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咫尺（十二国记同人）》穆吟诗

66、番外的番外 赤焰

　　风汉是在尧天遇到那个男人的。
　　无聊之下去逛了逛出售冬器的店家，却能遇到这么有趣的人物，风汉事先并没有料到。景麟诞生十三年，依旧没有选出新王，庆国各地的妖魔越来越猖獗，即便是首都尧天，也开始出现妖魔的痕迹，出售冬器的店铺生意也越来越火爆。尽管有冬官府的限制在，但许多富足的家庭、拥有仙籍的小官都会想办法弄到一件防身用的冬器。
　　虽说自己身边的那把剑已经用了一百多年了，可如果碰到好的冬器，还是会忍不住收集起来。风汉看中了一把小巧的匕首，虽说远距离杀伤力一般，但是作为防身的武器，称得上是精品了。虽然自己用不到，不过家里某一位会有兴趣的吧。
　　刚想掏钱买下，却不料被人抢先下手。原本被人买走也就这样了，只是风汉发现，买匕首的那个男人，似乎并没有流露出多少满意的神色。好奇地打听了一下，便结识了一个朋友。
　　男人是金波宫的春官，拥有操纵咒术的能力，人称术士的一类，一般会为冬官府的制造的冬器施加除魔的咒术，以及接受敕命举行祭祀施行驱魔术。被他抢先买下的匕首，据说是一件次品，因把关不严而流入市场，打算拿回去再加工。
　　反正闲来无事，风汉干脆拉着男人去酒馆坐了一天，边喝酒边聊天，待到喝完三坛子美酒后，已大约摸清了他是个怎样的人。男人虽然是个术士，却对整个朝廷的动向了解得挺彻底的，而关于这个国家未来该走的路，也有自己的想法。直觉地，风汉觉得，这个男人，如果能被选为景王，那么这个国家的前途会很让人期待。
　　因为好奇，所以打探了一下，风汉才知道这个男人目前并没有升山的打算，据他所说，国府中任务繁重，而他也对自己的现状不是太满意，想等到自己再提升一下能力，做好完全的准备再去升山。
　　偶然的邂逅，风汉并不认为会再次遇见男人，当初是抱着“若是对方能成为景王或许能再见面”的想法，却没料到之后的三年内，居然又在尧天遇上了好几次。男人是品酒的行家，两人每次见面，到最后都是会跑去酒馆狠狠地喝个痛快。酒和美人常是联系在一起的，只是那个时侯男人似乎没啥兴致在逐渐荒芜的尧天城内欣赏绝色。
　　三年后的一次相遇，男人说已做好升山的准备，风汉知道了，也就干脆帮了个小忙，冬至日开令艮门，正好在雁国境内，干脆就用驺虞将人给载去了那边，还省下了他一个月的路程。
　　果不其然，两个月后便接到了梧桐宫的传报，景王践祚。乐颠颠地跑去，果然见到了成为新王的男人。这回，以王者的身份对饮，风汉一口气把金波宫的美酒喝了个够，当然，也一口气看够了金波宫的美女。很显然，男人对此见怪不怪，似乎早就料到风汉会有这样的举动。
　　那之后，风汉和男人偶尔也会聚头，喝喝酒，聊聊天，看看美人。以风汉的认知来看，庆国的美人比雁国的更有媚感，所以他偏爱庆国的美女。男人虽也跟着风汉，但对于欣赏美女一事似乎兴趣不大。他更感兴趣的，是风汉对那些美女的态度。
　　美女如花，盛开地艳丽，却也凋谢地迅速，对于风汉这种人而言，不过是转眼间的事情，然而看了这么多的美女，风汉似乎并没有厌倦，反而是乐此不彼。男人很好奇，在女人中左右逢源的风汉，究竟会否遇上能够让他翻船的女人呢？这么告诉风汉的时候，却换来风汉的大笑，似乎觉得这完全是个没可能发生的事情。
　　一次风汉在喝酒的时候，无意中留心到了男人随身带着的刀。以前并没有看到过这把刀，给人的感觉很奇怪，刀身泛着磷光，似乎还有水的声音。听了男人的解释，风汉才知道，男人在黄海之中遇上了具有强大妖力的妖魔，幸而王的气势和本身具备的咒术知识帮助他成功地将其封印，待到被景麟选为景王，回到金波宫后在各位冬官的协助下锻造而成的宝刀，同时又因为妖魔原先就具有的力量，宝刀似乎能够根据持有者的心思而印出想要看到的景物，为了抑制住可能会有的暴走，又在外头加上了一层鞘。男人虽然不好武，但这把刀作为防身的武器还是不错的，所以外出的时候还是会随身带着。
