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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花开一处(中) ...

  •   “巧国?”花园内,阳子略显惊讶地问道。
      “是的,原先一直都在几个富国内查访,却总是没有头绪,直到后来利广说看投资的架势应该是东部这几个国家,既然奏、庆、戴还有我们雁都没有他的户籍,那么剩下的可能就只有在舜和巧这两个无王的国家了。因为以前曾经和舜国在石材和药水上有过贸易,所以相对比较容易就查出国内没有流月这个人。那么,他自然是巧国人了。”尚隆边为阳子指出丛中比较珍贵的品种,边轻松地回答。
      “向巧国确定了么?”
      “嗯,遣出了凤凰,所以很快就得到了答复,而且还有相对比较详细的资料。”这么说着的尚隆引阳子走到小路一头,那里有几株镶边的花朵,比较难得。
      “竟然使用了凤凰?巧国的假朝一定以为是什么惊天的大事让延王出面了吧。”听着尚隆若无其事的回答,阳子笑了。凤凰是一国的使节,王的身份象征,从来是用于向他国发布重要的消息,没想到他竟然会用凤凰向巧国询问流月的信息。
      “适当给他们加下压,便可以得到额外的信息,还能提高效率,何乐而不为?”尚隆坦率地耸耸肩,边顺手折下一朵玫瑰色的郁金香递给阳子。
      “那么,是什么额外的信息呢?”阳子把玩着花,淡淡地问。
      “流月他是巧国的仙人,父亲是傲霜小有名气的富商,去世前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把所拥有的财富全数赠给了他。而他本人在先塙王霜兰执政时提供过的资金帮国府度过财政困难期,作为回报得到了仙籍,只是这些事从没对外公开过,因此我们一直都查不出他的底细。”尚隆解释道。
      (注:本文设定,错王之后继任者为岩华,在位二十五年,登蓬山退位而殁,余两女云莲、云萍去仙籍。岩华后任塙王霜兰,女王,原朝中大司空,在位四十五年失道,塙麟亡后两月薨。现在巧国无王,新塙麟年仅四岁,抚于蓬山。因为想谥号实在是太过复杂了,所以岩华、霜兰和吴蓝涤都没有用谥号来称呼,直呼其名。各位,体谅一下我的脑神经吧> <)
      “也就是说目前你把他拔根的打算很有可能无法实现了?”阳子知道流月的存在对于尚隆来说是个极大的威胁,以他的性格肯定要斩草除根。
      “这倒未必,不过就是比较麻烦了点。”尚隆仍旧是平常的轻松样。
      “如果处理地不好的话会变成干涉别国内政的。”阳子提醒道。她可不会忘记错王是如何失道的。
      尚隆笑着弹了弹她的额头:“你呀,就别给我瞎操心了,好歹我也比你多活了五百年,连你都懂的这点我不会不明白吧。我倒是觉得,你还是担心自己国内的情况比较现实。当然喽,对于你的好心我很感激,全盘收下了。”
      “是啊是啊,我这个治世仅九十年的小王在你这个稀世明君面前班门弄斧了。”阳子撅起嘴难得撒娇。
      “喂喂,小丫头。”尚隆很有些哭笑不得。
      阳子故意转身背对着他:“你不是说还有最珍贵的宝贝要给我看么?在哪里啊?”
      知道她在耍小性子的尚隆乖乖地领着她往另一条小路上走去,边走还边说道:“六太带来的那本书上说,那种花非常稀少,天然是不会生长的,需要杂交才能产生。我那些花匠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居然会被他们弄了出来。”
      “你就别吊我胃口了,快带我去看看吧。”阳子急道。
      “就在那里。”走到一处偏僻的山石旁,尚隆指着角落的不起眼处,那里有两株深紫色的郁金香,在早春的微风中轻轻扭动着自己尚显柔弱的身姿,然而即使幼嫩,却依旧风姿绰约,努力绽放光彩。
      “黑色郁金香!”阳子叫了出来,她记得很久以前曾听人提过,黑色郁金香十分罕见,在蓬莱那个世界亦是无价之宝。
      看着眼前这位叱咤风云的女王露出了少女般纯真的笑容,尚隆才恍觉阳子到底是个女孩子,会为了喜爱的事物欣喜万分。当然,这正是他想要带给她的。流月的事,她操心太多了。如果可以,庆国的事他也想代为包办,可惜那样就成了干涉他国内政了,尚隆自然不会去做。
      “这还是前几天六太发现的,当时就冲到我寝宫来把我从床上拉起来,后来看了那本什么栽培手册才知道,这种黑色郁金香算是很罕见的了,没料到还是会出现在我玄英宫中,果然我的个幸运的男人啊。”尚隆得意洋洋地说道。
      “好漂亮……”阳子艳羡地赞叹道,忍不住弯下腰去抚弄着半开的花朵。
      尚隆微笑着看着这一切,打趣地问:“要折一朵吗?”
