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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难以兼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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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慕容封在御医的全力抢救下总算捡回了一条命,可那条被蛇毒麻痹的腿也不知多久才能好,卧在床上动弹不得,使得他恼火至极。
贵妃恨铁不成钢,却又心疼自己的宝贝儿子,心中对慕容御凌的记恨又深了几分。要不是他没保护好自己儿子……此刻她还全然不知自己的儿子已经与盘溪勾搭上了,时时刻刻在皇上面前念叨诉苦,可偏偏皇上冷冰冰的,没有一丝要去看望的意思。
慕容功自然是冷冰冰,他恨不得现在就将那混账儿子从床上揪下来褫去封号,痛打一顿。通敌卖国,这样的皇子怕是百年遇不着一个,真是丢尽了自己的颜面。他早已经已经收到飞鸽传书,震惊、怀疑、失落、愤怒后,却选择了忍气吞声,按照慕容御凌信里写的,装作不知道,好揪出背后的人。毕竟慕容封手下众多交好的臣子,不可能没有推波助澜的。
这几日他叫人去查了,却是没有摸出帮凶的大臣来,更加恼怒惊疑不定了,这贵妃还成日在自己耳边说慕容封这个苦,那个痛,他若不是要念在她娘家世代从军,骁将层出不穷,早将她这不识时务的女人和她那宝贝儿子一起打入牢中了。
皇后自然是知道这件事儿了,虽然皇帝没告诉她,可她何等聪慧,也看出了其中一二,对于慕容封完全没有受到刑罚,自然是失落不平,可也只能默默祈祷自己的儿子平安无事。幸好舒凝一起跟过去了……她相信,被毒蛇咬,肯定不是天意,而是……
慕容御凌驾着马按照说的地点进了一片峡谷,这附近全是乱石杂草,驾马也寸步难行,他便下了马,提着剑慢慢向前走。
单右被绑在一处石堆里头的木架上,被灌了汤药,手脚无力,挣脱不得,他惟一的记忆便是巡查时遇上大批敌军,为了护住一个小兵,挑了对方将领的利剑,一不小心被踹落下了马,被人指着喉咙,挟持去了盘溪军营,一个银色头发的男子,轻笑着给自己灌了药……
他暗道不好,这肯定是盘溪拿自己来威胁王爷的……
可他还没来得及自尽,便见慕容御凌快步奔来,割断了粗绳。
单右喉头酸涩,膝盖一软,强忍着站住了脚,抬起防备的手势四处张望:
“王爷,这肯定有埋伏!”
“我们快跑。”慕容御凌自然是知道的,此刻能跑多远,便有多大几率存活。
“啪,啪,啪,啪……”一阵寥寥的掌声响起,溪雪银站在石岗上头,俯视两人。
“王爷果然是铮铮铁骨,爱兵如子啊!”溪雪银笑的开怀,媚眼如丝比女子还动人。单右认出,这正是灌自己汤药的人。
“原来是太子殿下。真是失敬。本王以为,无耻小人才会喜欢这样无趣恶心的计谋,没想到盘溪太子,品味也不出其右啊。”慕容御凌冷冷的抬头,一身贵气丝毫不因地势低矮而减弱。
“无耻?胜者便是光荣,败者才是无耻。”溪雪银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王爷能活着出去,再与本太子辩论吧。”
慕容御凌和单右所在的地方是一处甬道,只有左右两条通路。慕容御凌扶着单右往右边走,抬眼便见到密密麻麻的骑兵堵住了来路,转身也能听到马蹄声正在堵住去路。
“王爷……”单右咬牙保持清醒:“王爷不必管我,自己杀出条血路吧”
慕容御凌心里本没有把握,摸到腰间的两颗炸弹,心跳开始加快了起来。他无条件相信,她就是自己的活路。
“你不想拖后腿,就别给本王废话,精神点,看准时机跟我跑出去!”慕容御凌斥责道,扶起他便不要命的往前头的骑兵奔去。
五十来个骑兵气势汹汹的举着长戈,这几日死了不少同胞,定要拿这狗屁王爷的人头来换!
可见这王爷非但不慌乱,反而毫不犹豫地往前面冲,他们心里瞬间有些摸不到底,怕不是这里还有其他埋伏不成?