　　风汉原本是不太相信的，不过在男人用那把刀清楚地显示出了自己登基二十多年时的那场叛乱，风汉再也笑不出来了。的确，这是一把拥有不可思议力量的冬器，若是落在不怀好意的人手中，恐怕会引发很大的问题。幸而男人也考虑到了这一问题，拜托自家麒麟对刀下了约定术，使之成为宝重，仅供王和麒麟使用。
　　不止一次，男人似乎都对风汉究竟会栽在怎样的女人手里而好奇不已，多次打听，最后因为尊重本人的意愿而没有使用水禺刀，不然恐怕早已能够看出那位女性的容貌了。许多年过去了，风汉依旧浪迹于各色美女中，不知疲惫，而男人，也就在云端之上，对着鸣叫不已的水禺刀，迟迟没有拔出。
　　多年以后，当玄英宫的凤凰传报景麟失道的消息时，景王的鸾也飞抵玄英宫，停驻于某人的指尖，只吐出了两个字——赤焰。这是景王传递给好友的最后讯息，简洁明了，却让人摸不着头脑。即便是睿智如他，还是无法明了这位面临着死亡的朋友，究竟想要传递给自己什么讯息，更甚者，他的几位重臣已开始怀疑，景王是否已神志失常，但光从语气中，听不出陷入混乱的感觉。
　　这段最后的遗言很快便被抛在脑后，风汉继续着自己平淡往复的生活，也刻意地忘却曾有的那段欢乐的岁月。直到某一天，在雁国的街道上，出现了成群的妖魔，而被妖魔包围的，是一名拥有红色头发的少年。
　　风汉一眼就被吸引。那头火红的长发，在空中随着气流而飘舞，明艳而亮丽，很少能够看到红得如此鲜艳的色彩。细看之下，风汉才发觉，那个少年其实是个男装打扮的少女，不止是头发的颜色，连眼眸都是如戴国上乘的玉石一般翠绿，风汉断定，如果这少女换上女装，定然是个靓丽的美女。只是现下她周身的气势，可无法与那种美女联系起来。手执宝剑，灵活地砍杀妖魔，居然给人一种不可忽视的霸气。
　　赤焰。
　　对，这个少女，就像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充满生机和活力。那火焰的颜色，耀眼却不伤人，满载着希望，出现在了风汉过于平静的生活中。以芳陵街头的拔刀相助算起，风汉没有料到，自己今后的人生居然会和她如此纠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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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暗的宫殿内，空空荡荡，只剩下阴影笼罩。男人坐在玉座上，手中捧着一把刀，刀身泛着幽幽的水光，在这黑暗中更显诡异。男人看着刀显现出的幻影，淡然一笑。
　　是这样么？可惜已经看不到了啊。真可惜，一直很想见见她的。
　　刀身泛着水光，上头隐约出现了一团火焰般的东西，仔细看似乎有点人的形状，但不是特别清楚，只能勉强看出那头红得耀眼的头发。
　　男人把目光投向西北的方向，那里有着另一个如今依旧强盛的国家，和一个被赞为名君的君主。自己已经不行了，但那边的人，还会继续下去吧。
　　真的很想看到能让那个人头疼的人呢。可惜……已经看不到了吧。

　　五日后，白雉二声，景王和颐，驾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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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完全只是怨念而已，并没有多大的意义，其实只是想说一句话——果然最后还是阳子能够制住尚隆啊……于是，为了这句话，诞生了这篇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