      阳子白了他一眼:“好好地开着,何必折腾它们呢?”
      “我只是觉得它们挺配你的。”尚隆如实说道。虽然依旧幼嫩,却掩盖不了傲人的美丽和独一无二的威严,仿佛就是女王的化身。
      “算了,就让它们在这里太平地绽放吧,若是摘了就太可惜了。”阳子终究还是不忍折了它们。
      “那么,以后每年都来看吧。”尚隆在她身后道。
      阳子忍不住回头笑道:“你就不怕朱衡他们几个嫌我来得太勤快么?”
      “他们几个恨不得我整天呆在宫里,你来他们欢迎还来不及呢。”尚隆轻笑。
      “他们几个欢迎,景麒怕是要恨死了。”想象景麒可能会有的反应,阳子就一副哀怨样。
      “实在不行就用敕命封住他的嘴嘛,反正王有时也需要用敕命来做些事的。”尚隆非常老练地说。
      “现在我终于明白为何六太老跟我抱怨当你的麒麟辛苦了。”阳子回身看着他。
      “这小鬼就会乱嚼舌根,也不想想我比他更辛苦。人家的麒麟都会帮主上处理政务,实在不行也能震慑众臣,我家这只呢,从来都是只长年龄不长心智,净给我惹麻烦。”尚隆也忍不住抱怨。
      “害你没办法好好享受美人恩是吧?”阳子调侃道。
      “阳子,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的多嘴?”尚隆一脸坏笑地打量着阳子,心想一定要好好惩罚一下这伶牙俐齿的丫头,不然以后哪有威严可讲?
      见到他这眼神,阳子就晓得自己有些过分了,忙缩缩脖子,讨好地说:“那我今天给你煮一碗面好吧?”
      “会不会太轻了点?”
      “不会不会。”
      “那么,今天的晚饭就靠你了。”
      阳子偷偷瞪了他眼,无奈只好答应下来。招惹尚隆绝对是人生最大的错事!

      当夜阳子依约给尚隆煮面作为他的晚膳,这事自然又被景麒唠叨了一顿。用完晚膳,阳子就把桓魋郑重托付给尚隆,由他负责给桓魋洗脑,尚隆很荣幸地接下了这个任务,并拉着青辛去了偏殿苦口婆心起来。六太被花匠叫去照顾自己种的桃树,至于景麒则难得地和阳子单独相处。
      “主上,延台甫已经将流月的事告诉我了。”延王和延台甫这两个总爱干扰他们谈话的麻烦非常罕见地不在一旁,而女御铃也跟着大司寇朱衡去宫内其他地方玩了,这个时候一定要把最近积累下来的误会给彻底扫除,景麒下了如此决心。现在若有人敢来打扰他们,那么他非得让使令把来人给送出五里外。
      “哦,这事你能不能先暂时对他人保密?”阳子似乎并没有对景麒话语中的歉疚有所留心,而是将注意力放在了其他地方。
      “是怕朝中有人与流月勾结么?”景麒一愣,注意也被引开。
      “我不得不慎重处理此事,朝内刚进行过大型官职易动,不能再次经历大规模变更了。”阳子叹道。
      “那么现在有多少人知道此事呢?”
      “浩瀚是十日前刚得知的,其他就只有左由、夜迦和风弥,我让他们去调查流月在我国国内的事情,而且早就嘱咐过他们低调行事。”阳子道。
      “没有告诉青辛将军么?”左将军青辛是阳子的心腹,阳子几乎都把要事相告。
      “他那里最近和祥琼正闹别扭呢,告诉他只会徒增烦恼罢了。”
      “那么……”
      “你先不用为这事操心,等我、尚隆和骁宗达成协议后,我自然会告诉你具体的做法,到时朝中的那帮臣子们可还得靠你解决了。”反正现在景麒信任她,那她自然也信任自己的半身。
      “若流月有伤害主上的行为,那么臣定然不会轻饶。”非常难得的,景麒说出了如此决绝的话,让阳子欣慰地笑了。
      “那么,就劳烦台甫了。”阳子嘴角勾起一抹绝艳的微笑,看得景麒痴了。
      深夜,景麒早早就睡去了,铃也被阳子哄睡了,桓魋则和成笙比剑累了,又被尚隆洗脑了一个晚上,早早就休息了,因此当尚隆来找阳子时,阳子正独自一人在自己的屋子里趣味盎然地翻着那本《郁金香养殖手册》。
      随随便便地走到阳子身边坐下,尚隆用他一贯的口吻道:“还真是认真啊,不会是你金波宫里也打算种吧?”
