地摩托，到快艇和丛林探险车这样偏离游戏类别的项目，一直玩到差不多傍晚才结束。
往体验式游戏的三层和竞技类的四层转了一圈，两人在附近的餐馆吃了超豪华鳗鱼饭——1800円，吃了个肚圆才往回走去。这几天桐野放弃了便利店盒饭和泡面生涯，倒是吃得好了许多。
丰岛町的晚上，除了彻夜营业的商店街，其他地方显得相当宁静。上楼以后，悠也查看了一下八分音符的账号，竟然有很多支持者和私信塞满了提示栏，很多在问什么时候有其他的歌曲放出。
但是桐野显然拿不出大鱼以外他觉得适合的歌曲给悠也唱了，其他的歌曲有的没有授权，就让悠也唱以前动画化的漫画的插曲和主题歌。
就这样又过去了三天，行川这个账号在八分音符上算是火起来了，还有人私信乐谱和歌名过来，表示想听悠也唱的。悠也只要题材ok，简直是有什么接什么，翻唱版大量盛行。
悠也在一边唱歌并没有影响桐野作画，事实上他反而感觉更顺利了一点……或许有点儿bgm真的有利于创作？一贯安静工作的桐野如是想道。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1-4[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