溪雪银身边的一位壮汉子见队伍里有人开始游移不定,暗暗骂了一声废物。他正是那三兄弟里唯一活下来的,两位弟兄都是厉害的将军,皆断送在了那慕容御凌手里,此刻……
“还在等什么?!赶紧取了他的人头!给你们弟兄报仇”
众人受了鼓舞,驾马往前去了,况且皇上也说了,取得他项上人头,赏黄金万两……
慕容御凌估摸着距离差不多了,便掏出了一枚炸弹,敌军怎么看都不晓得那个袖珍的小玩意到底是什么,自然是没多大厉害的,无所畏惧地冲了上去,未料随着一声巨响,爆破的声音携着炸碎石块、尸体,统统化为了齑粉。
慕容御凌丝毫没有犹豫,便抢了一匹马,带上单右迅速突围出了人群,往来时的路跑,顺手放了信号弹,叫单左来接应。
单右还没反应过来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便跟王爷突出重围了,盘溪的士兵,凡是在下头的,死的死,伤的伤,可算是狼藉一片。溪雪银反应慢了些,却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
“莫追!”那件东西威力十足,这次带的不过是一百精兵而已,追过去只会损失更多人,本以八十人杀一人足够,却没想到……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可恶!”旁边的壮汉追不到人影,恨恨地摔了自己的长戈。
幸好溪雪银从来就不相信这所谓的万全之策,早做了准备:
“急什么,那边收到消息,自然也会行动。”
单右身上的力气逐渐恢复了一些,在马上无言,愧疚自责感动交加罢了。
慕容御凌驾着快马,偶尔回头望,竟没见着追兵,也不敢松懈,跑出了几里,眼见着跟单左汇合了才松了一口气。
单左卸下了八分忧虑,单右不说话,却也是紧紧拥住了自己的弟弟。
“王爷,你们竟活着出来了!这简直是……”简直是苍天有眼啊!
两人除了一些被碎石刮到的皮外伤,和敌人的血迹,没什么大伤口。
单左心想,要是王爷出了半点差池,自己绝对会心甘情愿死战讨回来。
“多亏了王爷手中的东西!否则……那东西真是厉害啊!若是用在战场上,岂不是战无不胜!”单右眼里闪烁着激动的光。
慕容御凌也没想到能这么顺利就突出重围,见识到炸弹威力的他也是震惊极了。
可他也只是激动了两秒,便说道:“这件事,暂且不要告诉任何人。”
既然是阿凝的东西,没有征得她的意见,怎么能草率的散播出去。
“这……”单左也有些不明白,他们口中那样厉害的东西,为什么不拿出来用。
单右思虑了几秒,也明白了缘由,点了点头,只是下一秒,他焦急的跨上了马,难得的催促起王爷来。
慕容御凌正将单左的外衣要过来,好遮住残忍的血迹,免得回去吓着她。却被单右催着上马了——
“王爷!我们立刻马上回营!”单右嘴唇发白:“我想起踢我下马的人是谁了,不是敌军,是左领!!”
慕容御凌面色一黑。左领和阿凝都在军营里……
“怎么会是他?!”单左是面色一白,惊疑不定。
“走!”慕容御凌二话不说,蹬上马往军营方向飞驰。
此刻慕容御凌的心就像是上弦的箭,恨不得立马飞回军营。
舒凝正在营里读京城的来信,凝玉楼一切都好,只是刘婶儿分外挂念自己。此刻她的心绪已经飘到营外,担忧至极。他如果出了什么事的话……
如果……
“丫头!丫头!”帐外一个急吼吼的声音传来,舒凝应了声,便叫他进来了:
“左领,出什么事了啊?!”她心里一恸,就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左领面上蒙了一层细汗:“快跟俺走,王爷出事儿了!”
舒凝腿一软,勉强稳住了心神,急匆匆的往帐外走,还没出帐门,后颈便一阵剧痛。
“嘶……”好疼啊……眼前一黑。
刚劈了她一掌的左领双手微颤,狠下心将人拖到了后头的粪车上,趁着没人发现,驾马疾疾往北方去了。