      “你认为我那帮天官们会应允么?”合上书,阳子苦笑,“上回樱花的事早有教训在了,我还会这么傻么?”
      “也对,你那帮大臣们到现在还是那么顽固,让人头疼啊。”金波宫那些臣子的固执尚隆也曾领会过,不得不庆幸自己没摊上,否则自己恐怕只能一天到晚呆在宫里劝服他们了。有时候尽管朱衡几个的唠叨让他吃不消,但想想庆国的,尚隆就自认还是比较幸运的了。唠叨的人最多听过话后左耳进右耳出,顽固的人可是会影响政令的实施。这个问题就大了。
      阳子只有苦笑。
      “对了,你的这位左将军还真是让人大吃一惊啊。”尚隆淡淡地说。
      果然啊……阳子边心里暗想边无奈一笑:“我终于明白为何祥琼会称呼他为笨熊了,这还真没辱没了他啊。”
      “那么,特地带他来我这儿就只是为了这个吗?”尚隆懒懒地瞟了阳子一眼,看得阳子脊背发凉。
      不得不努力装出一个微笑,阳子道:“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又何必说出口呢?”
      “若是有事可别瞒着我。”爽朗地笑了两声,尚隆仍是不忘提醒,他可是非常清楚眼前这个女孩万事自己扛的性格,“怎么说这事也算是我惹出来的,我自然负责解决它。你总该相信我吧?”
      “我知道。”阳子有时候还真不怎么喜欢他这种什么事都能看透的本事。
      然而见她躲开了自己的目光,尚隆心中无奈一叹,明白她到底还是有事没说出来,只是毕竟她也是一国的王者,带领着庆国发展成如今的模样已说明了她的能力,他虽然担心,却也不能全部帮她挡着。她注定不是温室里的花朵。
      “那个……尚隆,你打算什么时候做个了断?”阳子最担心的还是这个问题。尽管她能放任自己的官员搞小动作,但如果过度了则不会丝毫手下留情。现在的庆国依旧在关卡上,她需要时刻留神把握住国家的走向。
      “我这里问题不大,比较麻烦的是你那儿还有骁宗那里,他刚更换了文州侯,你那儿的话纪州还需要小心照看,杨州和宣州的压力也不小。巧国那里我也还没想好办法,何况还得想好流月撤去的那部分资产如何填补,问题还有不少。最重要的是这回需要三国联手,时机一定要把握好,不然可就前功尽弃了。”尚隆提到流月时神色还是有些严肃的。
      看着他这副模样,阳子不禁心里暗暗叹气。一个流月,就劳动了三个国家,还真是以往从没想到的啊。
      屋内暂时沉默。若是铃在此,一定会非常惊讶。也是,以往阳子和尚隆在一起时,不旁是严肃地谈论国事,并为此争论不休,就是聊些常世蓬莱的趣事,能安安静静的时刻实在是非常之罕见。
      因此当朱衡提着装青鸟的笼子走到门口时,有那么一刻还真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房间,直到他凝视屋内的两位片刻,终于确定那位现在一言不发不知在思考些什么的是自家从不安分的王时,才清了清嗓子,出声示意两位他已在门外。
      尚隆最先回过神来,一眼就瞧见了朱衡,点头示意他进来。阳子也看见了他手中的笼子,有些奇怪,因为仔细瞧,这分明是她的冢宰浩瀚专用的青鸟,还是赤乐三年救援泰麒行动后阳子赠给他的,以往几乎没见他怎么用过。
      “这是贵国冢宰的传信。”朱衡简单地解释,然后打开鸟笼的门,探入手去轻轻捉出青鸟,放在阳子手掌上。
      阳子灵巧地取下足边的小竹筒,在手心轻轻敲了下,倒出一卷小纸卷,然后将鸟递给尚隆,自己则展开纸卷来就着手边的青瓦灯细看。尚隆边抚弄着青鸟的羽毛边看着阳子,只见她的脸色稍稍黯淡,不一会儿阅完,阳子便将纸条在灯上焚毁,低头沉思。
      “国内有什么事吗?”尚隆关切地问。
      “没什么,只是浩瀚的一些例行汇报。”阳子故作轻松地回答。
      尚隆看了她半天,最终还是什么都没问。或许等她想说的时候就会告诉他了,希望不要等太久。
      朱衡在旁看着两位王者,脸上浮起一丝淡淡的忧心。这两位什么事都喜欢埋在心底的王,如今又在计划着什么呢?
      未来的东北三国,是否又会掀起一场大的变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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