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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绑匪和屎壳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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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领这是要去哪啊?怎么带着个粪车……”驻地门口的小兵挠挠脑门儿,留意了一番,另一边的兵头也不回,冻得直哆嗦:“你哪管得着左领呀,肯定是上边的吩咐呗,话说将军出去了这么久,也不见回来……”
慕容御凌内心除了恼火,更多的是担惊受怕。只要想到舒凝有一丝危险的可能,他的心便跳的比飞驰的马蹄还快。
驻地门口的两位,还没来得及行礼,便见自家将军不要命的驾马冲了进来,飞身跃下马,急吼吼地往帐篷里去了,他两正纳闷呢,哪怕是行军攻敌,遭了暗算,也没见将军慌张成这个样子。
两人还没反应过来,便见慕容御凌提着刀凶神恶煞地冲了过来,他俩俱是一哆嗦,站的直直的僵僵的。
原以为犯了大错,两人讲话都有些吃力,没想到将军只是问了左领的去向就走了,来回不过顷刻的时间。
舒凝觉着,自打她穿到这里以后,平安顺遂四个字就离她十万八尺了。仗着每次都能绝处逢生,她倒一时半会儿反而没了害怕的心情,只是满腹怀疑和不甘,左领怎么会要害她?他看上去那么老实,待人还热情,上战场杀敌也是毫无惧色的人物。
“放我出去!”
“左领!?”
“喂!!”
“听得到吗?!”
“你怎么了?”
驾马的左领面无表情,只是拽紧了缰绳,往前去了。
这粪车虽然说已经清洗过了,但依稀能闻到一股腐烂的恶臭,舒凝自认是优秀的厨师,对气味的敏感程度可想而知。在这里头还真不好过,一边颠簸一边臭,再不停下来她就要吐了。
左领是盘溪的间谍?可是听口音,他并不是。生活习惯也和盘溪的人大相径庭。
自己被抓,一定又会拖累慕容御凌的……此刻,她竟然不希望他知道自己被抓了。
别来救我。
舒凝叹了口气。前阵子左领说的话也对,区区商贾女子,能在这硝烟纷飞的战场做什么呢?
若是兵将世家,必能帮得上忙才对。
“王爷!您要是走了,军中必然大乱,在下不知王爷有何急事,竟要领着这么多人马去搜山啊!!”
说话的是军中的军师,房山,年事已高的他在军中却很有威望,若不是他跪在了路堑上拦住慕容御凌,恐怕慕容御凌已经驾马走了。
“别拦本王。”慕容御凌也摸不清自己了。他一时变成了曾经最瞧不起的,为儿女情长迷了眼的男人,可他甘之如饴。
单左和单右对视一眼,没有说话。房山急了,赶忙起身去求两人:“你两也说说话啊!劝劝将军,将军一走,那可就……”
两方正纠结的时候,左领竟然驾着粪车折返了,他面如土色,下了马伏跪在慕容御凌和众人面前:
“求将军赐死。”
慕容御凌怒极,掀开车盖,里头却是个年幼的小女孩,身上的衣衫破旧,胆怯的露出一双眼睛环顾四周。
他有些不明所以:“阿凝呢?!”
左领将头放的愈加低了:“末将已经把姑娘交换出去了。末将无良无德,请将军赐死。”
他低头闭着眼跪在地上,泪滴进了土里。
“只求将军好生安置俺女儿!”左领连磕了几个响头,冷硬的石头磕红了额角,渗出血来。
“你的女儿便是金枝玉叶,她就不是了?!”慕容御凌提起剑,吓得小女孩哇哇哭出了声。
左领颤抖着双肩,却依旧跪着没有起身。
“你在赌本王会不会杀你?”慕容御凌面上神情一冷,最近舒凝在的日子,他温柔惯了,竟然叫众人忘了,自己也是个冷面阎王式的人物。
他缓缓踱步,眼里一片幽暗:“当然不杀你。”
慕容御凌笑着提起粪车里的女孩,不顾女孩响彻天际的哭泣声。
“救不回阿凝,我第一个便杀你女儿给她陪葬。”
左领面如白纸,毫无血色:“末将拼死也会救姑娘出来!”
“带路。”慕容御凌终是带了一半人马追出去了,左领依依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被几个小兵架住的小女儿,狠下心回头,带着慕容御凌往刚才的方向追过去。
舒凝刚才被交换后,就上了一辆马车。
此刻正在马车跟一人大眼瞪小眼。
“你?”
“我?”
“你有病啊!”
“哦?我有病呢?”
舒凝气呼呼地踹了对面的溪雪银一脚,咬牙切齿。每次都是这个人,不安好心,阴谋诡计倒是挺会的,一套一套的。
“原来慕容御凌心心念念的那个小丫头就是你啊。”溪雪银漫不经心的摩挲着下巴,上上下下打量着舒凝:“他堂堂皇子,竟然也喜欢你这鸡鸣狗盗之徒?”
舒凝面红耳赤:“你快放了我!”
“哦,我本来是想抓个人质,是有些阴险不轨,可我现在是抓的小偷罢了,有什么不对?”溪雪银无辜的睁大了眼,将她挤到马车角落,贴的越来越近:“你知不知道你毁了我多少猫儿草?连根拔起,你可真是好样的。”
舒凝恨自己没有好好学点防身的东西,哪怕花拳绣腿也比没有好啊,自己除了莫名其妙的箭术,其他武力值基本为零了。
“打不过本太子,逃也没有本太子快,劝你还是别费力气。”溪雪银打了个哈欠,皱起了眉头:“你……身上怎么一股屎味儿!你是屎壳郎么!”
舒凝松了口气,得了,幸亏自己刚才是在粪车里头,否则这奇怪的太子又要动手动脚了。
“您是不是认错人了,我真不值当啊!抓人质也得抓个统领什么的吧。”舒凝故作迷茫。
溪雪银歪着脑袋,静静地打量她。这女人真的是很有意思。
“哦?那你一弱质女流,跑沙场上来晒太阳么?屎壳郎的癖好也算独特。”
“吾乃炊事班滴啊!您不知道吗!之前在皇宫也是,御膳房嘛,我不还在您宫里头当过差呢嘛,太子难道忘了奴才做的饭了!呵呵呵……”舒凝打着哈哈,想溪雪银放她一马。人质什么的听起来就很惨很危险。
“你若不提,本太子都忘了。对了,这听说府上的奴婢偷窃贵药,还私自出逃,是死罪。小屎壳郎你觉得呢?”他扇着小扇,面上的笑容别提多迷人。
舒凝闭紧了嘴,干脆不搭理他了。
马车内难得的静默——
“哎?你当我太子妃怎么样?”溪雪银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叫原本沉默的舒凝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这太子病的是不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